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精靈這個優美的種族,弓箭也許就是最能配得上他們的武器,有艾爾塔和沃曼裡克這樣美形的榜樣在這裡。看著看著,我想起一個人,匪知,他最出眾的才能也是箭術,敗乎可算得上是種族的天賦。如果他來射這些海鳥,會不會也是這樣威猛呢?
回憶起他彎弓搭箭抓雪鷹時的英姿,那姿態充滿力量的爆發力與美感,加上柔韌修長的身形,記憶裡的匪知也是優美無比的,加上他迅捷無比的速度,我相信,他也會做得和這兩位傳奇英雄人物一樣的好,甚至於會更出色。
這是當然的,匪知他欠缺的僅僅是機會,發光的機會。
「喜歡上人家啦?」
是司葛兒這個有毛病的傢伙,我真不想這麼說他,可有誰見過這樣的人?一天不罵達菲斯就不安生的人?咒罵達菲斯就意味著電閃雷劈,所以,他天天裹著一件袍子不見人!當然,我極度懷疑他的借口:「如果我恢復了本來面目,莊莊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愛上我的!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我可不能害你啊,莊莊。」
混得熟了,我就回之一記:「就憑你這德性,再美再帥再絕世無雙我也不會看上你!」
我白了他一眼,當沒聽見。
「莊莊,你好有個性啊。」瞧,我這樣冷淡地對他,他也能像塊橡皮糖貼著你不放,而且,廢話一大堆,「你這麼聰明勇敢,雖然我沒看出來,但是,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都亞收好劍,走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麼?」
「呵呵,莊莊喜歡上那邊的某個人了唄,都亞,說好了,你可得幫忙!莊莊這麼可愛的姑娘,配那兩個冷面冷心的傢伙還真有點浪費,我本來想介紹族裡最優秀的男子給她呢。可是她既然喜歡了嘛,我們一定要幫她,不然,她臉皮這麼薄,一定不好意思開口!」
真是越說越離譜,都懶得理這個傢伙了,還能自導自演這麼久!
都亞大為驚訝,不過馬上笑開顏,走過來又摸我的腦袋:「這是好事呀,莊莊,跟都亞姐姐說說,你喜歡哪一個,再讓姐姐教你兩招,保管讓他們逃不出你的手心去!」
「什麼呀,都亞姐姐,你別聽司葛兒亂講!他在那兒發花癡呢。」我知道司葛兒最討厭有人說他發花癡,不過,為了懲罰他隨便造謠,給自己出出怨氣,就這麼說!
司葛兒怪叫一聲,不滿我的指控:「我發花癡?剛才不知道是誰看著那兩個傢伙的背影在那兒偷笑!臉上那如醉如癡的表情叫誰看了都知道,小姑娘墜入愛河了!還敢不承認!艾爾塔!沃曼裡克!你們兩個來得正好,你們給我作證,剛剛你們在射箭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背後有兩道火熱的目光緊緊鎖住你們不放?」
什麼火熱的目光?如癡如醉的表情?我大為惱火,這個無事生非的司葛兒,怎麼這麼多事!
「哦哦,臉紅了,莊莊臉紅了,都亞,你看到了吧?桑萊特,你也看到了哦?可見我說的都是真的!莊莊,喜歡上這兩個冷面怪胎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大方點承認嘛!」
司葛兒!你這個花癡!我非殺了你不可!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上艾爾塔和沃曼裡克兩人興味的笑容,我的臉哄的燒起來,滾燙滾燙,這下子,真是跳進幽靈海也洗不清,但要我承認我是在想我喜歡的人,面對這麼多人,我可說不出口。
我深吸一口氣,辯駁:「我、我只是覺得他們彎弓射箭的樣子很帥,就多看了兩眼,你有意見!?」
「哦~」都亞和司葛兒兩個人把這聲哦拖得老長,兩人還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明白的,射箭的樣子很帥啊,我們怎麼沒看出來?沒關係的,不用不好意思,喜歡就直說嘛,不用這麼迂迴!」
「你!你們!」我窘得說不出話來,真是越描越黑,還當著艾爾塔和沃曼裡克兩個人的面在開這種玩笑,司葛兒,你這個大花癡!你死定了!
總算有個艾爾塔能治那個大花癡:「好了,開玩笑也該有個分寸!桑萊特,什麼時候能走?」
「得等颶風小一些,在幽靈海上誤差太大的話會很麻煩的。」桑萊特依然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地解釋。
可我有些不太相信他說的理由,如果我沒有記錯,龍語魔法中有一個叫做龍焰之銀色壁壘的小禁咒,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壓制大自然造成的風暴與雷雨閃電。我相信沒有比這招龍焰壁壘更適合現在這種情況,只是這個魔法頗耗法力,法力越強,造成的魔法效果越強;不過,若是首席龍語魔法師,就是金色壁壘這招高階小禁咒也不在話下,除非桑萊特故意隱藏實力,或者,他在有意地拖延時間!
