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力挽狂瀾 沸騰之章 節一百六十三:疲於奔命
    綿長城,漠漠黃沙,不斷有掠起的沙土迷了眼,這一遠了,羌部士兵們大聲抱怨這些該死的魏人,如何不敢與聯軍決戰。

    劉武並不理會這些聒噪,他瞇著眼觀看遠處的魏兵。

    此時是二十六日黃昏,劉武軍兵進蒼松後當日便追擊

    旌旗低垂、士氣委靡,那些長城南側的石階等等大部分都被堆上碎石或者直接拆毀,馬匹也是一匹不見、都在長城北側,魏兵顯然無意與聯軍平原作戰。

    劉武嘴角凝起一絲冷酷:這些該死的魏兵,想仗著長城堅守待援麼?哼,成全你們,讓你們永遠守在這兒。

    心念至此,他轉身對宗容道:「讓弟兄們拆解帶過來的元戎弩帶來了麼?」

    「帶來了,不過主公,現在攻打不合適啊!天太熱了。」宗容勸解道。

    戰馬一個個有氣無力,虧得陸續吹過幾趟西北風,天氣稍稍和緩,但夏日暑熱還是沒能散盡,現在攻城的確太困難了些,魏兵當仍有萬人左右,而劉武現在所轄只有兩萬。

    劉武思慮許久,輕輕道:「廣崇,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耽擱,不能等豫州援軍與他們合流,那他們可就逃出生天了,這對我軍大大不利。」

    「可是……」宗容還是猶豫,「現在只靠那五具元戎弩破敵陷陣未免太過冒險,再說我軍現在派遣誰人攻城呢?」

    第一波衝上城牆的是肯定活不成的,蠻子只是野蠻並不是蠢,你讓他們送死。他們是不會幹地。

    劉武想了想:「那就讓、、鮮卑各部先上吧。他們不是許多酋豪被魏人串通那該死地混蛋謀害了麼,我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報仇。」

    宗容色變,連忙勸阻道:「主公。不可啊!我軍若想長治久安不可太過薄待各族,今日我等固然可利用諸部復仇心切,但日後若是有歹人借此事挑撥,那我等該如何處置?」

    劉武沉默不語,好久才說:「那我怎麼辦,總不能讓羌人折損吧?現在這些羌人是信賴我才將種民交予我。我不能平白無故折損他們。」

    武威雖大、人口雖眾,但西平才是劉武的根基,若是為了討好武威丟了西平羌人信賴,那還不如得罪武威。

    宗容思來想去,無可奈何,最後只好道:「主公,若是主公堅持攻打,請主公寬待半個時辰容臣再想想吧?」似是擔心劉武否決。宗容又連忙補充道:「主公,要是攻城最好是乘夜晚涼爽時再攻,現在攻城也不合適。」

    劉武稍稍躊躇,點點頭低聲道:「天黑便攻城。」

    時間不多了。

    宗容皺眉不知如何是好。現在魏軍雖然士氣低落,但只要依仗長城城牆地利嚴守。堅守一段時間等到援軍抵達應當沒有問題,可是正如劉武所說,若是不乘機拔出此地危險,那對西北戰事不利,何況這萬餘魏兵身陷此地是為絕境,現在不攻也很沒有道理。

    該怎麼辦呢?

