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章 屠殺
    在大局已定後,王子武帶著眾諸侯進入鮮卑營地「觀賞美景」。

    雖然在剛才攻破鮮卑營寨的戰事中,狼師並沒有再損失一員將領,普通武士的傷亡也不過二三百。但這些虞朝武士仍然是非常憤怒。他們毫不留情地開始血洗剩下的「鮮卑蠻子」。

    王子武允許狼師攻破營寨後可以開懷暢飲,所以現在的虞軍大多是狂叫著,一手揮舞酒壺,一手揮舞刀劍,追趕已經無力抵抗而在營中狼奔豕突的鮮卑人。

    狼師武士殺戮的方法是從匈奴人那裡學來:把人按住,挑斷手、腳筋。據說匈奴人便是如此對付狼崽的。因為這樣小狼只能待在窩裡,大狼則會一直餵食。等到小狼長大了,獵人便可輕易將其打死,收穫整張的毛皮。

    這種慢慢餓死的方法雖然殘忍,但漸漸地滿足不了虞軍對鮮血的渴望了,尤其是某些武士不小心被鮮卑人絕望的反擊弄傷之後。他們開始用更激烈的方法來懲治這幫胡蠻:斬頭、車裂、開膛……這些傳統招數又滿足不了後,接下來就是更瘋狂的舉動……拓跋固部落的壯年男子很快被殺光了,而老弱婦孺也不可能逃過去……

    王子武看著這一切,額頭血管鼓脹,笑容異常滿足。他打量起身旁的諸侯們,炫耀的眼神很容易讓人明白他的意思:你們這幫不老實的東西,記住大虞武士的武勇!以後老實聽話!

    「別把女人殺光了,年輕的都挑出來充當營妓!」看著諸侯們垂下眼皮,王子武快樂地下令。

    一個被血腥和烈酒薰醉了的武士經過眾人身邊,他拖了一個女人,踐踏著的屍體四處橫行。蔣衛看著那人興奮而又瘋狂的表情,心中極不舒服:「大概只有人才會做出這些噁心到極點的事吧!」

    突然在眾人不遠處有女人用怪異的虞話呼叫:「我是虞人!不要殺我……!」

    眾人都是一諤。王子武皺起了眉頭:「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一名侍從應聲而出,不久便把呼喊的女人拖來。

    看著面前分不清是中年還是老年的邋遢婦人,王子武掩起了鼻子:「你是何人?」

    「小婦人原是虎山國鹹水縣人,七年前被鮮卑蠻子從家中擄到這裡,一直被逼為奴……」這女人看來長時間沒說虞話,一開始還有些嗑嗑巴巴,慢慢地漸漸流利起來,語調也正常多了。

    「哦?是虎山侯的子民啊。」王子武瞥了眼不遠處的蔣衛,對那女子點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自然該保你性命。這裡還有如你這般的人麼?」

