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過後,我們來到一個昏黃空間,我摘下眼罩,倒抽一口氣。
無邊無際的空曠!
震撼魂魄的盛大!
浩瀚如海般的威嚴!
距離百丈遠的圓形石壁上,刻滿一條條栩栩如生的金龍,猙獰的龍頭狂嘯而下,巨大的龍眼冒出閃閃金光,完全怒爭的龍鬚和完全翹起的金色龍鱗,撲面而來的龍爪,聖龍王的尊容不怒而威!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空間,除了龍魂塔中心,別無他處。
七個人完全拜倒在這個神聖的地方,無人敢冒犯聖龍王之尊。
許久許久,桑萊特才開口:「這就是龍族的神聖禁地,千百年來,唯有龍族的王和祭司才能踏足的聖地,雖然失去了聖龍王血裔守護,龍族威嚴仍在!各位,最後的時刻已然來到!我們肩負重任,打開封印迎回我們龍族的聖龍王!」
來到聖龍島後,團隊的領頭無形中就由桑萊特這位龍語魔法師擔任,也唯有他才能帶著我們找到陷落的海底神殿。在我們膜拜過侍奉龍魂塔的聖血洗禮廳後,桑萊特才告訴我們,唯有找到聖龍王血才能打破神殿的魔法保護罩,如此才能進入海底神殿。
經過龍族最偉大的德拉祭司預測,最後的聖龍王血裔就在龍血塔的某一處,我們找到後大家再統一行動。
暈!
這龍魂塔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層,每一層就跟摩天大廈般高大,一層一層找過去,我們要找到什麼時候去?還最後的時刻勒,也不知道在騙誰!
不祥的預感在我的腦中一直圍繞不去,果不其然,那六個傢伙無視可憐無助的我,是多麼的膽小怕事,是多麼的柔弱無依,居然說為了節約時間,七個人分開尋找!
上神吶!我跟你沒仇啊,為何要這樣折磨我!我又不認識龍族,鬼才曉得那聖龍王血裔是什麼東西呢!我都還沒問明白,桑萊特就把我扔到一個魔法陣上,說是龍血塔裡面的空間傳送陣,要上就上,要下就下,方便好用,找到聖龍王血裔後,到洗禮廳集合。
我實在不想動,每一層龍魂大廳都空闊得能嚇死人,加上那無形中的龍威之氣,我兩腿直打哆嗦,根本不敢用精神探測,可骨子裡的不畏死與好奇心讓我做不到不敗而逃。只是每經過一層,我就像走馬觀花一樣環繞跑一圈,當作來此一遊,也不敢深入大廳中央,沿邊隨便走兩步路馬上換一層。
其實幽暗的空間我並不怕,怎麼說我也被困在自己的意識裡數年,早習慣了黑暗與空寂,怎麼也算不上害怕。只是這龍魂大廳中央供奉著一樣東西,我本能地抗拒著它。
那是傳說中的魂燈。
人眼所見的位置就是它的位置,無憑無依的,它就這麼半懸在大廳的中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千百年來從未熄滅過,玄機無限。
有說法叫,魂燈不滅,魂塔不倒。就是這樣東西,讓我恐懼到排斥。因為,它對於恐懼不安的我有種本能的吸引,飄忽地燈光在誘惑著我靠近。可惜,我是穿越女主,我的理智告訴我,如果我接近那魂燈,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為了我的小命,哪怕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魂燈迷得神志不清,在關鍵時刻,我總能清醒過來,然後後怕不已地跑向下一層龍魂大廳,週而復始,我都不記得自己跑了幾層大廳,總之從沒和那六個混蛋碰上過!我心中的不安漸盛,因為我越來越不能抗拒魂燈對我的吸引,從最先的離它數千米遠,到幾十米遠,最後到幾乎觸手可及的地步,全是我無意識下的舉動,這麼可怕的地方,這麼強的精神誘惑,我能不嚇出病我麼我?
穿越女主不好當啊!
我喘著粗氣,拖著兩條沉重的腿,開始下一站的旅程。唉,不是我不想退回去,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操作,跟歸來去峰的完全不一樣,那個該殺的桑萊特,還告訴我說要上就上,要下就下,屁!不管我怎麼操作它都是向上的!
上當受騙了!
這一層的龍魂大廳,我一踏進去就知道不好。
果然,這盞魂燈特別耀眼,特別燦爛,也特別的有誘惑力,即使用眼罩遮住眼睛,腦子裡怎麼也避不開那盞魂燈,明明我命令自己向後退,可是我的兩條腿像是有意識一樣向前移動,哪怕我故意讓我自己摔倒,讓我自己硬趴在乾燥溫熱的地板上不下來,那魂燈就是有辦法讓我精神錯亂,一路跌跌撞撞地把我拖到它那裡去。
接著我就恐怖地發現全身不受我的控制,先是我的腦袋一個勁地靠前,我忙伸手扳過下巴,卻見自己的右手慢慢地舉起,然後把手伸進火焰的中心去,我嚇得張大嘴想要喊救命卻不能夠,我只好猛咬舌頭,幸運的,我全身一下鬆動,我連忙抽回右手。
可是,顧得了右手,顧不了左手,我才慶幸著我的右手得救沒被火烤熟,我的左手,可憐的左手,一把抓住了魂燈中心,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那火焰已燒進我的手心,燒進我的骨髓,燒進我的靈魂,痛得我滿地打滾,眼淚直流,直撞牆壁,活生生的魂火烙印,痛得我怎麼也忍不住不叫:「哇哇……不要……救、救命……」
「莊莊,你怎麼了?別怕,別怕……火不燒了,不疼了,呼呼……」
迷亂中,溫柔的都亞抱住了我,不停地為我受傷的左手吹氣。不一會兒,左手果然不痛了,只剩下一點點的軟麻感。回過神,我仍在抽抽噎噎,偷偷張開左手手心,瞄了一眼:一團金色火焰印記,更是悲從中來,燒就燒吧,為啥還留個罪證,我好命苦啊!
