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特別勢力的威壓下,大神官勉為其難地拿起金筆,開始謄寫與二王子意思相反的認定狀,背對著眾人的我,雀躍不已的看著大神官異常流暢的動作。
此時,黑色空中突來傳來一陣熟悉的邪惡的變態的桀桀怪笑聲。我還沒來得及轉身,我可憐的堂妹,片刻前還威風凜凜一副不可戰勝的水系大法師,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讓人打出了場地,不偏不倚,她臥倒吐血的地方正是帝國最高的看台,國王、王后的前面,我的腳邊。
低下頭,我戰戰兢兢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她,她的法袍破破爛爛地貼在身上,美麗的公主卷髮黑得一團糟,整張臉扭曲成一團,那雙彷彿不識人間煙火的清純大眼,此刻正無比惡毒地盯著我,怨恨不已。「桀桀……誰敢說你輸了?桀桀……
無比震驚的我轉過身,不敢置信地仰起頭看著台上那個黑色的邪法師,他的腳下,踩著那頭漂亮雄壯的黃金獅子,就跟它高傲無比的女主人一樣,全無先前的張揚氣焰。
全場沒有一個人能料到邪法師,無聲無息地穿過廣場的防護魔法屏障,如一個黑色的幽靈瞬間闖入如此威嚴重要的場合吧。聽到達菲斯的笑聲與話語,全場頓時沸騰,如同炸開了的鍋!
「大陸第一強邪法師……
「他為什麼會來?」
「六公子的女兒居然跟邪法師有勾結,果然是逆神者之女啊……
「風之王族的顏面……「邪法師跟她的王族之名有關係麼?」
我完全蒙了,這個不按理出牌的達菲斯,消失N久地變態惡魔,我幾近忘卻的邪惡之人。他為什麼會忽然跑出來攪局呢?
在達菲斯超強實力威嚇下,評議王族們很快地結果報給了國王與大神官,當聽到水悅被除名。而我位列其中時,水悅憤怒了。傷勢不輕的她原地暴走,大叫不服!因為新地委任狀將讓她失去風之的一切,她甚至不顧己身形象以及眾人地疑惑。
艾爾塔上前,扶起她,小心地為她拭去臉上的血淚。把她抱在胸前輕拍後背低聲地安慰,隨後,這位守護精靈艾大人與卡羅蒂王后爭執起來,不用知道內容,從他對水悅細心的維護就可以看出來,他要幫助水悅改變成局。
桑萊德那些人默立一旁,似乎他們先前為我舉證所做的努力已煙消雲散,司葛兒和他的精靈七長老等仍在竊竊私語,不時地把目光投向我這邊。似乎拿不定主意。
而某些人,王族啊還有看熱鬧地軍人們、堅持著風之王族顏面的固執者們也不同意這個結果,大意我這人品德低下與邪惡之徒為伍。不能成為風之王族、王子妃之類的話。看他們激動的樣子,頗有群情激憤要鬧事的苗頭。我還是站在原地。努力地平息著心底的恐懼與惴惴不安。
可憐的司儀官,被平靜不了的眾人推出去。與達菲斯交涉,關鍵一句王族認定不能有他人插手。邪惡的法師一個彈指,就把抖如篩糖地司儀官凌空固定在空中,任其在那兒四肢亂舞;另一隻手瞬間把我勾過去,一把扯掉我額頭上的髮箍,陰陰地笑道:「看到沒有?」
重重摔了一跤的司儀頭如搗藥般地猛點頭,跌跌撞撞地他立刻向全場眾人宣佈:約定永世奴役契約的雙方,不受此限當場宣佈由我獲得比試地勝利,水悅落敗,從此為非王族身份,卡羅蒂王后等人立即擬定第三份新地王族認定名單。
四周的聲響瞬間遠離消失在遠方,我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達菲斯。邪惡地他全身依然包得嚴嚴實實,連點邊角也沒有露。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額頭上這個印記代表的是什麼含義,那是達菲斯最大的恥辱,既然他敢坦承,必是要有所作為,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面對他,我從來只有恐懼與逃避,如今鼓起勇氣的質問,也是輕若蚊吟,我的心亂成一團,這一切就要結束了,為什麼這個邪惡之人會插手這件小事?
