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歷史的車輪
『采女正殿下,太政大臣殿下請您過去一下。』
搶來的未央生剛剛看了幾頁,織田信長身邊最喜愛的小姓森可成就叫我過去。一邊的池田恆興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怎麼樣?捅婁子了吧?誰讓你公開反對刀狩令的?』
不至於啊,我這前腳剛掛上標語,後腳就被傳訊,這也太神速了。一般來說機構越大,辦事效率越低,現在織田家家大業大,按照這個機構效率被傳訊問話應該是三五天以後的事情啊。
我這正納悶呢,森可成繼續說道,『還有,太政大臣殿下說,池田殿下也來一下。』
我也瞪大雙目學者池田恆興剛才那樣哈哈大笑,『怎麼樣?你不好好學習看H教材也被揭穿了吧?』
一對難兄難弟跟著森可成上了安土城天守的七層,一路上森可成神神叨叨的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實話,害得我和池田恆興的金錢攻勢打了水漂。
『兩位殿下放心好了。』森可成.被問急了就是拿這句敷衍我們。
小樣,你狠,回頭我就去壓你姐姐.用肚子下面YY了遠在丹波國的初音一番,帶著同是忐忑不安的池田恆興進了天守七層。
『太政大臣殿下萬壽金安,織田家武運長久。』
『都過來吧,你們看看這個。』
我好奇心很強,搶先拿過織田.信長遞過來的一封信件,看了幾眼面色劇變,手中信紙落在榻榻米上,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池田恆興撿起榻榻米上的信紙看完,冷笑幾聲,『這.幾個傢伙還沒死啊。我以為他們早就餵魚了呢。捅了這麼大的漏子,也不怪咱們把他們的領地分了。』
池田恆興口中說的該餵魚的幾個人就是當年從.鳥取港分手,從水路進襲毛利家後路的八個人加上織田家水軍大將九鬼嘉隆,這幾個人當年可是聽了有守護的位子才帶領本部人馬奇襲敵後的,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隨著毛利家兵變,元兇毛利元就授首,這個計劃就已經過時了,不過事後織田信長派去找這些人的船隻都沒從關西發現他們的身影。原以為是遇到了暴風雨,被吹進海裡喂王八了。只是因為這些人的失蹤,他們被承諾的封地和原有的封地都被織田家沒收,另外賞賜了家臣。沒想到兩個月天下大定後,居然收到這些人從釜山的來信。
沒錯,是和九州對馬島遙相呼應的朝鮮半島的.釜山。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剛剛太平了幾天這些人就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到了釜山也就算了,回來就是了,九州對馬島也沒多遠,可是這些人竟然趁釜山空虛,奇襲佔領了釜山港。這次寫信來,就是請求織田信長加派援軍,一舉拿下朝鮮。我只能說,我又被歷史的車輪軋了,通過我的雙手改變了這麼多的歷史,卻還不能改變出日本兵朝鮮的噩夢,要知道,歷史上這場戰爭是沒有贏家的,或與有一個贏家那就是現在還是騎羊喝奶的——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就是通過明日間的兩次戰爭看出了明國強大繁榮表象背後的**與虛弱,其後經過數年經營的努爾哈赤毅然稱帝攻打明國。只是可能連他都沒想到這個只靠八大恨誥天和十三副鎧甲起兵的建奴和他的子孫靠各種機會真的佔據了兩百年的花花江山,並且在其過程中屠戮了數以千萬記的漢人。