「我聽說莊莊有喜歡的人啦,誰呀?我認識不?」阿弦拉著大嗓門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告訴我,「莊莊,你選的人可要帶過來讓我過過眼啊,我們可愛的莊莊可不能隨便讓人就給追走了,非得讓他過上十關八關不可!」
司葛兒在阿弦旁邊奸笑不停,這個多嘴的傢伙!我氣得牙直癢癢!衝過去掄起拳頭就打:「叫你亂造謠!你這個大花癡!看我不打扁你!」
「救命啊,都亞,你看莊莊,被我說破心事,惱羞成怒了!」司葛兒邊跑嘴巴還說個不停,我恨不得有根針能把他那張臭嘴給縫上!
都亞樂得哈哈大笑,走過來攔下我:「莊莊,別氣了,司葛兒就這臭嘴。反正還要等幾天才能上聖龍島,不如你跟著艾爾塔、沃曼裡克學射箭玩吧,很有意思的。」說著,還給了我一個『把握機會』的笑容。
真是暈死!
「都亞姐姐,怎麼你也跟著司葛兒戲弄人?」我大翻白眼,都亞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吧,別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是艾爾塔和沃曼裡克都是成名百年的英雄人物,我配他們?
拉倒吧。
「不,不是,」都亞掩飾不住笑意,還偏要找借口,「多學一門技藝也多一份保障啊。莊莊想跟誰學射箭呀?」
我嘟著嘴,不說話,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看那兩個人。今天出了這麼一件尷尬的事,都怪那個超級大花癡!
「哎呀,莊莊害羞了呀,你選一個我們才能知道你喜歡哪一個呀?還是你兩個都喜歡?」
司葛兒,你這個大嘴巴,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成死人的!我對著他直揮拳頭,警告他如果再造謠,我可真饒不了他!
「我看不如這樣,莊莊,你跟艾爾塔學射箭吧,沃曼裡克呢,就收集點材料幫你做一把弓,這樣不是兩全其美?」都亞滿臉笑意與期待,拉著我的手問我的意見。
有沒有搞錯?讓聖手沃曼裡克給我做練習用的弓,真正暴殄天物!
至於艾爾塔,這樣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讓他來教我射箭,真正殺雞用了屠龍刀!
再說,我如此蠢笨,我一定會在艾爾塔的面前大出洋相!
堅決不幹!
我很堅定地搖頭:「都亞姐姐,大家很忙的,就不要麻煩這兩位、兩位大人物了。」
「什麼大人物!我們現在是一樣的,不過是教你射箭罷了。別擔心,射箭很容易的。」都亞摸摸我的腦袋,硬把我的臉朝向艾爾塔,「叫一聲艾哥哥就解決了嘛。」
我扯開一抹苦笑,哪有強迫人接受的?
「唔,都亞,你別勸了,我看她是怕丟臉呢。射箭是很簡單的事,就不知道以莊莊的腦袋要花多久才能學會。聽說,她這兒可不太靈光吶!」
如果說話的是阿弦、司葛兒、沃曼裡克、艾爾特,我都不會這麼驚訝的!可是,與都亞一唱一合的是桑萊特,難怪呀,這兩個性格如此迥異的人能走在一起,天性使然吶。
「不會吧?莊莊蠻聰明的呀。」都亞很配合地驚叫,並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為難地看著我。
桑萊特咧開大嘴,瞟了我一眼:「要不要打賭呀?她不肯學就是怕讓人知道她有點點笨呢?就賭今天的晚餐吧,如果我贏了,晚飯我負責,怎麼樣?」
剎時,都亞和司葛兒兩人直刷刷地看向我:「莊莊,你是想承認你很笨還是你想吃桑萊特的大餐?」
其實兩樣我都不想選,而且,這句問話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桑萊特的手藝一般,就是喜好吃生食。通常讓他烤的肉食,分給眾人時,總是外表酥松,內裡血汁淋淋,腥味十足,十次中總有二十次讓我噁心得吐出來!
「莊莊,別婆媽!喜歡一個人就要鼓足勇氣!不邁出那一步怎麼就知道不可能呢?加油!射箭真的很容易的!當然,學不會也沒關係嘛,就當是交流,嘿嘿,交流。」這就是那個原本粗性子的阿弦,他被司葛兒、都亞聯合洗腦了!
罷了,罷了,今天要不應下來,我看這事兒是沒完沒了了。我走過司葛兒身邊,笑瞇瞇地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直到他發出絲絲的呼痛聲!我才鬆開腳走到艾爾塔身邊:「艾爾塔哥哥,要麻煩你了。我學東西很慢的,請你多多費心。」
艾爾塔看著我沒有說話,摸摸我的腦袋,才笑笑:「習慣了就好。」
理解萬歲!