    宗容思來想去只覺得進退兩難,心焦如焚。眼看著日頭低垂,戰火即將拉開,他急得在營地內直打轉。

    「哎呀,這鬼天氣!」因戰功及周大看重而得以暫時被宗容視作蜀中兵的牛彬就在宗容身邊抱怨,「這鬼地方,半條河都沒有,老子連水都喝不上。」

    宗容如遭雷擊,連忙轉身四顧,只見營地中眾人皆疲憊欲死,乾渴難耐模樣。

    劉武在聽到宗容地方略後,稍稍遲疑,道:「若敵人就地挖井汲水,該當如何?」

    「這……」

    這一帶離河流並不太遠,看似乾渴,但實際怕未必,只要挖准水脈井水不會很深。

    宗容不知道說什麼好,正這時小校來報——蒼松城使者到。

    來的人是諸葛顯,他本來駐紮蒼松負責與梁羽配合調度兵馬,這時突然來了,這讓宗容心中一陣不安。

    「明義,到底出了何事你要親自前來?」宗容問道。

    「是西平,」諸葛顯一臉憂色,「西平出亂子了。」

    劉武大驚:「怎麼回事?」

    「將軍,」諸葛顯道,「二十四日夜西平降兵營中發生暴亂,虧得我軍發現及時,伯高和尹長者、子迅三人聯手將暴亂鎮壓。」

    二十四日正午,劉武乘著短暫的陰天向武威進兵,他剛走沒多久就發生暴亂……

    劉武大怒,狠狠道:「這些不識相的傢伙,我輕財捨物保住他們的性命到底是為什麼?」

    「將軍息怒,」諸葛顯心頭一顫,連忙道,「在下以為此事定為奸細挑撥所致,幸虧降軍響應人數寥寥,未曾遭致重大損失。」

    這就好,劉武稍稍放心,又想了想問道:「明義魏人下一步主攻方向當如何呢,是進兵向北還是向西?」

    豫州兵快到了,魏軍在兵力上的優勢又會再度恢復,但經此一役,魏兵顯然該知道遊牧部落有額外部隊。雖然這支部隊可真貴啊……這麼多牛死在戰場上,害得劉武剛剛充裕地府庫再度大幅縮水。

    鸞鳥城一役折耗掉魏國三萬兵以上,這樣更有理由相信魏國不可能兩線出擊,只有一路是實攻。

    諸葛顯思索片刻,道:「將軍,以在下淺見,此役當仍攻武威。」

    「哦,為什麼?」劉武問。

    「長城這邊上萬部隊孤懸我境,缺少水糧朝夕待死,魏人應當不會輕易捨棄這些部眾吧?」

    諸葛顯小心斟酌用詞。

    這話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不過……

    劉武又道:「明義,兵者詭道,我書讀得不多。但所經戰陣不下百場。有無可能魏人任由此地困守牽制我方兵力而轉戰西平呢?」

    「圍魏救趙之計?」廣崇眼前一亮,連忙道:「主公說得極是,若是西平危急我軍斷不可能坐視。」

    劉武點點頭。道:「西平初下,羌人各部桀驁難馴,若是依靠他們,西平怕是難以久守,我非回西平指揮不可。」

    儘管武威大勝,但這些蠻子難以管束。

    武能完全調動他們,其他人還是很難。

    宗容望著帶著諸葛顯漸行漸遠劉武的背影,心中感慨不已。

    疲於奔命,這就是目下劉武的困境,最根本原因還是劉武軍帳下缺少舉足輕重地宿將,難以震懾這些蠻子。

    身後,牛彬地話打斷了宗容胡思亂想。

    「宗軍師,下面怎麼辦?」

    宗容稍稍躊躇。對牛彬道:「命令全軍撤退,我們先去蒼松。」

    「這!」牛彬大驚失色,「這不等於放縱敵方去河邊取水麼?」

    「沒錯,就是讓他們到河邊取水。省的他們挖井。」宗容道。

    牛彬抗辯:「不過,他們可以邊到河邊取水邊挖井啊。有河水補償,他們能捱更久,與我軍不利。」

    挖井不一定能挖到水,宗容現在的方略就是先監視敵軍,瞧瞧敵軍動向再做打算。宗容怎麼不懂這個道理,他是故意地。對於牛彬這個人劉武讓宗容自己瞧著辦,從目前反應來看這個男人似乎還是可用的,只是時日尚短不敢過於相信。

