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力挽狂瀾 轉變之章 節九十五:初七
    當劉武開始走神,當他同情心氾濫,當他將那個想保護自己腹中胎兒的許家姑娘跟自己的亡母聯想到一起,終於在一時衝動下,婦人之仁的答應那個小婢女為那個姓馬的倒霉小子求情。

    可是等人家千恩萬謝離開後,他的親隨便不斷埋怨這位大嘴巴將軍,怎麼隨隨便便就答應人家。沒錯,劉武現在的聲望處於巔峰,現在就算是皇帝刻意壓制,也壓不住了,誰都得忌憚他三分。然而連周大這些粗人都知道,馬家這個倒霉蛋,依國法就是一死,皇帝跟劉武向來不對付,哪裡會順著劉武的意思,劉武去求情,只有反效果。

    劉武自己回過神來細細琢磨,也覺得話有些說大了,微微有些懊悔,只是話都說出來了,還是堅持到底。

    「我說過要幫她家小姐的,不能言而無信。不然以後我再對誰許諾什麼,誰會相信呢。」

    眾人默不作聲,劉魏緩緩點頭,也覺得義父說的很有道理。

    沒辦法了,劉武想問問董厥的意思,等跑到董厥那邊掏出血書跟董厥這麼一說,老頭兒立即跳起身來,呆呆望著劉武,嘴巴張得大大的,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還請老將軍幫幫忙,我答應人家的,一定要做到。」

    老頭兒沉吟許久,望著劉武道,「辦法或許倒是有個,就是對您太不公平。」

    「能救人就行,只要我能完成我的諾言,什麼都可以,」劉武很高興,「您快告訴我吧?」

    董厥凝視劉武許久,眼中,滿溢著感動,他低低道,「侯爺,您……您為了這一時衝動犧牲不值得啊,您能夠願意出來幫忙保住許李兩家的尊嚴,對這兩個家族已經是大恩大德,這還是您肯捨棄江油城那邊的戰功,難度也不算很大。馬邈家那個小子……哎,那可不行,皇帝總要殺一儆百,而且我也聽說,那小子心眼不錯很老實,可是才能低微,您犯不著為這種人再得罪皇帝。」

    劉武一陣沉默,深深吸氣,感歎道:「才能高低不重要,我已經答應過的,非得達成不可。呵呵,我以後知道說話要謹慎了,若我做不到,下次絕對不答應。」劉武笑了,吐出殘存濁氣,閉上眼思索許久,才再度睜開眼望著董厥:「您就教我怎麼做,什麼法子我都願意,只要我這次能完成。」

    董厥慢慢說了,這法子跟之前的方式差不多,就是損失更大,犧牲更大。劉武無語,思索很久,最終接受了。

    事有湊巧,十一月初六,就是劉武回到涪城的當日傍晚,成都特使到,詔令諸葛瞻先行帶領援軍部隊班師。棧道也能過人了,涪城右棧道修復任務,可交予劍閣方向部隊。順手將那些豪門子弟兵們全帶回成都,準備解散,返還各家。

    衛將軍諸葛瞻得令後迅速集合隊伍,下達軍令,明日返回成都。

    這一夜原定的眾將宴會中,所有準備回成都的未敢盡興,衛將軍喝了一小半壇,劉武更多一點,張遵張哲父子每人接近一壇沒敢再多,只有留在涪城的眾將各個歡飲直到沉醉。第二日,在涪城軍民歡送中,衛將軍帶領大軍慢慢往西開拔,涪城積存的幾條走舸反覆運輸將全部援軍運送到西岸,大軍漸行漸遠,最後幾個蜀兵繞過一道小山梁踏入棧道後,涪城百姓的歡呼聲也消失了。

    十一月初七過午,大軍終於到達成都,皇帝出城五里迎接,劉武再度見到自己這個恨過怨過,又血脈相連的伯父大人。還像以往那樣,他們伯侄之間客氣回話,幾句而已。

    不久,隊伍解散,劉武沒有直接回家,先去北地王劉諶府上,劉諶一臉慚愧,連連罵自己不是東西,兄長對自己那麼好,還聽信別人的鬼話,做出那種下作的勾當,說著說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多大點事情,你呀,我可不是來向你問罪的。」劉武安撫這個兄弟,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緣由了,江油城的戰功,雖然是劉武和黃崇拿下,不過這點戰功無足輕重。相比而言,劉諶能請到那麼多援軍,才是最大的功勞。