時間轉回兩個.月前,日本海上。九鬼嘉隆率領的水軍運兵船先是在海上遭到了暴風襲擊,按照傳統九鬼嘉隆吩咐下去,降下風帆隨風漂流。一日夜被暴風裹挾了數百里之後,船上一萬多織田軍再次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釜山港了。當時這支部隊的情況是部隊大部分輜重糧草受損於暴風雨中,艦隻也有不同程度的漏水破損等情況。九鬼嘉隆和織田家各位將領請求朝鮮釜山方面支援一些糧草,然後派一些船工維修受損漏水的船隻,並且在釜山港碼頭上空出一塊地方來讓織田軍整理受損的輜重。
不過很快釜山方面就傳來消息斷然拒絕了倭寇們無理的要求,並且要求織田家九鬼水軍限期離開釜山港,不然的話,馬上刀兵相見。
面對朝鮮釜山方面強硬的態度,九鬼水軍的選擇是保持沉默。當時的九鬼水軍艦船離港的話和全軍自殺也沒太大區別,只是因為不知道釜山有多少人馬就敢放這麼大的話也有些吃不準,既沒有選擇離開,也沒有挑起戰事。直到後來兩個因素湊在一起才引發了這次釜山戰役。
明朝中後期這百多年間,一直對日本採取貿易制裁,第一是因為日本倭寇禍亂整個東南亞,給當地沿海居民造成了深重的損失。第二是因為日本是當時是亞洲唯一不向明朝稱臣納貢的國家。其實有這一條就夠了,天朝人愛面子,皇帝尤其愛面子,一日不可無二主。日本天皇自稱是太陽神,那把中國皇帝這個真命天子放在哪裡?
其實要說玉皇大帝孩子也夠多的,用過的假名字也不比我少,按照歷史分析玉帝開始用的假名字是姓姬,後來姓嬴,然後什麼劉,李,趙,朱,愛新覺羅的弄出一大堆天子來。
引發出釜山之役的導火索還的說到這明國對日本的封鎖,日本是一個小農型經濟為主的封建體制國家,絕大部分工業產品需要進口,例如:縫衣針。至於明國的拳頭產品瓷器和絲綢日本更是有多少要多少,這高端產品比金銀拿在手裡都能保值。而每年堪合貿易帶來的那一點點明國貨物對日本市場的需求來說只能用杯水車薪來形容。所以日本和東南亞各國的走私活動也就蓬勃發展起來,明國的貨物從這些國家轉幾次手以後流入日本境內。在這裡,關西和九州的大名因為地勢關係總是走在最前面。而對馬島和釜山作為兩國的前沿陣地幾乎成了當時日朝之間的走私活動的急先鋒。
苦等半月有餘的九鬼水軍在糧食將盡之本前終於遇到了一個來釜山走私的日本商人,這個經常往來於釜山港的日本走私商人帶給他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毛利家內亂,元兇毛利元就授首毛利家已經投降了,這件事幾天前就在關西九州傳的沸沸揚揚,應該不是假的,天下終於要太平了。壞消息是,釜山港雖小,但是陸上也有過千守軍,更兼之水軍也有十幾艘戰艦。
九鬼嘉隆當即把好壞消息顛倒過來告知織田家諸將,毛利家降服的消息對這些正準備要去敵後登陸作戰的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已經近在咫尺的守護位子就這樣沒了,回去之後就算織田信長殿下不怪罪,也沒臉請功領賞了。
佐佐成政用力捶打著船舷,『不甘心啊,就連那個賣魚肉的都成了一國之主。為什麼,為什麼啊。難道菩薩前世注定佐佐家只是土豪的命嗎?』
美濃三人眾中的老狐狸安籐守就緩緩說道,『時也,命也。我到是認為我們在這個時候漂流到釜山不是什麼壞事,最少比被送到魚肚子裡面強多了。』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怒目而視,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開玩笑,大家要立即吃了安籐守就的心都有了。安籐守就連忙擺擺手說道,『大家別生氣,別生氣啊。我有一計,不知當講否?』然後不等諸將過來刑訊逼供,馬上說道,『朝鮮這些年我也有些瞭解,雖然靠上天朝上國這棵大樹,可是武備鬆弛,就連國內規模大一些的農民一揆都要靠主子明國來派兵平叛。這戰鬥力,幾乎可以說是是沒有。千把人的守軍我們一個突進就能擺平。正好朝鮮有八個道,每個道也就相當於日本的一藩了,而且還是百萬石的大藩。』
