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狼牙?笑話,那傢伙是出了名的能跑,而且跑得出奇的快,要不是狼牙戀主不肯離劉武太遠,故意跑慢等待,恐怕劉武等壓根看不到。這不,原本密密麻麻組成一個大隊伍的三十三騎,現在稀稀拉拉分成幾組,最好的是北地王府的那些流著狼牙血脈的兒馬,再次一些的是那些陽平關帶來的軍馬,最後是興豐候府和北地王府的駑馬以及諸葛家的馬車。三個隊伍越拉越遠,那些兒馬的體力較之剛剛休息十幾日身體恢復到近乎完美的狼牙還是不及,眼看著日已近午,早就過了綿竹城,這些兒馬也體力不支慢慢停下,狼牙似乎注意到後面沒跟上,方才回轉過身,向著劉武等人方向小碎步慢慢挪過來。遠遠的,只見諸葛月華手舞足蹈,應該不太願意讓這個狼牙向南,老是想提拉馬韁繩,看樣子氣力不夠,勒不動,狼牙就是不理,依舊往南。
劉武、劉諶、霍俊等人漸漸看清那小姑娘的容顏後,才看清著小姑娘臉上真是著急的很,看來,她是控制不住這匹屠夫馬的,身後的諸葛顯,終於坐著那匹爛馬車趕了過來,一看到妹妹就在前面沒多遠,立即跳下馬車,急急跑上前。
霍俊眼尖,忙跳下馬一把拽住正要跑過去斥罵的諸葛顯。
諸葛顯正奇怪,也要擰起眉頭要非難霍俊為什麼攔住他,霍俊怒吼:「你不想活了?它可是狼牙,一匹殺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屠夫馬,一腳就能踩死你!」
「這,這,這?」諸葛顯「這」了半天,還是沒說明白到底想說什麼,到最後才一臉無奈的望著十來步外的妹妹,哀求狀道:「妹妹,快下來,不要玩了,你騎的那匹馬你知道麼?很危險的。」他再看看霍俊臉上未褪的怒容,知道這不是恐嚇,又轉過臉再度望著妹妹,哀切道:「真的,這匹馬殺過很多人,哥哥不騙你,很危險的。」
哪知道那小丫頭嬌笑道:「我知道啊,狼牙嘛,王爺(指北地王)每次來我們家喝酒只要喝醉就會亂說,這可是他最喜歡最渴望的得到的絕世好馬。」說到這裡,摸摸這看起來跟一般馬並無不同的狼牙暗淡灰色的鬃毛,然後對著狼牙柔聲道:「你這壞傢伙,真是不可愛,只准你主人騎,讓本姑娘騎一回,你都敢戲弄,太可恥了。」狼牙驕傲的打響鼻低鳴,它似乎對於這個小姑娘的指責很是得意。
此刻,被小姑娘出賣的劉諶很是尷尬,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兄長說,他很希望兄長的這匹愛馬最終能歸他。也不知道以前到底說了些什麼?還是劉武大度,向兄弟笑笑,示意別記在心上。
愛馬的人不喜歡狼牙這等絕世良駒那就像色鬼不喜歡絕色美女一般,那是騙人的。
喜歡就喜歡,不然劉諶為什麼總是拿美馬計誘惑狼牙,就這樣,舉凡狼牙回到京城,除了在興豐候府,剩下的時間就在北地王府巡開心,北地王府那些漂亮美馬,免費給狼牙舒服。(筆者按:足柔足藺照例在起點會被封殺,所以俺以後,就用舒服啦?以後行文中不再添加這種與文章無關的東西,故不再通知,謝謝。)
諸葛月華跟哥哥還在僵持中,一個恐嚇,一個不理。眾外人第一次知道原來美女的本性不一定像她的外貌,這個諸葛月華就是這樣,看上去柔柔弱弱,嘴巴倒是厲害的很,哥哥從母親開始一直扯到叔祖父諸葛瞻,最後,恨不得將皇帝拿來嚇唬她,諸葛月華就是不睬,堅決不從狼牙背上下來。
眾人也從這兄妹倆口中得知些大概,沒什麼,就是叔祖父正妻劉氏,也就是劉諶異母同父姐姐,終於決定將諸葛月華許給誰了,可是諸葛月華非要自己先瞧瞧,這不,就鬧著折騰兄長諸葛顯,諸葛顯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偷偷將妹妹帶去看看,結果諸葛月華剛看到人家的弟弟,就要回成都,這不……等到撞上劉諶劉武等人,就鬧出這種笑話。
諸葛家門不幸,這身為老哥的諸葛顯,就差沒在劉武劉諶兄弟倆面前哭鼻子了,頗有幾分學他曾祖父獻出師表的氣氛。
那小姑娘實在是面子上掛不住,氣憤道:「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算了算了,我下來!」說罷,跳下狼牙,就是腿腳有些發軟,險些坐到地上,小姑娘望著狼牙,吐吐舌頭,嬌笑道:「真是好馬,比人家家裡那頭笨驢強太多,顛得人家腿都酥了。」說罷,很不淑女的坐在地上微微撩起一節裙子揉小腿,兩隻小手隔著漂亮的蜀錦裙子敲大腿。
她是讓這匹馬顛酥了,那些大色狼士卒們則是讓她嬌滴滴的說話聲音和誘人動作迷酥了,一個個哈喇子都快掉出來。
「妹妹,先回馬車上隨便你做什麼,不要在這裡。」諸葛顯大急,真丟死人了,這種行止這樣分明是有辱門風。
「才不要呢!」小姑娘抗議,「你就想跟叔祖母一樣把我嫁給那個蠢豬才甘心對吧?我才不要呢!男人可以丑些粗魯些都不要緊,就是不能像他們兄弟倆那種德行。」
這個小姑娘見識倒是奇異,劉諶已經很好奇,到底姐姐將這個小丫頭許給了什麼樣人家?