    「這些魏兵非比尋常,如果沒有你請來的援軍,魏兵遲早會衝入蜀中,哥哥我恐怕也得戰死涪城了。所以這次你立的戰功是最大,」劉武如是說道,「多虧你和援軍及時趕到,我大漢五百年基業方才保住,否則,社稷宗廟陷落敵手,我等死後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兄長……」劉諶一陣哽咽。

    兄弟心結煙消雲散,兩人似乎又跟當年一樣。

    「現在我有個小小事情,」氣氛緩和之後,劉武終於將自己本意托出:「馬邈是個混蛋,他的妻小兒女是無辜的。馬邈夫人你知道的,她跟諸葛家有些瓜葛,追究她不太好吧。還有那個馬泉,我聽說人很老實本分,聲譽還不錯,帝國現在人丁單薄,我覺得不必將他殺掉,將他貶成庶民,不是很好麼。」

    「好的兄長,我盡力試試。」

    劉諶答應了,劉武也不在那邊多呆,明日就是臨時朝會,時間急迫,他趕著去勸說那個茅坑裡的石頭。一兩刻種後,到達鎮軍大將軍兼兗州刺史宗預府前,時正已時,太陽西斜,眼看就要落山了(陰曆11月初7,成都太陽落山時間大概是當地時間幾點?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按平原地帶大致估算的,有知道的告訴在下一聲,我好修改。)。劉武敲門後讓門房通稟,這個臭石頭果然不甩他,只讓下人告訴劉武:見面就免了,他今天身體不好,之前只是為了公理,為了帝國的未來才說那段話的,他跟劉武沒什麼可說的。虧得董厥早有先知之明,讓劉武帶著自己的手書,下人將手書帶進府內,不久之後又出來告訴劉武,宗預已經看過。

    「主人讓小人對您說,您和董老將軍他們是在摧毀帝國的基礎,他跟您沒什麼可說的。明天朝會他還是會堅持己見,您要是醒悟過來,最好跟他一起,這對您有好處,對帝國也有好處。」宗預的家奴恭聲道,「主人就說了這麼多,他請您早早回去休息。」

    給宗預當家奴也難,這老傢伙出口成髒,一口一個豎子鼠輩,想來這些話語都被這個家奴美化過。

    沒辦法,溝通失敗,劉武只好回家,太陽也快落山了。

    一回家,下人們偷偷告訴他,老夫人坐在花廳裡等候,有些不高興。

    劉武一進門,什麼話都沒說,老太太先叫兒子跪下。根本沒誇獎兒子戰功赫赫,先讓兒子反省,到底哪兒又錯了。

    劉武實在莫名其妙,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那好,為娘的代你說!」老太太怒斥道,「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沒辦法的時候,你可以沖,可你打江油城怎麼回事?你厲害啊,你好威風啊,帶著幾十個人就敢往上衝,城內就一定沒有伏兵麼。城外那麼多人,那麼多的兵,你是誰?你是將軍,不是小卒,你懂不懂為將之道?江油戍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哼哼,虧你那個笨蛋手下前些日子回來還一臉自豪呢,我看他一身的傷,臉上都裹著布看著可憐才沒對他發火。」老太太把兒子罵得狗血淋頭,兒子不敢開口。罵了一頓後,老太太嗚咽著,哭泣起來:「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呢,你知不知道,為娘的現在只剩下你一個孩兒,那個小賤人生的孩子一天到晚只會跟女人嬉鬧,一點都不像你的父親,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你連個兒子沒有,要是你有什麼意外,我怎麼對得起你母親和你父親,你又讓為娘的如何活下去。」