艾爾塔樸實無華的這麼一笑,先前一直困擾著我的羞怯總算退去,我變得渾身輕鬆,露了大大一個笑臉給艾爾塔:「謝謝!艾爾塔、哥哥!」
「照舊吧,看你叫得這麼彆扭。」
這個要求我喜歡,我從善如流:「艾爾塔,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學了,因為阿弦的那句交流,觸動了我心中的某個環節:如果我學會了射箭,那以後就多了一個可以跟匪知交流的話題了。
哈哈,這樣一想,我更不會排斥,反而有些感激那個大花癡的多事呢。
「抬頭、挺胸、束腹,挺直身子,目光直視遠方,手腕持平、胳膊曲直即可,眼睛看向哪裡,手中的弓就指哪!箭就射向哪裡!右手放鬆,好,放箭!記住,射箭就是一種本能!」
艾爾塔說的射箭要點極為簡單,總結為一句話:把射箭當作身體的本能!
說,很簡單,做,卻很難。
首當其衝的便是我的站姿。在我以為我已站得極為標準,艾爾塔總是不滿意,不是擺正我的頭,就是敲敲我的腰板讓我挺直,有時,甚至會說我的眼神不夠正,沒能與手中的弓與箭在同一點上!
其次就是臂力。我那點力氣,也就吃東西能得勁,別的力氣活,就不用想了。艾爾塔檢查了我的手臂後,眉頭皺得很緊,我問他是不是很嚴重時,他卻說不要緊,臂力的問題就由沃曼裡克解決。我聽了暗自發笑,這真是無本買賣,有人操心我樂得安心呢。
五天後,沃曼裡克做好了符合我身體狀況的獸骨弓,弓身是用幽靈海裡的鐵骨鯨獸的脊椎做的,骨質硬實骨身卻柔軟,手感柔綿有力,纖巧輕便,一拿到手上我就喜歡上這把外表簡易實則精巧的小弓。弓弧上刻滿層層圈圈的精靈咒語,握手處的外心還刻了一個魔法陣,不僅減輕了弓的重量,而且魔法陣與咒語相結後,也解決了我臂力小的問題。弓弦是用幾股野維巨鯨的獸須和青色金絲相絞而成,強硬卻不會傷手。
沃曼裡克遞給我一根獸骨做的箭支,示意我試弓,練了這麼多天的射箭姿勢,我也頗興致勃勃地想看看自己到底學得如何。
挺身站立,左手握弓,右手搭箭拉弓,最要緊的是眼神要與手中的箭弓在同一點上,瞄準後,我一咬牙,放箭!
不是很成功,遠度有,高度有,就是準度沒有,我有些沮喪,其他人只是站在一旁,他們沒有笑話我,有的只是鼓勵:你一定能行的!
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射好的!
一次又一次,卻總是不能令人滿意,每一次我都按照平時練習的姿勢瞄準放箭,箭的準頭總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內。
這一天,我放下弓箭,揉揉酸脹的胳膊,想著自己還有哪裡做得不對。艾爾塔走過來,拿走我的弓箭,就這麼簡單一站,手一直一搭一鬆,箭就直直地向前方射去,回頭問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我好像太緊張了。」艾爾塔的姿勢流暢輕鬆,而我,卻僵硬無比,又過於苛求姿勢,終鬧了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結果,「我沒有做到你說的,把射箭當做一項本能,它應該像人的呼吸喝水一樣輕鬆自然。」
艾爾塔滿意地點點頭,把弓遞還給我:「不要太執著於力量,這弓就是專門為你做的,你只要輕輕鬆鬆的一撥,箭就會射出去,射箭,靠的不是力量,記住,它是一種本能!」
「是!明白了!謝謝艾爾塔老師!」我豁然開朗,一直以來,我的右手總是不自不覺地使力,把整張弓拉滿,原來我下意識裡把自己沒有臂力一事當作了重點,走入誤區,卻忘了艾爾塔的訓導:射箭,是一種本能。
找準關鍵後,接下去的練習就順利得多,不考慮準度與力度,真是指哪射哪。
我的進步有目共睹,他們都替我開心。當然,如果不考慮司葛兒這個一天不鬧事就不安生的主,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他也不過刺我兩句:喲,起先還不肯學呢,現在這麼用功,是想夫唱婦隨啊?
反正那也是事實,只不過,哼,你不知道對像而已。每每想到這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即使聽到司葛兒無事生非的玩笑話,我就能把握住自己,對他的挑恤不理不睬,有時,甚至會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折磨他的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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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