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繼續進福卡普城,穿著這件嶄新漂亮的套裙,到街上去向外地遊客賣花,哪個警察會經常巡邏你活動的區域,你就主動走上前,禮貌地對他說:「警察叔叔辛苦了,這是我用賣花的錢給您買的香煙,希望您收下。等我生意再好些,以後會每兩三天就給您送一包香煙。」
「啊!」達普聽得很一愣,不由得失聲。艾米是個活潑開通的小姑娘,她雖然年紀不比達普大上幾歲,人卻機靈的很,做起事情不犯楚。
「呵呵,好的,你放心達普,這件事我去做,一定可以成功的。」我捏一捏艾米的肩頭,望著她那雙又對生活充滿樂觀的雙眼,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和你這位叔叔,還要趕著去飆車。你們兩個,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吧。」懸鴉站在我身後,伸了一個倦倦的懶腰,很是充滿睡意地調侃達普。
「等你和那位警察叔叔有了交情之後,再想法帶著達普一起上街,給遊客們表演吹口琴的小節目。這又是一筆收入,到時你再多送幾包香煙給那些警察,我想你倆的生活會好轉起來。記住,別故意把自己弄得邋遢不堪、慘不忍睹,這樣只會噁心到別人,嚇到別人。只有無恥的蠢驢和愚鈍的白癡,還會認為把一個無辜的孩子摧殘得越是悲慘,就越能賺得大把鈔票。很多路人不願意丟硬幣給你們,正是因為他們厭惡醜惡,所以不肯便宜那些幕後黑手。懂了這些,你以後就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些遊客。」
在福卡普城,滿大街都是外國遊客,只要他們肯把口袋裡幾個無足輕重的零用硬幣丟一個出來給這種孩子,艾米和達普就可以告別以淚洗面的日子。然而可恨的是,那些無恥貪婪的第三隻黑手們,卻破壞著人與人之間這種愛的傳承。
只要艾米和當地警察搞好關係,我想她和達普的生活就能改善很多。
由於時間耽擱的太晚,我和懸鴉騎走了埃伯伍的兩輛自行車。經過路燈通明卻空無行人的街道時,懸鴉和我還真飆車了一把。
最後,還是因為他把那輛非山地車的鏈條蹬掉,才輸給了我。沒人會想到,我們兩個殺手,在深夜的大馬路上,竟然會像孩子一樣戲耍了一回。
那些曾經死在我倆各自手上的頭目和目標,若是知道殺死他們的傢伙居然還保留著童真,定會嫉恨的牙根兒癢癢。
懸鴉雖然困乏,但他卻很高興,如果我沒有猜錯,懸鴉的童年一定也有著類似悲慘,所以他在看到埃伯伍毆打盲眼男孩兒達普時,動了惻隱之心。
本來,懸鴉打算一刀將埃伯伍宰殺,可我卻沒讓懸鴉這麼做。因為埃伯伍並非我們實質上的敵人和對手,殺了他反而性價比不高。
現在留著一個又聾又瞎的埃伯伍,讓他好好感受一下自己都給別人帶去了哪些痛苦,造了哪些罪孽。只有這樣,他才能從心底感悟,也只有這樣,才會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們看到,自做孽不可活。
埃伯伍剛才說,福卡普城的孤兒院又在鬧財政危機,過些日子,又會有不少流浪兒童出現在近郊。我想艾米和達普有了今晚的經歷之後,應該知道怎麼去幫助那些同樣不幸的夥伴。
我無法預料,還有哪個人在無恥地覬覦著這群孩子,但至少埃伯伍已經不能再去加工他們了。
回到麥西倫酒店時,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鐘,酒店門前的許多豪華車,都被巡邏的保安封蓋住了車牌子。這個時間,是水泥森林裡各種交易和慾望最氾濫的時刻。
因為我們入住的不是最高級酒店,所以那些被封蓋起車牌兒的豪華轎車裡,多不會有扎密爾和某位權勢的車。他們需要到更有品味的酒店去深化友誼,深化勾結。
前台的服務小姐,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韓版影視劇。見到我和懸鴉從外面的黑夜中突然進來,驚得她立刻坐起,慌忙拍掉吃落一身的瓜子皮,嬌嫩的臉蛋兒上,展露出一個尷尬且略帶牽強的微笑。
「先生你好,入住客房嗎?四樓和六樓的保健洗浴吧,還有幾間客房。」這位年輕時髦的酒店前台小姐,不等我和懸鴉開口,她就忙低下一雙黑亮溜圓的杏仁眼,拽過本子開單據。
這年輕女子就彷彿早已知道我倆的來意,怕我多在大廳站一會兒,多面對她一會兒,就會多尷尬一會兒似的,趕緊為我倆開單據,以便我倆可以早早上樓,也被封蓋進厚厚的水泥牆和肉糜燈光之中。
可是我和懸鴉,都沒有伸手去掏腰包的動作,女子的單據只寫了一半,就一臉不解地抬起頭。
「先生對不起,您二位先交一下錢吧,403和601兩間客房的小姐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我很是無奈地往了一眼街上,把這種麻煩交給懸鴉出處理。我和懸鴉誰都聽明白了,這位前台女子上夜班,我倆在這個時間段走回酒店,被她誤認為是來消遣找樂子的。
而403和601兩間客房內,有兩個皮肉女郎正在接客,而其它客房內的女郎,都被闊綽的大人物們包宿了。
「不好,這種女郎剛下床就給我,渾身鬆鬆垮垮的沒一點緊張。美女,你幾點下班啊?」我萬萬沒有想到,懸鴉的玩興還沒消失,他居然又戲弄起眼前這個前台小姐。
「我?呵!哼!我像那種人嗎?你居然把我和那些妓女扯到一起!切!這可是我的正當職業。我可是有男人追求的女人,就在我上班之前,我男朋友還要我去參加一個Party……」
說到這裡,女子的粉黛均勻的臉蛋兒突然泛紅,沒有再說下去。
「哦,他在和你開玩笑,我們昨天下午就入住了這家酒店。你把客房的鑰匙和電卡給我。」
說著,我拿出了入住憑證,女子仔仔細細地看了三遍之後,才把我們客房的鑰匙和電卡交了出來。
我沒有先回自己的客房,因為池春和伊涼可能已經睡熟,於是我去敲杜莫的門,准本提前告訴他一些事情。
「哦!追馬先生,您可以回來了。我可一直很擔心呢。」杜莫一見到我,那滿口白燦燦的牙齒便閃耀出來。
「擔心我!悄悄你床頭的垃圾簍,用過的套子一條掩蓋著一條,我給你的現金,現在都花光了吧。」
杜莫不好意思地憨笑起來,然後故意扭轉話題。「追馬先生,『切』是什麼意思?」
我眉頭一皺,問到。「你問這個幹什麼?」
「嘿嘿,剛有個小妞,床上技術很是不錯。我買的包點,一個小時六萬阿里亞。本想過了凌晨再去找她親熱一回,可惜輪到她換班了,這小妞去前台了。為什麼她說話總愛『切切切』,切個沒完。什麼意思啊!」
杜莫還是好奇地追問,我這會兒心裡在想著寶石交易的事兒,便隨口敷衍杜莫。
「切,就是要不等你先來鄙夷我,我先鄙夷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