    劉武急忙磕頭認錯,老太太哭了一陣,收住淚水,望著劉武道:「我前些日子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向我那些兄弟們討個情,讓他們派些人手給你幫幫忙,你現在終於名震天下了,身邊得多幾個貼心的保護,我兄弟的那幾個孩兒年歲雖小,都是久習弓馬,不比你現在帶的那些小子們差。你收的那個孩兒,為娘剛才瞧見了,小傢伙人很規矩、相貌也行、腦子不笨,為娘挺喜歡他,等過些時候,給他找家合適的成婚,也算有個宜男的兆頭,你父親也過世滿三年了,好好跟如丫頭多生幾個孩兒,對了,還有華靈那個小丫頭,我都給華老爺子下彩禮了,等過些天,你就去把華靈娶進門,我們受華家恩惠不少,等小丫頭進門後,她名義上是妾,實際與如丫頭一樣大,知道了麼?」老太太說了一車的話,嘮嘮叨叨,最後,又想起什麼,望著劉武道:「那個李果,我也見過了,談吐很得體很智慧,你可以多跟這種見過許多事情的老人家聊聊對你是有好處的,比天天跟那些笨蛋廝混強。對了,前些日子你離家沒多久,吳家的那幾個呆頭小子帶著幾個吳家女孩兒來找探望如丫頭,順便找你有事,他們說什麼來著?哎呦,瞧我這腦子笨的,算了,你去問問如丫頭,還是她告訴我的。」

    劉武告退,回到自己房間,見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婆。沒什麼可聊的,吳如是個合適稱職的大夫人,卻是個除了床上才有些樂趣其他時候古板得要死讓劉武無話可說的美人兒(正宗悶騷)。吳氏一族自長樂宮和其兄長吳懿死後,日漸衰敗,長樂宮又未曾生下子嗣,吳氏家族就像漂在水上的浮萍,沒有根基,虧得吳懿族中還有個族弟吳班,也算勉強支撐家族的榮耀和地位,只可惜吳氏一脈陰盛陽衰,女兒生了不少,男丁少的可憐,到現在只能依附其他家族。那些個吳氏家族的後代,來找吳如,二則是到成都瞧瞧到底怎麼回事,當然,劉武離開成都的那幾天,成都的消息正擴散到武陽,那邊傳的亂哄哄的,都說是北方打了大敗仗,帝國差點完蛋,吳氏家族自然想到京中瞧清楚。至於跟著來的那些女孩兒,是順道來看看她們被宗族獻祭給問題宗親劉武當契約的姐妹。

    這天晚上,宮裡來了消息,明天劉武要參加朝會,這是預料之中,就是劉諶那邊沒消息,不過應該不礙事的,他已經讓劉諶轉達了他的讓步條件,就像李果以前說過的,這對皇帝而言比什麼都好,董厥的話裡行間也是這個意思,皇帝會考慮的。

    吃完晚餐後,被打扮得誘人的老婆勾引,劉武帶病堅持工作,就把吳如吃了。久曠的怨女(都是父喪鬧的,三年呢),喜極而泣,另一個,前些日子剛剛吃過,就是自己稀里糊塗的,只知道最後自寶貝上殘留著證據,應該是吃過葷腥,可還是沒嘗出什麼味兒,這次,真的跟老婆親密接觸也很興奮。

    幾乎快有兩刻鐘,兩人快樂過後,各自靜靜躺下休息,那個悶騷女人養足元氣後又恢復之前的端莊模樣,微微裹著被子坐起身,看著劉武柔聲道:「夫君,前些日子你讓妾身安置的那兩個女子,妾身按您的意思安置好了。」說完,靜靜查看劉武的神色。

    使喚婢女,負責給吳如收拾收拾花廳,放置器物等等,若不是吳如閒扯這麼一句,劉武是沒想起來。

    鹹不淡,輕輕答應,劉武輕聲道:「睡吧,明天我得上朝。」

    吳如笑了,劉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沒什麼,夫君,明天妾身會親自來伺候您起床。」吳如斂去笑容,認真說道。劉武微微點頭,閉上眼,沒再追究。

    明天要上朝,這是劉武的第二次,也許,只有這一次。

    後悔已經不及了,不過劉武並不打算後悔,說過的話,必須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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