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哈哈……」琴歌捂嘴大笑起來,「我小時候去鄉下外婆家,她家養的肥豬才不到兩百斤,已經是全村最重的了……你那個時候肯定和豬有得一拼,是不是橫向和縱向一樣啊?哈哈,大水桶……」

    「哼!」蔣衛氣急敗壞,抓住女孩就撓她的癢癢。琴歌差點大叫救命,又怕門外兩個小姑娘聽到,只好連連求饒,還「忍氣吞聲」讓男人輕薄了好一會兒才脫身。

    ……

    和戀人分開,蔣衛去車庫拿了套化妝品出來。

    男人和女孩們商量過打算賣一面鏡子籌錢。雖然上次從兩個老臣那裡得知了國內即將收取今年秋賦,很快會有四五萬石的稻子收上來,夏賦也還剩了不少,每月也有四百多兩金的工商稅。可那是國庫裡的東西,蔣衛不能隨便動用。而宰和那裡雖然也有上百兩黃金家用,但為了避免老臣們對他「亂花錢」的不滿,蔣衛也不能過多使用。那麼最後就只有靠賣東西籌集各項工作需要的資金了。

    從化妝品套裝裡面,蔣衛一共找到三面鏡子:單獨的小化妝鏡最小;補妝盒上的稍大;最大的則是化妝盒上的,足有二十厘米長十來厘米寬。令人驚喜的是,補妝盒竟然還是夜光的。這就又多了一件「寶物」。打算了一下,蔣衛準備把最小的化妝鏡賣掉。那面化妝鏡造型別緻,塑料外殼上還有漂亮的花紋,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蔣衛叫來剛買完馬具回府的宰和,仔細打聽蔣城幾個最大商號的情況。這馬屁精一向包辦採買事宜,所以還真都知道。見蔣衛問這些,他也不覺得奇怪——以前「蔣衛」做的奇怪事還少麼?

    足足問了一兩個時辰,蔣衛從宰和那兒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他也不禁心想這小人還的確挺有用啊,可惜不能完全信任……

    蔣衛收拾收拾東西就喚上蔣無風帶了幾個侍衛私自出門了——既沒帶宰和也沒叫盧裕。作為國主,蔣衛這麼親自去見一個商人是不妥當的,這也是他不帶那兩人出門的原因之一。但為了盡量保住鏡子的秘密,並親自瞭解可能合作的對象(別忘了,蒸餾酒、炒茶、制白糖都需要原料及銷路,沒有合作的商人,蔣衛是很難獨自完成的),他只能如此。

    按著宰和提供的名單和資料,蔣衛挨個探問了城中的各大店舖仔細印證一番。其實這些鋪子蔣衛前段時間逛街時都來過,但那時也都是走馬觀花而已。

    商舖的老闆們都認識蔣衛這個國主,以為他又出來閒逛,都非常恭敬慇勤地招呼並取出各自的希奇物品兜售。蔣衛自然不會逢人就把鏡子拿出來問價。他仔細觀察探聽了各家的實力以及店主人的品性手段。和宰和說的比較起來,蔣衛探聽出的情況基本一致。

    折騰了一個上午,蔣衛最後了選定了兩家豪商作為可能的合作對象。

    這世界的店舖雖然已經分門別類,但各類奢侈品和糧食基本上每家都多少經營一些的。這兩樣東西在這個時代既容易賣又比較好收購(雖然糧食諸侯管得比較嚴,但也需要用糧換錢買其他東西),不做這生意的才是傻子。

    之所以只選兩家是為了盡量瞞住出賣鏡子的事情,這樣即使交易不成兩家商號也比較容易封口,不然被那些不明就裡的臣下知道,肯定會認為他已經不可救藥了。而且蔣衛得知這兩家在經營奢侈物上有不少重疊之處,所以矛盾不少。這樣就更加利於他得好處。最要緊的則是這兩家商賈和蔣亭的關係都不太好,如此交易就更加不容易被敵方探知。

    這兩家豪商一為主營馬匹兵器的山居,另一則是販鹽的高味齋。兩家都是各地有許多分店的大商家,在整個渤海州來說也是排得上號的。山居的生意主要是從鹹水、江寧縣收購馬匹、鐵礦石,高味齋則是從鹹水、鹹郭兩縣收購海鹽,他們的根本就在虎山國,所以兩家的總店都設在蔣城。他們與蔣亭一黨結怨的原因很簡單,山平曾被蔣亭強制徵收過馬匹,而鹹甫則是近年在兩縣收鹽受到阻礙。

