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問你答。”睫毛掛淚的杜莫,用胖手背抹了抹眼睛,抽泣著點點頭。
“你仔細回憶昨晚每個細節,我提醒過的注意事項有無遺漏。”杜莫撲朔著濕潤的眼睛,陷入回憶凝固了一會兒,等待我的提問。
“清洗她倆身體時,你的手指沒無摳觸女性的下體。”杜莫說沒有,他當時只顧往兩個舞女的**和屁股上抹泡泡,站在噴頭下面相互擁抱時,小腹也刻意後翹,沒有使彼此的器官接觸到。
“戴套子時,你的手指干淨嗎?使用方法規范嗎?”我繼續問到第二個問題,只有一步步細問,才能幫助杜莫走出心理陰影。
“干淨,我的手指始終沒觸摸她們的下面及口腔。”我點了點頭,杜莫不安的眼神中,稍稍有了幾絲平復。
“做愛過程中,你確定只是干燥的嘴唇一碰,並無唾液沾染或交換?你確定沒有親吻她們的下體甚至內衣褲?”杜莫迷思了好一會兒,才略微點點下巴,表示自己可以肯定。
“你確定她倆的口腔或舌頭始終沒吸吮或添摩你臀部兩個器官?”杜莫奮力點頭,並堅定地說:“她倆開始時,卻又習慣性動作,想探頭下去吸吮我那裡,但我及時拒絕了。”
“哦,問題不大了。兩個舞女的乳頭,咬在嘴裡時有無甘甜味道?假如她們處於哺乳期,你確定未吸食到分泌的奶水?”杜莫又陷入迷思,想了好半天,說印象不深刻,應該沒有那種味道。
我長長抒發一口氣,使杜莫惶恐的內心也因此而放松些。“問題不大,你不會有事。”說完,我站起蹲在床邊的身子,重新拿起食品袋去吃牛肉。
這三日,我得保證足夠的少吃多餐,為索馬裡惡劣的作戰環境備好能量。
“追馬先生,您不是安慰我才這麼說吧,我不在乎自己有無被傳染,我只想聽到您真實的判斷。”杜莫這麼問,我並不怪他,他不想因為自己對我的利用價值而被我哄騙,這個黑亮的科多獸,在廢舊工廠遭受鐵面魔人的毆打都不曾畏懼,但這次,他確實嚇到了,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不,如果你確實遵守了注意事項,剛才的回答也沒有紕漏,那麼你被感染的概率僅有五百分之一。當然,你得感謝安全套的功效,它是你的恩人。”
杜莫眨了眨眼睛,抬起胳膊撫摸著後腦,一臉劫後余生的喜悅裡,透著幾絲難為情。“噢,您才是恩人呢。不過,這概率夠小了!”他半調侃地說,也為釋放內心的尷尬。
“小?一旦你感染上你,那就是百分之百,別太得意了。”我恢復了冷淡語氣,慢慢咀嚼嘴裡的牛肉,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杜莫連忙起身,走到衛生間,擰開冷水清洗他哭花的黑臉蛋兒。“哎!對了,追馬先生,我是不是該去醫院注射點藥物,爭取減小五百分之一的概率,那樣不是更保險點。杜莫露著白牙,斜伸出掛著冰涼的水珠的臉。
“你需要的是心理醫生。”我斜了他一眼,接著思考給他打斷的思考。“追馬先生,你說的沒錯,我覺得我確實該注射幾針,以防萬一,就當心理安慰。”
杜莫一點不再心疼花銷,但他的糾纏,令我暫時收起思考,不得不對他多提兩句,否則,這家伙會以為我很冷漠,只關注自己的事情,不在乎他的感受。
“大木箱內不是有你的五磅蛋白粉嗎,你既不喝酒也不抽煙,只要多做運動,其後服些粉末,免疫力自然比一般人強大,也容易抗死你內體初級著床的菌群和病毒。”
杜莫嘿嘿笑了笑。“您不僅狙殺活人,連肉眼背後的菌類也扼殺,不愧為完美殺手。從杜莫的感歎中,我能感覺他自信尚未恢復。
“杜莫,你沒在東南亞生活過,不了解那些國家,民眾平時少有健身意識,更不注重蛋白質的科學攝入。等到在醫院做完大的手術,醫生為其注射的液體藥劑,其中多為補劑,例如免疫球蛋白、乳鐵蛋白。”
說完,我又捏著牙簽兒,扎起一塊兒牛肉,持續供給咀嚼的嘴巴。
杜莫一臉愕然,但他睿智的頭腦很快想到了我話語的意思。“一桶五磅的蛋白粉,在這裡的超市貨架上不過二十歐元,如果換成針劑,注射到那些病人體內,至少也得八十至一百歐元。如果為了牟利,明白道理的人也可以沉默不語了。”
“你看上去像個亞洲通,以後做了海盜王,可以去那裡買房子,娶幾個傳統的貧家女孩,干干淨淨地多好,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我調侃著杜莫,他靦腆地抬起胖胳膊,撫摸自己的後腦。“今晚還去酒吧嗎?”我試探地問,將杜莫嚇了一跳。
“不,不不,我只要躺在客房,守著這麼食品就很知足了。”他剛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慌地看著我。
“追,追馬先生,我,我買的那盒安全套呢?天啊,真該死,真是窮人沒好命,那是最便宜的一盒,如果交互過程中就不安全了,一切注意事項全無意義。”
杜莫拍的腦門兒啪啪直響,再次像剛才那樣,胡亂踱起步子。“哦,你那盒在床底下,昨晚給你的五只是我口袋裡的。不過,你得還給我這個品牌的一整盒。”
我話剛說完,杜莫瘋癲地大笑大跳,客房的茶幾仿佛是一堆篝火,把他幸福的人生照亮。
“您簡直……,哎!我無法形容了,你不僅是英雄,更是……,更是……,哎!您就是我的保護神,這趟若不是您,我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
我吃飽了牛肉,擰開一瓶果汁喝了兩口。“杜莫,你以前沒接觸過城市,它並不神秘,和叢林、海洋、山地比起來,只不過多了虛偽和欲望。你我只是過客,只要心境不亂,這裡左右不了你什麼。”
杜莫跪在地毯上,高高撅起囤圓的屁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夠出底下那盒安全套。“您看看,這盒廉價的東西差點害死我。”
我沒有看杜莫手上的東西,只冷冷地往他一眼。“杜莫,它會不會害你,不在於它的廉價,而是你的問題。”
“我?”杜莫求知若渴地瞪著眼睛,眼白從黑亮的眼皮下鼓出大半。
“沒有任何一個主權國家,會坑害自己的公民,那無異於割股充饑。你手裡拿的產品,沒有馬達加斯加國的生產批號,也就是安全批號。這明顯是小作坊裡出來的魚目混珠,賣給你這種只求實惠卻無意識的消費者。”
杜莫更是難為情,只得將臉向往一仰,對著天花板默默誦經禱告,感謝仁慈的上帝給了他改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