    「還有不到百人,請……」女人卻是還不知道如何稱呼面前的人。一旁的侍從出言提點後,她嚇呆了,連連叩頭。

    「呵呵……」王子武滿意地笑了起來,竟也安慰了那女人兩句,在她的感激涕零中下令:「讓各部殺人前問清楚是虞人還是鮮卑蠻子!」

    ……

    拓跋固部營地的血腥總算基本結束了,虞人奴隸被聚在了一處。雖然有不少被誤殺,但剩下的這些人還是非常感激地伏在王子武腳下戰戰兢兢。

    「你們也受苦了,先在虎山侯營中安頓,等過段時日補給隊來,便送你們回去。」王子武趾高氣昂,沉醉於民眾的感激中。

    被特意叫過來的蔣衛,很驚奇於王子武此時的體貼:「竟然還想得到讓這些本屬虎山國的人來我營中……這不是添了幫累贅?!」

    驀然,一聲嬰兒的啼叫在這群人中響起。

    王子武倒是沒注意,可幾個狼師武士立刻撲了過去。

    「大、大人們,你們幹什麼?!」一個女人抱著包袱被拖了出來,她驚恐地叫著。

    王子武正要離開去「拷問」擄來的鮮卑女子,見了動靜也奇怪了:「你們做什麼?」

    一個武士答道:「殿下,這女人既然為鮮卑人的奴僕,那她的嬰兒定是鮮卑野種,按我軍慣例要殺掉。」

    這個女人本來因為害怕戰事把嬰兒藏得很嚴,一開始竟沒被虞軍發現。沒什麼見識的她自然不知道狼師有這個「慣例」,所以後來安全了,便沒繼續注意隱藏。

    「不、不要!求求殿下開恩……」女人苦苦哀求起來。

    「這樣?」王子武急於去「拷問」鮮卑女俘虜,隨口道:「鮮卑野種自然該殺,那便處置了吧。」

    那個女人彷彿被判了死罪,瘋狂地懇求起來:「不能啊!殿下……!」

    邊上的武士得了命令毫不遲疑,嬰兒被……

    女人一下子變得癡呆,傻傻地盯著那小小的屍體。

    ……

    想著剛才那個女人的模樣,蔣衛心中異常難受。他有種強烈的慾望,希望能夠飛奔回家……實在不行,也想要到那個有一名煩人小丫頭的帳篷裡躲起來……

    「對了,那個蠻酋叫拓跋什麼來著的……有沒有殺掉?」王子武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韓旅司馬正在命人搜索,很快就有回報!」

    聽了侍從的回答,王子武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得國家大事比拷問女俘虜稍微重要些,便要等韓正傳回消息再走。

    他沒等許久,韓正便來了。

    「這便是蠻酋拓跋固!」

    韓正身後,幾個武士一路大聲誇耀著功勞,一個敦實的華服鮮卑老者被他們押送過來。周圍的武士齊齊發出歡呼,慶賀完勝。

    拓跋固雖然是被綁著,但還挺有氣概。他一語不發,只是怒目而視。說實話,蔣衛對這個人還是挺佩服的:至少他沒有拋棄部族逃跑不是麼。

    到了近前,拓跋固被強迫跪下。

    「這就是蠻酋?」王子武居高臨下看著拓跋固,心中卻是非常希望有一場「蠻酋拜服大虞王子」的戲。但可惜拓跋固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大聲說了句鮮卑話。

    「子誠,他說什麼?」王子武饒有興趣地問身邊一直跟隨的幕僚。

    那幕僚倒是直言不諱:「他說,『要不是被同部之人陷害,怎會被你這個虞人小犬捕獲!』」

    「這個幕僚竟然懂鮮卑語?看來那蠢貨身邊也有些人啊。」蔣衛正如此想著,卻看見王子武滿面通紅地拔出劍來,猛力一斬。

    拓跋固的人頭飛起,腔子裡熾熱的血液噴了王子武一臉,讓這個虞朝王子那驕傲的面容顯得猙獰起來……

    ……

    不管怎麼說,虞軍取得了一場不小的勝利:殲滅了鮮卑拓跋部的一個重要分部。鮮卑人口並不多,也就二十四、五萬。拓跋部雖說是鮮卑的五大部之一,但人口也就兩萬餘。一下沒了三千人,算得上是巨大的損失了。

    王子武把諸侯們召回大帳,自己踞座主位,聽人大聲報告戰果。他左顧右盼,神采飛揚,早就忘了蠻酋的出言不遜。

    「這次我軍大勝,全殲拓跋固部……共得了牛……馬……鮮卑女子……金銀……」

    待戰果報完,王子武便大聲總結自己功績:「這次我軍大勝,全殲拓跋固部……」幾乎是把剛才那人的話重複了一遍。

    諸侯們雖然在下邊暗暗撇嘴,不過都對今天狼師的表現暗自警惕:久戰之兵果然不同凡響。雖然狼師的確兵力雄厚,但要在半天內就攻下了擁有千多可戰之兵的鮮卑營寨,諸侯們自問以相同的兵力,哪家都做不到,更別說損失如此之小了。

    王子武總算誇耀完,又道:「嗯,前些日子邢侯出謀劃策也極有功勞,該賞!便賜鮮卑女子二十人。」

    雷靖連忙出來拜謝。雖然他的樣子算不上諂媚,可諸侯們還是暗罵:他出的主意只有蠢貨才想不到!

    ……

    總算是散場。

    蔣衛回營立刻找來嚮導,他對拓跋固死前說的那句話很感興趣。但嚮導對此並不瞭解,蔣衛一時皺眉。

    正好此時有人來報:獲救的虎山屬民送來了。蔣衛暗歎多了幫累贅的同時,也突然想到:「這些人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他帶上盧裕去詢問了一番。

    首先得到的情報是拓跋固部是不久前才遷移到這裡的,當時據說是知道虞朝右路大軍會來。而一名在拓跋固帳內服侍的青年女子提供了個非常有價值的消息,她說:「偶然曾聽拓跋固與族中長老說起,虞朝右路大軍向正北去了。」

    「看來拓跋固此前其實知曉一些右路軍的情況,但是他竟以為大軍向正北而去,那就比較奇怪了。」蔣衛看了眼盧裕,道:「按理說,擁有這麼多部眾的部落,消息應該比較靈通才是。」

    盧裕瞇起眼:「這世上哪裡都少不了勾心鬥角。偶爾消息不靈通一下,也沒什麼奇怪的。」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