罩在黑色斗篷裡的達菲斯,發出得意的怪笑聲,似乎在欣賞我的無能為力與不願妥協的無奈與無助,久到我以為他不會為我做出解釋,但他是個心理極端扭曲的人,他喜歡看到別人痛苦被折磨被傷害,不計較手段與辦法。
他說:「你現在一定是萬般懊惱吧,這是對你的懲罰,我的小主人。」他的口氣很惡劣,惡意嘲弄的叫法提醒了我一個被我遺忘的事實,無端利用眼前這個邪惡之人是需要付出龐大的代價的,他之所以願意忍耐願意等待,當然是要給我致命的一擊。現在,我最需要的便是自由,於是,他搶走了它,甚至以看我自困死地為樂。
「誰告訴你的?你怎麼能夠在這個恰當的時間出現在這裡?破壞我所期待的事?這個契約是單方面的,你只能被動地承受我的悲我的喜,你根本不可能猜測到我的心思!」我想抓狂我想暴走,可是,一切的一切,在那冰冷得意的注視下,化為泡影,我只能無助地繼續發問娛樂達菲斯,希望他變態的心理能為我解惑。
然而,根本不用他解惑,我已經想明白了,這世上唯一能令達菲斯不顧畢生恥辱也要插上一腳的人,就是那個精靈族的混蛋:「他許給你什麼樣的條件?是不是解除契約?」
「咭咭明的女孩咭苦吧
現在根本不用去質問司葛兒這麼做的原因,我的腦子飛速地轉起來,因為不知道達菲斯地真名,我做不到單方面解除契約,而達菲斯這個陰險的小人。他哪有可能告訴一個可以無限鉗制他的人呢?所以,我只能從別地地方入手。
我知道達菲斯是一個被司月驅逐的人,多年來獨佔希望森林。與司月國水火不容,具體原因不知。但這就足夠了「我們也來做一個交易吧,」我直直地看著曾經讓我無比恐懼地人,這一刻,想要逃離風之王族約束的念頭完全佔據了上風,壓過了我心底的害怕。不管周圍其他人怎麼看我和達菲斯,我專心地向達菲斯展示我手中的武器:「也許你看不透它的表象,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就是司葛兒想要地東西,也是司月眾王族們最想要的東西,我可以把它給你,只要把結果改回來。你不要麼?這是連司月的大祭司希斯波提考爾也緊追不捨的東西!」
「咭咭,愚蠢的女人,你配跟我談條件麼?」達菲斯是絕對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變態。他狠狠地把我扔出去,嘴裡怪叫連連:「等解除了契約,咭咭。你以為有誰攔得住我?」
是,我真是笨。跟你這個大變態談條件。真是大錯特錯,呸地一聲。把口中的血水吐出後,看著狂妄得不可一世的達菲斯,冷笑兩聲:「司葛兒,你給我滾出來!如果你還想要我給你做事的話!」
司月國也許真地想要如意金手,但司葛兒的目的絕對不會是這樣東西,要知道,他能下手地機會太多太多,我也攔不住他,他要在關鍵的時候給我來這麼一手,必是想要我給他做一件事。
我地話音剛落,司葛兒就笑瞇瞇地從貴賓席上站出來,心平氣和地問道:「莊莊,脾氣不要這麼差,你叫我有什麼事呢?我很樂意為美女效勞地。」
「告訴我達菲斯的真名,你要我做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包得嚴嚴實實地達菲斯,要麼雙贏,要麼大家一起同歸與盡好了:「達菲斯,我賭你今天是給那個花癡自戀狂做白工,你也不想想,他既然有求於我,自然是我說什麼他便答應什麼,而在他沒有解除契約之前,我,你的主人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很多,咱們要不要試試?」
達菲斯不是蠢人,但司葛兒也不是笨人,我的小小挑撥顯然沒有起作用。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司葛兒的選擇:「你想要我給你做什麼事,非要把我困在這裡?你只要說一聲便好,我哪裡會拒絕?除非你要我做的事,是大違我本意的,咯咯,你現在不順了我的意,你以為做上風之的王子妃我便會如你的意?」
「莊莊,你現在太激動了,放鬆點,我絕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留在風之做大權在握的王族有什麼不好?是,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別人,不想做王子妃,可是那位豫殿下真的不適合你,而且,你並不如你以為的那樣是真的喜歡上他,他利用了某種陰暗的可恥的手段欺騙了……