    —

    宗容故意出昏招,就是試探此人反應。看來還好,他通過測試了。

    宗容稍稍放心,將話挑明:「當然不能讓他們輕易得到水,想取水先流血,看他們捨不捨得。」

    「啊,在下明白了。」

    河水更靠近蒼松,宗容轄下騎兵為主,魏人騎兵寥寥,就是任由魏人搶水,魏人只怕未必有那個膽略。

    宗容下令撤退回蒼松無他,是不希望被魏人夜襲,留下這十來里荒漠作為緩衝地帶。

    這十里荒漠注定將橫屍遍野。

    ……

    七月二十七日,令居城。

    朝食時分,何曾很高興。

    無他,他的那兩個廚子終於來了一個,而且司馬望讓人給他帶話:司馬望要離開了,就是今天。

    此外,司馬望讓人告訴何曾,這次何曾很夠意思,回中京後司馬望會在太傅大人那邊為何曾多多美言,早晚讓何曾再加官進爵,多些石數。

    每年多個一二百戶租賦何曾倒不在乎,但官職從來沒有嫌大的道理。加上二十五日北方捷報,此之為三喜臨門。

    吃著酥軟肥嫩地豬肉,第一次何曾覺得自己的廚子不愧是中京第一流地,果然滿案都是珍饈佳餚,他也大聲誇讚那個在中京常常被他訓斥得頭都不敢抬的廚子。

    「老爺,浩舋的軍報到了。」肥家奴恭順小心跪坐到何曾側前方,獻上那卷木簡。

    何曾若無其事接下,仔細閱讀,突然神色肅穆將竹簡合攏,丟到案上,目視家人。

    「你,趕快派人將此書抄寫一份,將副本送到北邊去。」

    「老爺,何事讓您如此不悅|道。

    何曾惱恨道:「看來我是太寵信你了,軍國大事豈是你一介奴才該知道的?」

    胖家奴連忙告罪,何曾揮揮手道:「這次老夫不追究了,快去辦。」

    胖家奴離開後,吃的東西依舊,但何曾突然又覺得如同嚼蠟,為此他大發雷霆,剛剛從廚房跑出來準備接受賞賜的廚子又被臭罵了一通。直到參軍羊琇照例過來聽候差遣,這位暴虐的老者這才放過那些嚇得直打哆嗦的家奴。

    「將軍,何事讓您不快?」羊琇小心問道。

    何曾看了看羊琇,稍稍想了想,道:「老弟,剛剛來地浩舋軍報,那些帝國的叛民畏懼屠夫的淫威不敢順應起事,西平那邊行動失敗,部分中京緊急安插埋伏下去的探子被敵方剷除了。」

    「哦,是這樣啊,」羊琇苦笑道,「在下也算與那人交手一次,那人可不好對付啊,不怪他們。」

    何曾點點頭,輕輕道:「其實若只為此事,老夫倒也不擔心。只是據文家小子說。敵人並未乘勝攻打浩舋,浩舋城埋伏下地部隊毫無用處,而且據文家小子推測。西平敵軍很可能繞道趕往武威增援樹機能部了。」

    當初破羌城下大敗,文虎收縮兵力與馬隆會師,兩人商議良久認為破羌城大敗,西平應當會乘勝追擊攻打處在武威、西平、金城三郡交匯處的浩舋,從而獲得安全通道進取武威,兩人想了無數地陰謀詭計準備算計西平。哪知道西平那邊一直沒消息,兩人只好按司馬望剛剛交付地一份晉公密令指揮調度,配合西平內亂。他們負責佯攻破羌,威脅安夷城,迫使敵方調度。哪知道二十四日晚約定在降卒中發起的暴亂突生變故。起事的那些人馬被敵方一名來自蜀中地巡營小校識破,這個小校帶領少數精銳拚死抵抗,並最終喚來部隊鎮壓,那些魏軍細作見情況不妙。拚死搶下幾匹戰馬,逃亡。

    「那可不好!」羊琇大驚失色道:「若是兩軍合一,那我北方主力定當遭受莫大損失,要趕快通知北邊。」

    何曾微微差異。羊家這小子,怎麼突然關心起韜略來?這小子說的正中要害。看來這小子這些時日惡補了不少兵書。思慮至此,他點頭道:「文家小子也是這樣說的,老夫已經讓人去做了。」

    羊琇道:「此外將軍,既然姓劉的那人將兵力調遣向北增援武威,那麼西平必定空虛,我軍何不乘此良機圖之?」

    這小子……

    不愧是當年號稱才貌雙絕辛憲英的兒子。

    若非辛憲英不想讓愛子上戰場刻意不許兒子接觸兵書,以羊琇的才智怎會遭受兵敗恥辱?