「莊莊,你真猛!敢用手去抓魂燈,千百年來頭一號啊!」司葛兒在一旁打趣,這會兒他來惹我,我反而心裡好受些,省得老去懷疑他們要害我。
我抹抹眼淚,哭才不丟臉勒,那麼痛,簡直就是比達菲斯的地獄之火還要恐怖,像是硬生生在我的手骨那兒刻印什麼東西一樣,如果我能勇敢地承認,那火好像還燒到了我的心靈深處,不過,我是穿越女主嘛,我明白雙手是連著心臟的,有這種錯覺也不奇怪。
「我哪裡知道啊,你們都沒告訴我!」我不滿地告狀,「還有,為什麼我不能回到聖血洗禮大廳啊?那魔法陣只能向上不能向下的嘛。」
「哈哈……我就說莊莊蠢得笨到家,你們還不信!」司葛兒指著我的鼻子大笑,連其他五個人也忍俊不住,連抱著安慰我的都亞都笑出了眼淚:「莊莊,都怪桑萊特沒說清楚,其實,大廳的另一頭還有一個魔法陣,是向下的,我們在下面一直沒有等到你,才想到你可能沒發現……」
是這樣子啊。如果我把整個大廳逛一遍,也許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莊莊是個膽小鬼!膽小鬼!」
這個可惡的司葛兒!
好了瘡疤又忘了痛是吧?等著,總能找到機會治你那張臭嘴的!
「司葛兒!」艾爾塔一聲叫喊,中止了司葛兒的興災樂禍,「我們走吧,時間不多了。」
噫?他們找到聖龍王血裔啦?這種出風頭的事不是應該由穿越女主來干的嗎?
這個大廳,失了魂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我緊緊抓著都亞的手,跟著六人慢慢地挪動著,想到那句魂燈不滅,魂塔不倒的傳言,我就強烈地不安:「都亞姐姐,我弄滅了魂燈,沒關係嗎?龍魂塔是不是要倒了?」
「怎麼會?你從哪兒聽說弄壞魂燈龍魂塔就要倒的?」緊張的都亞手上冷汗直冒,甚至沒有想到她捏痛了我的手,嘴唇微抖,悄聲囑咐我,「以後這話不能隨便說,記住啊。」
噫!噫?這不是傳說中的事嗎?我不說別人也知道啊,不過,我是不會跟你辯駁的,既然弄滅了一盞也沒有關係,那我只要小心點不讓人發現左手上的罪證,嘿嘿,就不用怕威頓國的人把我抓去砍頭以死謝罪了。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嚇!一頭盤旋的金色巨龍緊緊映在我們背後,充滿整個空間,不怒而威,無聲地隨著我們移動。我嚇得哆哆嗦嗦,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差點就要磕頭求饒,魂燈我不是故意弄滅的,不要找我,救命啊。
「莊莊?」都亞奇怪我的停下,看到我如此驚恐的表情,好奇地擋在我前面,問我出了什麼事,我根本是嚇得一句話都不會回,兩眼直直地看著那條越來越聖潔的巨龍,牙齒上下打架打得厲害。
都亞好奇地回頭看看,她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與其他五個人面面相覷,滿臉困惑,而桑萊特甚至拿出法杖揮動,帶出淡淡的金色魔紋,百年沒有任何發現。
聖潔金光的巨龍,繼續盤旋,繼續懸空,繼續無言地看著我,在沉重的威嚇下,我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臉上背上冷汗不斷。
「沒事的,別怕,別怕,啊,我們馬上離開這兒。」
都亞的安慰根本不頂用,因為那頭巨龍一直就在那裡,為什麼他們看不見?我早已手腳冰涼,動彈不得,都亞想抱我走,我拚命地掙扎,我再也不故作聰明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這些騙子,大騙子!
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六個人最後妥協的結果是讓艾爾塔來安慰我。艾爾塔的週身很清冷,與都亞的全身溫暖很不一樣,我卻更願意靠近艾爾塔一些,也許初初我就認為他比都亞要無害一些。
最初的恐懼之後,我已經漸漸冷靜下來,因為聖潔的金色巨龍沒有任何要懲罰我的動作,兩隻晶瑩剔透的金亮雙眼,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無悲無喜。我想這也許是手上有了龍魂印的緣故,說不準這頭金色的巨龍是那盞滅掉的魂燈前身,如果是這樣,按穿越定律,它應該不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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