這不問不要緊,一問,諸葛顯面色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還是小丫頭自己跑過來挑明了。
「王爺您跟那個人還是大有關係呢,正好,您評評理,」小姑娘潸然若涕,眼兒濕濕的。
之後就在那邊倒苦水,也很簡單,劉諶的姐姐,最終選的人兒是張遵之次子張哲,諸葛家族繼續與張氏聯姻,由於張遵長子早夭,次子便成為張遵的第一繼承人,只等尚書張紹年邁故去。張遵便能拿回其父張苞死後由叔父張紹贊攝的西鄉侯一爵(注意,桓侯是張飛的謚號,不是正式爵位),所以張哲鐵定能成為未來的張氏族長。
這對小姑娘已經算是很好了,可是小姑娘聽京中的姐姐們偷偷告訴她說那小子學文不成學武不就,跟他弟弟一個德行,小姑娘不放心了,非鬧著哥哥要去瞧瞧。張哲跟著父親去了劍閣,軍營重地沒法隨便去,他們就在梓潼瞧了瞧張府的三公子,據說與張哲一母所生,應該差不多,結果正看到那小子趾高氣揚的在街上調戲女孩子,一看到那小子那德行那容貌,諸葛月華什麼也不說就要回京。
「我是死也不想回去,」小姑娘紅著眼睛,「嫁那種傢伙,我寧可死掉!」說道這兒,又望望劉諶道:「要是王爺您不嫌棄,月華就給您做小好了。」說到這兒,含情脈脈的望著劉諶。
劉諶一陣頭大,現在他是私自逃出京城,哪裡還有什麼閒情逸致聽女人說這種便宜話?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歷來如此,有些好酒,好些好色,有些好權,有些好名,有些好賭,有些好吃。
就算諸葛月華美貌天下罕有,他劉諶已經有了三位夫人,對他而言已經很滿足了,用不著更多女人,當然,馬兒越多越好,那他不嫌多,他劉諶是好馬的。
就這樣,劉諶嘀嘀咕咕猶猶豫豫,也沒說壞也沒說好,這態度還不明白?
諸葛月華美目微轉,又笑吟吟望著劉諶柔聲道:「王爺,妾身聽說王爺您前些日子就讓皇上禁錮了哦?」
說完笑嘻嘻看著劉諶:「妾身要是回京後,要是面見叔祖母,妾身該如何回稟呢?」說到這兒又低聲驚叫起來:「啊,還有啊,若是皇后和陛下在妾身大婚之前召見,妾身該對皇后和陛下說什麼好呢?」
這小丫頭捏的狠,一拳打在眾人痛處(就跟女子防狼術似的,一腳下去,男子捂著要害趴下。),劉諶臉面剎那間變得很難看。
「王爺您要去哪兒玩,就帶著妾身去嘛。」小姑娘看得明白,得寸進尺,當然,在表象上給王爺點面子,是她哀求他,不是威脅。其實都一樣,只要劉諶最終不得不帶她走,不回成都就行。
「月華!不要胡鬧,王爺和將士們要去江油公幹!」諸葛顯急切道,「你一個女孩子去那兒幹嗎?」
說到江油,小姑娘倒是眼前一亮,斂去笑顏,很是期待的望著劉諶道:「王爺,您是要去江油嗎?正好,妾身很久沒去看表姐,妾身可不可以隨王爺您去江油?」
這小丫頭說到劉諶的痛處,劉諶又不敢不答應,只好眼巴巴望著劉武求援,哪知這小丫頭鬼精鬼精,一看到劉諶表情,馬上又跑到劉武面前,笑嘻嘻道:「侯爺您說行不行啊?妾身只不過是要去江油表姐家玩幾日,權且讓您和王爺委屈一兩日,帶妾身到江油就行。」說到這裡,又在一剎那間由笑容變為哀怨,這小丫頭跟華靈倒是有幾分神似,都是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笑呢,一會兒表情急轉彎,真讓人難以接受。
「妹妹,不要鬧了,我們早點回去,不要讓母親和叔祖父為難。」諸葛顯又羞又慚,站到小妹身後焦急道。小姑娘壓根不理他,還是粘著劉武,現在她知道這一大堆男人中間顯然劉武是頭兒,擒賊先擒王,拿下劉武,一切都好辦。
劉武不喜歡帶著女人去戰場,這是他的脾氣,即便這個小姑娘長得到讓人不忍心回絕,也不行。冷著臉,跳下北地王為他零時準備的狼牙兒馬,往狼牙方向走去,不理諸葛月華,氣得小丫頭要不顧形象開罵。她正想開罵時,身後傳來一個軍士的聲音:「將軍,小姐想去江油,就讓她去吧?反正剩下的路也沒多遠了,到時候我們把小姐交給她表姐就是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諸葛月華眉開眼笑,回身望去,卻見是個齜牙咧嘴衝她嘻笑的軍士,看這衣衫服飾,好像大小是個官,那人是霍俊,精蟲入腦的傢伙,諸葛月華衝他微笑,馬上筋骨酥麻,口水橫流。
這種超一流的美女,肯定沒份,不過能看看都是幸福,眾軍士異口同聲都贊同將這小姑娘帶走,一兩天而已,到時候將她轉交給她表姐就行了。
劉武沉默片刻,淡淡道:「那麼,好吧,我們帶你去,不過只帶到江油城內,知道麼。」
諸葛月華嬌笑道:「妾身知道。」
剩下的事情,沒什麼可說的,諸葛顯不可能丟下妹妹獨自回去,妹妹死也不肯回成都,他只好哭喪著臉跟隨,以妹妹那死倔脾氣,說什麼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