後的時間裡,李強一直守侯在劉永的手術室門口。
中途,陳琳和劉芳擔心李強會出什麼事,曾打電話來詢問。李強只是隨意應付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而黃松山和李強結束通話後,一直沒有再出現。
當李強將盒裡最後一支煙掏出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劉永滿頭大汗的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看到劉永走出來,李強當下扔掉煙,站起身來,一臉激動的問道:「劉伯,阿龍怎麼樣了?」
劉永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微微一笑,道:「那小子命大,命保住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強先是一愣,隨後嘴角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不過,那小子傷的很重,骨頭斷了好幾根,估計得在床上躺幾個月。」劉永說著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白開水,看到煙灰缸裡的煙頭後,皺了下眉頭,再一看李強一副蠢蠢欲動的表情,道:「他現在還沒醒過來,你要去看的話,就去吧。」
李強本想問劉永是否能看阿龍,此時聽劉永一說,當下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向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病床上,阿龍躺在那裡,全身上下都打著繃帶,看著跟木乃伊似的。
手術室裡充斥著一股血液和藥水的混合味道,非常刺鼻。
看到全身綁著繃帶的阿龍,李強心中十分內疚。他明白,若不是因為他,阿龍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深深吐出一口悶氣。李強搖了搖頭,走出了手術室。
客廳裡,劉永慢悠悠的喝著茶。看到李強出來後,道:「看完了?」
李強點了點頭,然後坐到沙發上,拿起了那支之前扔掉的香煙點著,狠狠吸了一口。之前聽到阿龍沒事地喜悅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李強一臉鬱悶,劉永皺了下眉頭,道:「小強,那小子是怎麼傷的?下手地人還真重啊!按道理說,他是你兄弟,在南海。沒人敢對他下這麼重手啊?」
「是黃宇的人。」李強面色平靜的說道。
「小宇的人?」劉永一驚,道:「小強,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劉永如今雖然不管理幫會之事,但是,也明白。如今黃松山最看好的兩個年輕人是黃宇和李強。如今,黃宇和李強發生衝突,他怎能不緊張?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李強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不緩不慢,道:「阿龍是我從F國帶回來的兄弟。這幾天,黃先生沒有讓我去威廉會所,而是讓我在家中休息。今天,我得知阿龍和黃宇和江海兩人的手下發生了衝突。從他們兩人所說來看,他們用激將法讓阿龍和他們的手下打拳賽,定地規矩是要麼死掉一個,要麼一方跪著磕頭認輸,比賽才算結束。我那兄弟脾氣火暴,被他們激將後。也沒多想,答應了他們的要求。結果,被他們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小強。小宇為什麼要找你麻煩?」劉永皺了下眉頭,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強。
李強自嘲的笑了笑。道:「以前我也很納悶他為什麼會找我的麻煩。如今想想,似乎是因為他怕我搶了他地繼承人位置。」說話間,李強不屑的笑了笑,若不是因為林家的事情,不要說猛虎幫老大地位置,恐怕就是黑手黨黨魁的位置他都沒有興趣。
劉永似乎沒有想到李強會這麼直接說出來。而李強說出後那番不屑的態度更是讓劉永驚訝。
劉永作為黃松山最信任的人之一,對黃松山太瞭解了。他深知黃松山不會扶一個沒有前途的人上位。
雖然劉永不知道李強的過去,但是,從黃松山能那麼器重李強這一點來看,李強的過去一定不簡單。
「小強,那你自己有沒有想過奪過這個繼承人呢?」劉永再次開口了,他的表情有些詭異,聲音中帶著一絲誘惑。
愕然聽到劉永這個問題,李強不由一驚,隨後瞇起眼睛,死死的盯著劉永。
雖然李強不明白劉永這樣問的用意,但是,李強明白,這個問題就相當於一顆炸彈,回答不好,引爆炸彈地話,那問題就嚴重了。
被李強盯著,劉永只感覺自己彷彿被一條眼鏡王蛇盯著似的,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這一刻,劉永似乎有些明白,黃松山為什麼會選中李強了。
因為,此時此刻,面對李強的壓力比他以前面對任何人時地壓力都大。
「劉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但是,我還是實話告訴你,我對猛虎幫老大的位置沒什麼興趣。這一點,我相信黃先生應該清楚地。」李強想了想,道。
眼看李強挪開目光,劉永不由重重的吸了兩口氣。剛才在李強那強大的氣勢面前,他感到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劉永假裝拿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道:「小強,我想你誤會我了。」說話間,劉永的表情已恢復了正常,語氣十分平靜,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李強沒有開口,只是隨意的掃了劉用一眼,等著劉永後面的話。
劉永見李強不說話,繼續又道:「或許在你看來,我是想試探你到底有沒有野心。的確,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是很難回答。畢竟,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外人,不是一個值得你信任的人。」
劉永聲音有些低沉,聽的李強心裡微微有些鬆動,但是,理智告訴李強,這個時候不要說話,先聽聽劉永想說什麼再說。