    本來蔣衛也想多觀察這兩人幾天再說,可時間不等人。在這裡他們四人實在是沒什麼安全保障,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何況蔣衛有沒什麼情報來源,多等時日也是浪費時間罷了。所以蔣衛基本確定兩人的情況後,就急不可待地想要賣東西。見時已近午,他回去吃飯,並把自己得到的情報和打算與女孩們商量了一下。

    女孩們倒沒多少意見,雖然也擔心兩個商人是否能守秘,可更清楚時間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寶貴。而生意上面還是蔣衛比較拿手,她們就說讓男人拿主意好了。當然連憐除外,她總是會有說法的,自然也被鎮壓了……

    下午,蔣衛再次來到山居的總店,並派人召喚高味齋的主人鹹甫上門。山居的主人山平則在旁邊慇勤侍候。

    這時代平民、奴僕是沒有姓只有名的。所以山平只是名,而並不姓山名平。但是商人的地位雖然排在農民的後面,可實質上許多大商人卻不在此列。像山平、鹹甫這樣的商人都養著不少商兵、浪士以保家護鏢。甚至還有很多豪商根本就成了土豪,佔據險地不繳賦稅,小點的諸侯都拿其沒辦法。

    蔣衛選擇山平為候選合作夥伴之一,主要是看中了他家經營的馬匹武器。這時代的諸侯大多數領地都比較小,不產銅鐵的比比皆是,所以軍需多要採購。當然也有諸侯擁有自己的武器生產基地,但那都是實力較強的了。剛才的觀察詢問中,蔣衛得知了山居已五代經營,是虎山國內唯一的軍火商,有三十家店面分佈在渤海、河北兩州,出售各類武具馬匹。

    而蔣衛看中鹹甫則是由於兩點。其一是販鹽的高味齋雖然在財富上比不過山居,但卻擁有比山居更多的分店,勢力分佈的也更廣。將來蔣衛通過其辦事肯定更容易。其二是高味齋三代以來商德無差,尤其在下級民眾中的口碑一直很好。選擇這樣一個合作夥伴無疑也更讓人放心。

    山平是個肥胖的中年人,戴了個黑帽穿一身赭色綢緞長袍,就像一隻圓滾滾的皮球一樣。這時代等級制度森嚴,雖然衣帽服飾的料子沒什麼限制,但樣式顏色都有嚴格規定。帽子、頭巾等是平民所戴,配黑、赭、白、灰等色,並不許有什麼繡佯裝飾。而像蔣衛這般諸侯士族則戴弁、冠、冕,顏色以紫緋綠為貴。今天蔣衛出門就戴了弁,身上穿紫色繡有白虎的常服。

    這山平言語乖巧,眼神透著精細。趁著等人,蔣衛和他交談起來。

    「國侯再次駕臨,不知有何事需小人效勞?」山平恭敬得近乎諂媚。上午蔣衛已經來過他這兒,左問右問,都是別家的事兒;現在又來,山平不明白為什麼,於是陪上不少小心。

    實話說,蔣衛對這個人的直觀印象不佳。不過商人大多如此,媚上欺下正常的很。如果不是這樣的,反倒奇怪了——就像蔣衛。不過他畢竟原來也是商人啊,商場上接觸的幾乎都是這類人;有段時間不見,現在竟也覺得親切。

    他沒答問,道:「等鹹甫來了再一起說吧。我倒想先問問店中生意如何?」

    山平拿不清蔣衛的目的,於是道:「店小事煩,但托國侯的福,小鋪總還能衣食溫飽。」

    蔣衛笑笑,這話要是真的就出鬼了。他道:「店主人太謙了,山居這麼大的家當,日進斗金也不為過,怎會只夠溫飽?」他從宰和還有許多別的店舖中打聽估算了一下山居的營業額,起碼也有萬兩黃金之巨,趕得上虎山國稅收的三分之二。實際上還要高些,因為平均零售糧價才一兩銀一石。但這也正常,虎山國產的鐵和馬幾乎都被山居一家包了,產出的軍火賣不到這麼多反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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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開始修改潤色存稿,果然又發現不少問題,弄到快三點。剛起來,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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