    何曾又道:「你說地文家小子和那個門客小子都想到了,他們還建議讓豫州援軍先幫助他們攻打西平。」

    說到這兒,何曾突然又補充了一句不相干的話:「老夫瞧那字跡似是你侄兒所書,措詞文雅風流,真是好文章。」

    「是湛兒嗎?」羊琇大感欣慰,感慨道:「這小子真是任性,姐姐多次數落他,可他就是不聽,也怪在下無能,累及姐姐擔憂。」

    羊琇的兵敗對於羊家是莫大羞辱,身為羊家親戚,太尉掾夏侯湛上書晉公,請求晉公讓他到西北效力,晉公允准。

    此,夏侯湛母夏侯羊氏到母親羊辛氏面前哭訴,對夏慧俊美外孫亦格外喜愛的羊辛氏就帶著女兒夏侯羊氏到前大將軍遺孀司馬羊氏那邊說情。

    都是自家姐妹,見姐姐不捨侄兒到西北軍前受苦,司馬羊氏只好厚著臉皮到晉公府面會gt;命。

    最後晉公同意了,只是有個小條件,若夏侯湛堅持要去便怪不得他。

    結果顯而易見。

    何曾笑道:「不要緊,老夫會讓文小子他們加意小心照顧他的。」

    何曾請羊琇共同享用食物,過了一會兒那份戰報抄謄好了,原件再度交回,何曾便請羊琇一觀,兩人嘖嘖讚歎這個名冠中京的美男子那手俊逸書法頗有梁鴿風骨。

    直到半個時辰後北方敗報抵達,兩人這才如夢初醒,瞠目結舌無語。好久何曾才感慨道:「果然讓這些小子們猜中了,這下可怎麼是好?」

    羊琇勸道:「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西北叛亂敵軍勢大,怕是非朝夕可下,您無須介懷啊!」

    「話是這樣說,可……」何曾再度撿起夏侯湛執筆的木簡,感慨道:「現在北方兵敗,我軍殘部枯守待援,豫州援軍該當先去哪邊呢?」

    羊琇稍稍躊躇,連忙道:「將軍,我等對軍略不甚熟悉,還是讓文將軍他們決定吧?」

    「那是何意?」何曾疑惑道。

    「將軍,在下請將軍去浩舋。」

    一者,文虎馬隆那邊擁兵兩萬,現在北方大敗,那邊是不能去了,身為討伐軍主將,何曾也該親自閱看將士們激勵士氣了,還可順便咨問文虎軍務。

    羊琇此策不失圓融,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用羊琇、何曾負全責,何曾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實在沒更好的主意。

    同意了。

    這樣,二十八日上午討伐軍主將何曾抵達浩舋。

    同日。浩舋經過將近半天地議論。何曾終於同意採納文虎、馬隆、賈模三人策——趁西平兵力空虛攻打西平,圍魏救趙。何曾也讓人帶著虎符信物緊急去豫州兵那邊調取部隊。此刻,豫州兵剛剛抵達令居。由於何曾趕往浩舋與眾人商議,一來二去白白耽擱一天時間。

    直到二十九日晨,豫州兵才趕至浩舋何曾帳下,而此時,文虎、馬隆已各自調度兵馬趕往西平,由於豫州兵暫未抵達。出於對浩舋城安危考慮,文虎馬隆兩人沒敢將兩萬人全帶走:文虎所部一萬二千,馬隆五千,其餘四千多留在浩舋。

    二十九日下午時分,捷報傳來,破羌城已被馬隆軍拿下,現在文虎軍正兵進安夷,眼看著西平凱歌高進。局面一片大好!

    眾人齊聲慶賀,何曾終於再度展露笑容。

    「征北將軍,小將有一言,還望將軍先恕小將死罪。小將方敢說。」豫州援兵主將名喚胡奮,見眾人意氣洋洋。插嘴道。

    「恕你無罪,但說無妨!」何曾故作慷慨大方。

    「以在下看,西北大局錯綜複雜已非一日能平,我軍攻打西平是為拯救我北方孤軍,但若是只攻不救北方諸軍亦難以撤出死地,還望將軍允准末將調撥一師前往武威將北方諸軍帶回金城。」

    賈模冷冷插嘴道:「那你地意思是放棄武威百姓嘍?」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胡奮只覺得腦袋上直冒冷汗,放棄武威,這個罪名可大可小。

    他連忙堆起笑容對賈模道:「壽鄉侯,在下明白壽鄉侯憂慮族人安危,希望盡速光復武威,可是以我軍現在兵力和氣候,攻打武威太過勉強,不如集中兵力攻陷西平。」

    胡奮原先是荊北將領,就在幾個月前被調回豫州,現在荊北大戰,胡奮卻未曾被調回荊北,據說朝廷已派遣中軍將軍羊祜羊叔子為鎮南將軍,趕往荊北抗擊吳軍入侵。於是胡奮便被豫州刺史賈充調遣前往西北,負責指揮援軍。