稻葉一鐵隨著安籐守就的話講下去,『而我們則是八個人,每人一道。你想說這是天意是不是?不過你都說了,就算大規模的農民一揆明國都要派兵,那我們每人佔他一道,明國就不派兵了嗎?聽說明國的兵馬都是以百萬計,就算派個幾十萬來我們日本舉全國之力也不能對抗,更何況太政大臣殿下是不是派兵來打朝鮮這事還兩說。』
『要不說你這人是老古董。』安籐守就用指點江山的口氣說道,『我們做成即成事實不就結了。釜山港一千多守軍,我們先吃下來再說。這是朝鮮半島最重要的港口。佔據這裡進可攻退可守。拿下之後我們只要送幾樣這裡的特產和求援的書信一起給太政大臣殿下,不怕他不動心,就算太政大臣殿下不動心,也有人會動心。日本島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流浪武士,太政大臣殿下不動心的話,我們佔據釜山振臂一呼,就能從九州關西召集來數萬流浪武士,隨著國內的戰事減少和我們這邊的不斷勝利,我們會越來越強。到時候天下何處去不得。至於你說的明國援軍我也想過,該來的總會來,不過考慮到朝鮮的糧食產量和遙遠路途運輸的因素,我想明國能派十萬兵馬來就很了不起了。我們還是有五分勝算的。你們覺得怎麼樣?是先修一修船回對馬島?還是拚一拚,博一個萬世基業?』
大家聽到這裡,都低頭陷入沉思,不是大家不願意,而是大家非常願意,但又不敢先出聲附和。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萬一這事砸了,安籐守就是主犯,那第一個附和的就是從犯了。事敗之後這兩個主犯從犯切腹謝罪是免不了的,為了肚皮能夠長治久安不被刨開,大家都等著別人開口,自己最後頂多定一個被裹挾之罪——那就沒什麼罪了。法不責眾的道理在哪裡都行得通。
『干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率先出聲附和的是安籐守就的老搭檔氏家卜全。
這時候被安籐守就和氏家卜全盯的死死的稻葉一鐵只得開口說道,『也算我一份。美濃從來不缺英雄好漢。再說了,少了我一個,又叫什麼美濃三人眾。』
『沒錯,我們美濃三人眾一向是共同進退的。』安籐守就補了一句。
遠山景任笑著說,『我也是美濃人,按照你們一說,我不做就成了貪生怕死了。要知道我雖然老了一點,但還是那個在戰陣衝鋒陷陣的我。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個。我不想後半輩子再去做忍者辛苦的討生活。』這時候瀧川一益也舉起手來。做了半輩子每天忍來忍去的忍者和半生武士的瀧川一益也隨後做了除了選擇。這是關鍵性的一票了。
通常情況下,民主表決半數以上人通過決議後就再無懸念。釜山也隨著這個在狹小船艙內幾個失意的武將做出的決定而提前改變了命運。
朝鮮釜山方面一直沒有對這些號稱是誤入港口的倭寇們掉以輕心,二十四小時監視那是免不了的,只是平壤方面的公文往來實在有夠慢,都已經上報半月之久了,平壤方面連一個消息都沒給。不給消息也就算了,派些援兵來總成吧。這一千多人盯著一萬多全副武裝的倭寇怎麼看也不是個事,釜山的守將並不能保證自己這些平時只能收收稅維持治安欺壓一下百姓的手下面對十倍的倭寇衝上來的時候能不尿褲子。