哦,不,這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對,放鬆、放鬆,做王族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難,你可以照樣過你想過的日子。
騙三歲小孩子也不帶用這種話的。
「可憐的傢伙,你還是答應了他們吧,可以少受點罪……你怎麼這麼笨啊,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你這個時候跟他們倔什麼,以後再找機會毀約不就行了,喂,豬頭,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小麻雀在達菲斯出現後,再不敢獨自飛在半空中,而是異常乖巧地停在我的左肩,即使說著如此欠罵的話,也是極小心的吐字。
它在我耳旁一個勁地嘮叨:「其實啊,我覺得那個美美的精靈說的很對,那個人陰險下流卑鄙無恥,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及,你又不是真的喜歡他,趁這個時候跟他分清楚,如果還跟他混一起,小心連點渣都不剩……」
伸手捏住小麻雀的嘴巴,我冷冷地看著司葛兒,冷冷地告訴他我的決心:「我只想離開這裡!如果你真的不想傷害我,就放我走!」
司葛兒搖頭不語,達菲斯在高處咭咭怪笑連連,我徹底地明白了司葛兒和他背後那些人的意思,這個時候我個人的力量是難以回天的。我慢慢地冷靜下來,是真的冷靜下來思考司葛兒這麼做的原因。
從我進入風之以後,碰到他和艾爾塔兩個人,都是那麼地古怪,時機是那麼地恰當,必是事出有因。只恨自己當時自信過了頭,阿豫他們早已警告過我,而我卻任意妄為,惹他們生氣,錯過許多。
全場的嘈雜聲猛地闖入我的耳中,老師父親母親焦急憤怒的面孔出現在人群中。這會兒,不知是誰下的令,已經調集了近衛隊和法師團緊緊圍繞住廣場,有侍衛在驅散人群,但不怕死的愛看熱鬧的還是大有人在,今兒個達菲斯倒真是好興致,居然沒有動手殺人。一襲黑袍的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廣場的圍牆上,遠遠地真像一個飄蕩的黑色死神。
陡留司葛兒一人在我邊上不停地說著毫無意義的話,居高臨下地欣賞著我的憤怒,以及接下來的好戲。父親已經拔出了雪藏的配劍,金色的龍頭整個地包住他的左手,劍身鋒銳雪白,光芒如旭日東昇般燦爛灼目,長長的龍吟聲迴盪在混亂的廣場上空,達菲斯輕輕地噫了一聲,舉起手不停地摸著下巴上的布料,倒像是有點為難頭痛的樣子。
我不知道母親的長劍什麼時候拔出來的,早先我還以為她是一名隱藏身份的醫官,她的配劍通體碧藍,其他的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唯有劍尾的穗飾是一小片的銀色的彎月亮,輕輕一個劍花,劍飾在夜空中閃過,猶如劃破黎明的明星。
照目前的情況看,她與我父親一樣,是名極其出色的劍客,兩人是令達菲斯都動容的情侶劍客。他們的配合異常的默契,轉眼間,就突破了近衛軍官的包圍圈,跳入場中,牢牢地守在我的周圍。
不一會兒,我的老師伊特禮斯也跳了進來,一見到不肯妥協的我就搖頭歎氣,倒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比試場倒成了唯一的清靜之地,只可惜旁邊都是當世高手在相互抗衡,不遠處的高台上,王子王后等人,威頓、司月、拉夏的使者們緊緊盯著這兒的動靜,只可惜自己不是那個旁觀者。這時候,我多麼感激達菲斯的怪僻與邪惡,若是這麼多人一窩蜂似地衝上來,我們這邊怎麼擋得住?
「莊莊,過來。」
母親把我叫過去,她倒沒有責怪,只是問我既然不想嫁卡姆王子,為什麼還要來參加,我回說不想讓她和父親為難。母親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在我的腦門上輕拂,撥開上面輕飄的絲絲流海,滿目心酸地看著額上的紫色印記,嗔怪我的見外,跟自家雙親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不想做王族,咱就不做。
司葛兒在一旁急了,情不自禁地喊出了母親的名字:「卡羅奇,你不能再慣著她的性子,她有她該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