    「哼,西平羌部全數造反,有那人坐鎮籌劃若能快速攻下西平何必攻打武威?」賈模道,「現在攻打武威正是為了讓那人首尾難顧。」

    「壽鄉侯說地有理,」夏侯湛也插嘴道,「現在敵軍只有那人一人是名將,其餘人等威望不足以統轄各部,我等何不用晉、楚巫臣之策?」

    讓那人疲於奔命、周轉往返西平武威兩地,伺機破敵。

    賈模說的也有道理,胡奮地建議被否決了。

    ……

    二十九日正午,西都。

    城內惶恐不安,東邊地敗報一再抵達,西都都尉馬志已經親自統率部分蜀中兵及一些羌人趕往安夷城,現在整個西都城內只剩下區區三五百名蜀中兵和兩千左右願意接受劉武統轄地羌部兵馬,西都無大將鎮守,暫時主管兵力表面上是徐鴻和尹長者,但那些蜀中兵對此二人並不信任,儘管在前些日子徐鴻的計策起到決定性作用,但他們更願意相信劉武小舅子華典、劉武養子劉魏,可惜華典不懂軍略,而劉魏這小子小小年紀也是菜鳥一隻,結果便成無人指揮調度之勢。

    而那些降兵,足足有六千眾,因為擔心再度暴亂,這些魏人這些時日均被鎖在營中,不用勞作。

    可西都蜀中兵到處仍在傳說這些降兵中似乎還夾雜有魏人的細作,非殺光不可。

    否則他們早晚還要叛亂。

    局勢危如累卵。

    「媽的,老子把他們全宰了!」

    說這話的是劉武地一名家奴,由於戰功劉武稍稍提拔這人,將此人提拔為一個小小伍長。

    「你瘋啦?殺俘不祥,這話你都敢說?讓主公知道了非賞你一百軍棍。」喝斥他的是馬家的一名小子,是他的上司隊史。

    「可是我們拚死拚活熬到現在不就是為了坐穩西北麼?現在局面這麼危險,我家侯爺寬待這些俘虜,可這些小子根本不識相,要是被他們乘機奪了西都,那可如何是好?」

    那隊史反倒被這小子說服了,眾蜀兵議論紛紛,說到最後。所

    都覺得要將這六千俘虜剷除才行。一行人派出為首言。希望劉魏下令斬殺這些俘虜。

    把小劉魏嚇得不輕,小孩連連搖手道:「不成不成,父親大人說了要善待這些西北魏人才行。我怎麼可以將他們隨便殺死?」

    「可是現在局面混亂,若是小將軍您再遲疑不決,那萬一事發,便是滅頂大禍。他們人太多了,而我軍人數有限,壓不住他們。」

    劉魏思來想去。只好苦著臉道:「那好吧,可我們怎麼辦呢?我們衝上去砍都來不及,到時候別反被咬一口。咦?」小傢伙突然想到什麼,訝然驚叫:「我們毒死他們好不好?」

    於是,在劉魏帶領下,這些小子們跑到草原上挖起羊不食,很快他們將這些毒物根系收集搗碎,臨近天黑前。他們得到許多泛著暗褐色的汁液。

    在劉魏指揮下,這些汁液被舀出一部分撒到一小塊煮得香氣四溢地肥豬肉上,然後牽出一條傻狗……這隻狗狼吞虎嚥吃掉這塊毒肉後不久,痛苦哀號。掙扎著直至氣絕身亡。

    眾蜀人一陣歡呼,只是看著這條狗可憐慘狀。劉魏心中反倒忐忑驚懼。

    「那個……」劉魏哀求道,「不要這樣好不好?父親會生氣地!」

    「少主!您這說地什麼話?」劉武的那個家奴狠狠道,「我們現在毒死他們也是為主公解憂,要是萬一日後追查起來自然有小人們承擔,小人們短短不會連累少主您。」

    「可是……」

    劉魏無話可說,只好任由這些人擺佈。

    「夥計們,今天給那些魏狗加餐啊!哈哈!」那個家奴大聲道。

    蜀中兵哄堂大笑。

    ……

    臨近食時,天黑時分。

    西都城北門外,大團煙塵籠罩,地動山搖。幾乎城上所有人都驚懼不已,直到他們看到那面漢軍大旗。

    城上所有人歡呼雀躍。

    劉武回來了。

    尹老頭兒和徐鴻等人趕到城門,行君臣之禮。劉武沒有下馬,稍稍喘息道:「長者,子迅,汝等不用多禮,快告訴我,西平現在到底如何?」

    「稟主公,情況還好!」尹璩看看若無其事毫無表情地徐鴻,心中一陣冰寒。一共抓住奸細八十多個,每十個殺一個,殺得面不改色,眼都不眨。其餘的全部拘押,處以最殘酷地刑法逼問,虧此人相貌堂堂處事如此凶殘。