就在幾個人達成決議的夜裡,釜山港港口騰起大團的火焰和濃煙。殺人放火,原本就是聯繫在一起的。清除了少量的守軍後,足輕們開始三五成群的竄入民宅商舖開始奉旨搶劫。在幾個將領嘴裡,朝鮮從一個和日本差不多的農業小國變成了遍地黃金的機會主義者之國度。幾個織田家失意的將領們下了命令,清除完釜山的守軍後,讓大家放開手搶劫一天。只能說,這招非常符合當前形勢的計策給足輕們提升了很大士氣。如果一開始就教育大家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保證這一萬多人上陣後一觸即潰。
『匡啷。』一個足輕提著太刀踢開一家住戶的房門,左右搜索之後,這個足輕和後世那些解放南朝鮮的美國大兵們翻了一個錯誤,看到櫃櫥之後放聲大笑,『哇哈哈哈,要西,這裡果然遍地都是黃金。朝鮮人吃飯居然都用金碗。我小次郎發達了,哈哈哈。』笑過之後,懷著激動的心情,這個足輕找了一塊布,在家中主人以為性命不保之際,眼看著這些強盜們將所有吃飯用的『金碗』打包搶走。然後不停頓的開始搶劫下一戶人家的櫥櫃。
其實那是銅碗,不過是一種叫做鎦金銅的銅做成的銅碗,裡面只含有微量的金,但是這種鎦金銅的銅碗只要經常擦拭就會發出和金子一樣的光芒。當年解放南朝鮮的美國大兵們都是把一摞銅碗放在一起,用突擊步槍在這一摞銅碗上打一個孔,用鐵絲穿成一串抗回美國去。而同時解放北朝鮮的前蘇聯老毛子就聰明多了,這些老毛子早知道朝鮮是用銅碗吃飯,不值錢。只把日本人在北朝鮮留下的電話線全給割走了。
由此可見,搶劫也是一種需要智慧的行為,至少不像黎叔說的那樣,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真正沒有技術含量的不是搶劫,而是強行拆遷。後者確實不需要技術含量。
而現在,這些散發著金子一般光芒的鎦金銅做的銅碗也出現在了安土城的天守閣七層,我和織田信長的面前。
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銅碗,我輕聲說道,『不錯,丁字銅器。』這些地方特產能瞞過一個好武士沒什麼新鮮的。可是瞞不過一個好商人,一個商人如果把銅器和金器弄混了,那就是真的變成*人生是茶几,生活是擺滿茶几的杯具了。
『真的是銅的?』身邊的池田恆興拿過銅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要不是織田信長在眼前肯定就咬上一口鑒別真偽了。
『恩,好眼力。比那幾個傢伙有見識多了。』織田信長誇讚了一聲,其實織田信長也是用牙咬過才發現這碗確實銅的,只是那個被織田信長咬過的銅碗被放置在屏風後,池田恆興沒有看到。『工籐,說一說,你是怎麼看的?我說的是出兵朝鮮這件事。』
『我是贊同出兵朝鮮的。朝鮮只是我們嘴邊的一塊肥肉,太政大臣殿下想吃的時候,自然就吃掉了。』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能找準自己的位置的,『只是,朝鮮除了是一塊肥肉之外,還是明國的藩屬國,朝鮮國王一定會向明國求援的。明國一出兵就是以百萬計…』
織田信長點點頭,同意了我的觀點,『我擔心的也是這裡,滅朝鮮不難,但是明國太強大了。』織田信長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後世的豐臣秀吉確實不知道,要知道現在離明國鄭和下西洋不過百年,而鄭和下西洋的第一站就到了日本。結果就是當時的大將軍足利義滿看到那浩浩蕩蕩足以毀滅日本的超級艦隊馬上就投降了。
我話鋒一轉,『不過,轉過來想一想,這也是一個機會,只要明國出兵,我們就議和。堪合貿易已經不能適應日本發展的需要了,明國打開海禁的話大家都是好處多多,我們可以把發兵朝鮮看做是一個契機。只是這件事情,還需要……』
一番高談闊論過後,不但是二世祖池田恆興,就連織田信長也不得不佩服我眼珠一轉就能想到這麼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