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無風主管侯府警衛。所以他對府上人物還是比較瞭解的。第一次逛街時,蔣衛就問過他關於盧裕的事,他支支吾吾只是說侍衛們大部分受過其苦,後來又被打斷了。但看他當時的模樣,蔣衛知道吃過苦頭的絕對不僅僅是普通侍衛而已。可是之後蔣衛顧及蔣無風的面子就沒一直沒再問,現在這段時間蔣無風對蔣衛的態度變得越發恭順起來,男人覺得詢問一下大概也無妨了。(小說)
從蔣無風那兒,蔣衛非常吃驚地得到一個消息,盧裕竟然開賭坊!而且經常誘人賭博,甚至曾經把蔣無風的兒子也誘騙去過!
剛說沒地痞流氓這就蹦出來一個,還是一大的……蔣衛開始只是以為那盧裕好打賭罷了,沒想到竟然搞得這麼大。
「不過,好賭,這倒是可以利用的一個地方……」蔣衛心想。但是蔣無風的兒子也被騙去了這讓蔣衛有點擔心,他可是答應了蔣無風讓他嫡子繼承其地位的,可不想將來要一個賭鬼在身邊。幸運的是,據蔣無風所說,他兒子已經不敢賭了——被他打的。
蔣衛又問盧裕有哪些喜好。
蔣無風的答案是那人什麼都喜歡,又什麼都不太在乎,只有兩樣特別在意:賭和藏書。
「看來蔣無風還真是調查盧裕很久了,有夠詳細的,報復心使人變態啊……」蔣衛暗笑。
「看來是個喜歡新奇的人啊,嗯……求知慾也比較強!」蔣衛想「得到」盧裕的心思更強烈了:這麼個人就算不是一個什麼天才,那也至少是半個鬼才吧。做謀士想必也是能想他人所不能想,多有奇計。雖然這並不完美,但確實是難求的人才了。
「主上問這麼多盧裕的事,莫非想懲治他?!」蔣無風突然大喜「醒悟」道。
蔣衛看蔣無風紅光滿面實在不忍告訴他自己是想收盧裕為己用,只好哼哼哈哈地糊弄過去。
蔣衛又問了問與盧裕有仇的人多不多。蔣無風緊鎖眉頭:「這個……要說有怨之人倒也不少,上至國主卿士,下到販夫走卒,他幾乎都有得罪過的人。但……他這人也怪,從不以自己身為太史卿來壓服下階之眾;而為惡的往往又都是些無傷大雅之事。願意破臉與他惡爭狠鬥的人還真未見過。」(小說)
蔣衛更滿意了,這人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麼。
想完全收服盧裕,蔣衛暫時還沒有把握:這麼個人智商極高又是個異類,從生長環境來看,那些士族的守則他恐怕不會信奉,說要完全收服他,至少在現在來說根本是個笑話。
但是要說暫時讓他為幾出力,蔣衛倒是有了點朦朧的思路。
仔細思考了一番,蔣衛又問了蔣無風一些事情,就讓他退下了。老男人現在可是「求賢若渴」,他仔細思考如何騙「鹹菜」來給他出力。雖然蔣衛多少年不碰書本,可早年的東西也沒忘光。結合蔣無風所說盧裕的騙人伎倆,他不久就找到了辦法。
好好準備了一下,蔣衛就去了書閣。
盧裕出來接待了,這人又是那副飄逸瀟灑的模樣。蔣衛一下子很難將其同那天逛街時和賣魚小販討價還價之人以及蔣無風口中的賭棍聯繫起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先隨便聊了些閒話,蔣衛便說要看看這幾天新寫的家史。盧裕也沒推辭。
蔣衛看了幾眼,就被氣得不行了。那家史中倒是把蔣衛單手舉起盧裕的事詳詳細細記下,還大誇其神力。但轉而又把蔣衛病情反覆的事情大寫了一遍,字裡行間自是透著「真誠」的關心,對探望蔣衛病情被阻止(那時蔣衛正在虎山抗車呢)的「失望」,並做出種種猜測。那意思無非就是蔣衛逞強把他舉起來,結果把身體搞出什麼奇怪的毛病來了。他還大大責怪了自己一番,說為啥長那麼重,結果害得主上就像那個舉鼎結果把膝蓋折斷了的楚啥王來著……當然,這只是「猜想」。可文中欲蓋彌彰的諷刺之意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看出來。不過原來那個「蔣衛」的確是個笨蛋……
看著盧裕道貌岸然的模樣,蔣衛覺得這個瞇瞇眼的傢伙心眼果然是壞透了,拿傻子開心無聊之極!當然,蔣衛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傻子的,他說的傻子是原來那位。不過他自己好歹也是那位的替代者了,自認為算是一個聰明人的蔣衛對繼續被人當白癡看是不能容忍滴(他早裝傻裝得滿肚子氣了),尤其對方還是另一個聰明人。
蔣衛也不打算拿家史說事,摳文嚼字那太沒意思。他改了些主意,心說得讓這傢伙吃個大虧才行。(小說)
蔣衛假笑:「子豐(盧裕字)近來可是辛苦了啊。」
「主上,下臣不過略盡微薄之力罷了。」盧裕謙恭得很。
蔣衛心說是略盡微薄之力誣蔑我吧,繼續道:「聽靜秋說,子豐好打賭。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盧裕笑了,一點都沒有異樣:「確是沒錯。以前主上也曾經常和下臣略賭一二。尊上謙讓,可著實賞賜了不少呢。」
「這意思是怕我要回去?」蔣衛暗自笑笑,繼續道:「哦?原來果真如此啊。病了一場全都忘卻了。不過聽靜秋說,那些賭局很是有趣!不知最近子豐可有新鮮賭局?」
盧裕倒是起了些警惕。自從和蔣衛逛了一次街後,他對蔣衛的情況覺得很是不對勁:這人的行為舉止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心思也摸不太清了。
盧裕仍然按照原來的方式寫家史,多少就是有些試探之意。可蔣衛的反應又是很出其預料:如果仍然是原來那個白癡,自然還是看不懂以為是在誇他;而若是變聰明了點,就算不會大發脾氣,也至少該表示一下憤怒;可這人不過是笑笑。現在又說打賭這些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盧裕道:「倒是有一些,不知主上……」
蔣衛微笑:「說來聽聽,有趣我也再和你賭上幾回。」
他從蔣無風那裡打聽過,盧裕這人打的賭基本都是邏輯和自然現象方面的題目,字迷之類的玩意兒是從來不出的。所以他完全不擔心以自己的水準應付不來。他的準備也是關於此方面的。(小說)
盧裕拿定主意先說個試探一下。於是笑道:「那下臣就獻醜了。有三商人住客棧。甲住地字房,乙販的是馬匹,丙著紅衣。又知住地字房左手者著藍衣,右手者販瓷器。問何人販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