    尹璩沒想過此子如此凶狠,收住內心對此子的恐懼芥蒂,他繼續恭順道:「這次多虧徐子迅果斷處置,叛亂已被我軍鎮壓。」

    「那就好,」劉武微微鬆了口氣,只要西平無事便好,其餘他管不著。

    若是西平出事,他剛剛獲得地力量便成無根之水,轉眼便是煙消雲散,西都斷斷不能丟。

    「只是,」尹璩一臉難色:「西邊有兩三個家族乘機造反了。」

    劉武沉默片刻,輕輕道:「知道了。」說完,拍拍狼牙馬鬃,讓狼牙進城。

    他剛走到太守府,劉弘就拜倒在他面前,哭訴道:「主公,還請主公饒過幾千降軍將士,不要殺死他們。」

    「我知道了,」劉武淡淡道,「若是沒有反意,我自然不會濫殺無辜。」

    「可是小人的家人說他在牆角看見少主讓人給那些降軍將士們肉食裡添東西,據說給一隻狗吃過,狗很快就死了。」劉弘情急說道。

    「什麼?」劉武大驚失色。

    ……

    這天又沒有上工服勞役地魏國降軍們喜滋滋迎來了又一頓肉食,據押著牛車帶這些肉食進營的蜀中人說「管飽」,誰也沒注意這些蜀中兵眼中的冷笑。

    「分肉啦分肉啦!」眾人快活模樣。

    正在這當兒上,一騎馳來,大聲喝令道:「所有蜀兵都聽清楚了,主公有令,今日不許給這些人吃肉,違令者斬!」

    「為什麼!」降兵們憤憤不滿,一些人已經打算衝上前去搶,只是在看到遠處那一堆堆一排排舉著武器兵刃的羌騎兵趕來,這些魏兵才不甘的慢慢散開。

    不久,這些羌騎兵押著這些蜀兵和這些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豬肉,趕回太守府。

    這些蜀兵一進門,便看到劉武親自手持鞭子抽打劉魏,抽得劉魏後背滿是血痕,眾人都跪在一旁勸說劉武手下留情,連剛剛將事情捅出去的劉弘也請求劉武息雷霆之怒。

    「息怒?哼!」劉武狠狠道,「他差一點壞了大事。這種下作無恥有傷天合的事情他也敢做,不給他點教訓下次他還敢幹!」

    徐鴻面色未露不屑,他若有深意地望望劉弘。

    其實劉魏就算把這些兵毒死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大不了說營中瘟疫肆虐也就是了,只是讓外人看見了那可不成,那對劉武名聲是極大損壞。西北之役拼的是才智、武勇、膽略,但更多打得是民心。

    徐鴻冷笑,看著劉弘這個傻瓜傻乎乎跪倒在地上,然後只見劉弘哀聲道:「主公,都是臣不好,是臣多事惹得主公父子不合,臣便是萬死也不能贖罪。若是主公不肯寬恕少主,臣又有何面目立身處世?若是主公還要再處罰少主,請主公連臣一併處罰,臣願為少主領受刑罰。」

    劉武一臉為難,想了許久,感慨一聲,望著劉魏道:「小畜牲,你還不謝謝你族叔。若非他為你求情,我今日非將你打死不可,省得日後再惹禍端。」

    劉魏是鞭子,其餘所有參加密謀的蜀中兵也無一例外。當然是夜,接受劉武密令地諸葛顯帶著華典給這些行為過激但對劉武至關重要的親信們一一診治。

    這天鬱悶地魏人降兵們眼看著到嘴邊的肉沒了又變成粗食物,所有人抱怨連連,但到天黑之後不久營中再度到來吃食,劉弘親自押解。

    還是肉,雖然不管飽,但除肉之外還有酒。眾人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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