「小強,我有一個女兒,人長的很漂亮,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歲數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劉永的語速越來越慢。陷入了回
:「不過,在三年前,她離開了人間。」
一滴淚水不知何時從劉永地眼眶中流出。他的表情悲傷之極,語氣中蘊涵著對女兒的思念。
悲傷地氣氛瞬間感染了李強,看著眼前這個不到五十歲,卻異常蒼老的老人,李強心中微微有些同情。
「小強,你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劉永忽然抬起頭看了李強一眼,問道。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強下意識的要點頭。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他並沒有點頭,只是看了劉永一眼。
劉永也沒有顧慮那麼多。繼續道:「三年前,我女兒考上了國內一所名牌大學。當她得知自己考上夢想中的學府後顯得非常激動。那一天,我給他擺了慶功宴。或許是由於那天我太高興的緣故,我喝了很多酒,中途就喝醉了。」
「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被一個消息給嚇傻了。手下通知我,我女兒死了,被人殺死了!」說到這裡。劉永的表情變得異常激動,眼神中蘊涵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地憤怒:「突然的打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死,而且會死在那樣一個日子裡。悲傷過後,我咬著牙讓自己堅強起來。我親自檢驗了我女兒的屍體,結果發現……發現她是被先姦後殺殺死的!」
說到這裡,劉永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他眼中地憤怒已轉變成了殺意,那殺意讓李強都有些動容。
「通過我女兒體內留下的精液我查到了兇手。兇手是猛虎幫的成員。是黃宇手下一名骨幹成員。」劉永繼續道:「查出兇手後,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黃大哥。黃大哥得知事情地真相後非常憤怒,根本無視黃宇的求情。把那個傢伙交給了我!」
「那個傢伙落到我手中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突然瘋了。當時,我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關鍵時候瘋了。出於好奇和醫生這個職業的關係,我再次檢查了我女兒的屍體,結果發現……在我女兒的指甲縫裡有一些細微的血液。我檢查了那些血液,發現,那些血液竟然不是那個兇手的!」
聽到這裡,李強也是一驚,他沒有想到,故事居然發生如此大的轉折。
這一刻,李強很想親口問劉永那些血液是誰的,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與此同時,劉永依然沉浸在回憶之中,繼續道:「發現這個線索後,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將這個秘密藏在了心理。由於只有血液,我無法判斷到底是誰殺了我女兒。於是,我就想辦法,想辦法查出兇手。後來,我查出那個冒牌兇手原來是吃了一種藥物才變瘋地。於是,我費了很大工夫讓那個傢伙恢復了正常。等那傢伙恢復正常後,我親自用手術刀,一刀一刀的削掉了他身上的肉。」
聽到這裡,李強心裡下意識地打了個寒蟬。
人們常說醫生可以救人,但也可以殺人。醫生是天使,但是,醫生一旦成為惡魔的話,他們要比真正地惡魔還要可怕。
他們精通人身體結構的每一個器官,他們能將人身上的肉全部削掉,但是卻有辦法保證那個人不至於流血過多而死。
在卡徒的OVER僱傭兵團,有很多成員都
這種審訊的方法可謂是殘忍至極。
一些自認為心理素質過硬的傢伙都敗在了這種審訊手段上,最後將秘密說了出來。
「我這輩子,雖然很長時間都在當醫生,做著救人的工作。但是,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不是用自己的手術刀救人,而是殺人。」劉永繼續道:「儘管那時候的我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但是,我女兒的死激怒了我,我用手術刀一削掉了那傢伙身上所有的人,僅僅給他留了骨頭。但是,我沒有讓他死,而是讓他繼續活著。那個傢伙是一個意志力非常堅強的人,起初,他一口咬定只有他自己強姦了我女兒,我女兒是他殺的。但是,第二天,他受不了了。他乞求我,讓我一刀殺了他。我知道,那種痛苦比死了還要難受,又怎麼會一刀殺了他呢?我告訴他,只要他告訴我兇手,我就瞭解他的生命。」
「他實在受不了那種痛苦了。最後,他告訴我,兇手是……黃宇!」劉永蠕動著喉嚨,艱難的說出了這兩個字,但是,他那憤怒的表情,冰冷的殺意赫然在告訴李強,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黃宇撕成碎片!
聽到黃宇兩字,李強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回想著剛才劉永所說的一切,在一看滿臉儘是悲傷的劉永,李強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他卻是一時間想不出來。
「小強,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問你那個問題了嗎?」劉永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道:「在得知強姦和殺死我女兒的兇手是黃宇後,我曾想過要幹掉黃宇,即便事後被黃大哥殺了,我也所謂。但是,黃宇終究是黃大哥的義子,而黃大哥救過我的命,我只好放棄了那個念頭。」
「不過,即便我不能殺他為我死去的女兒報仇,我也不能讓他成為猛虎幫的老大!」這一刻,劉永的表情顯得異常的憤怒:「他是一個人渣,他沒有資格成為猛虎幫的老大!」
看著劉永那激動的表情,聽著劉永那恨意的話語,李強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問題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