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國G省,酷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一棟不起眼的三層小樓的某個房間裡,一個紮著馬尾辮,五官精緻的少女懶洋洋地把手中電話扔到桌上,漫不經心地看眼角落裡閒得打瞌睡的男人,抓起桌上的水杯砸了過去。裝著大半杯水的印花塑料杯劃著弧線砸向男人的頭部,運行的過程中,竟沒有一滴水溢出杯外,由此可見,扔杯子少女的力道拿捏的非常巧。
閉眼假寐的男人耳聞細微的風聲,只略略偏頭,讓過襲擊頭部的『暗器』,剛想換個姿勢繼續瞌睡,撞中牆壁的水杯『嘩』地帶起一片水花噴灑開來。
「喂,小丫頭,你發什麼神經?」
不可思議地從半坐半臥姿勢變成站立在沙發兩米外,看眼沙發上斑斑點點的水跡,側臥的水杯,再看看身上,確定沒有被水花噴到,男人惺忪的睡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盯住了趴在桌子上閒閒觀望的少女。
「我發神經?哼,你的債主找上門了,你還好意思睡得口水直流?」
「我那有口水直流?」
下意識擦擦嘴角,發現那裡非常乾爽,男人剛要發作,猛然一楞,「丫頭,你說債主找上門了?誰,是不是上次委託失敗的那個····山本櫻花!對,就是這個人,可惡的東桑混蛋。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和這些禽獸打交道,你····」
「好了好了,狂熱愛國人士!」
無奈地挺起身子,白嫩的雙手在身前連連搖晃,打斷男人囉嗦的埋怨,少女好看的雙眼流露出算計的光芒,菱角般的小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展鷹翼,當初成立鷹眼時,可是說好了一人一年要承接一件個案。我和鷹爪可是完成了,你呢?還好意思振振有詞?現在要你完成的可是去年的委託。你有發牢騷的立場嗎?」
「呼·····」
滿腔憤慨隨著一口長氣噴出體外,展鷹翼無奈地搖搖頭,「說吧,這次那個東桑混蛋又提出什麼條件了?」
「拜託,好歹人家也是付了一百萬人民幣定金,事情被你辦砸了也沒追究,你就不能尊敬下你的客戶?」
「尊敬?對東桑豬?他們配嗎?展鷹眼,雖然我們的組合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不代表什麼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給我找跨國個案前,一定要查清楚,不然,我和你翻臉!」
展鷹眼,展鷹翼,鷹眼?難道眼前這青春美少女和模特般出色的男人就是炎黃黑道傳得神秘莫測,有通天徹地之能的頂尖獵人鷹眼??!!若非親眼所見,任誰都無法把傳說中的無上組合和眼前的一男一女聯繫到一處····
「知道啦,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不過,這次,你一定要完成他們的委託。」
笑靨如花,展鷹眼的『利器』一經使用,馬上把某個橫眉豎目的男人弄得沒了脾氣····
「唉,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混帳事。」
「又胡說····」
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展鷹眼正色道:「這次是要你去找一個人,把這個人引離他的同伴並困住他一段時間。時間由你把握,越久越好。」
等待片刻,發現展鷹眼沒有繼續的意思,展鷹翼納悶地皺皺眉,「沒了?就這麼簡單?」
「對,就是這麼簡單。給,這是給你的聯繫電話,你到了×市就打這個電話。他們會給你資料。」
抓起桌上的紙片甩出斜斜的軌跡,落到展鷹翼衣服上的口袋裡,展鷹眼好像對扔東西非常拿手,大到水杯,小到紙片,都扔得出神入化····
「唉,鬱悶,想睡個懶覺都不行····」
嘀咕著轉身,走出幾步,突兀轉身,一團細小的白光從展鷹翼手中閃電般激射而出,目標,竟是低頭收拾桌面的展鷹眼!
「噗。」
一聲悶響,激射的白光在兩人中間被打得粉碎,展鷹眼悠閒地轉動著修長手指上的袖珍手槍,斜了展鷹翼一眼,手輕輕一抖,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收起槍,繼續低頭整理桌面····
「死丫頭,警惕性還是這麼高····喂,你是不是想連我一起幹掉??」
盯著被自己閃過的子彈在牆壁上留下的小孔,不滿的嚷了幾句,見展鷹眼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意思,訕訕地聳聳肩,「展鷹眼,早晚我會偷襲到你!」
鬱悶從藝成後,每次偷襲都被她用那把時刻不離身的『暗牙』瓦解,展鷹翼不知道發過多少次誓,到目前為止,卻從沒應驗過····
×市,藍天醫院,特護病房。
從昏迷狀態清醒過來的許真看到走進病房的劉浪,哽咽著喚聲毒蛇,就說什麼都無法接續下面的話了····從老婆那得知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一切,他激動的心情久久難以平息,慶幸自己遇到一群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更感慨劉浪等無私的關懷,激盪亢奮的情緒導致他牽動傷勢,重重咳了起來····
「真,別激動。」
喚來護士檢查無恙後,劉浪帶著溫和的笑容坐到病床前,仔細查看許真氣色,「嗯,恢復的很好,看來不久後,你又是一條龍精虎猛的漢子了。」
「毒蛇,謝謝你,謝謝不落的兄弟····」
「真,不要矯情,既然是兄弟,就不要說謝字。這幾個人想必不用我介紹了吧。」
「不用不用,小酷、月月、娥眉,謝謝你們來看我。」
一團融洽的氣氛中,幾人聊了會兒,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元兇山本崇身上。一提他,許真怨恨地咬著牙道:「等我傷勢復原,一定要再去找他!我嚥不下這口惡氣!」
「真,聽我說,你不要找山本崇麻煩了。這件事你就交給我處理吧。你盡快養好傷回遊戲,兄弟們可都等著你呢。」
怕許真再遇不測,劉浪先行打消了他尋仇的念頭,指指小酷,「山本崇就留給小酷對付吧。對了,藍益,最近有沒有這個混蛋的消息?」
「沒有,從上次的事情後,我找過×市的地頭蛇李彬,就是上次在洪慈二院和我們起衝突的那幾個人。請他幫我留意山本崇的動向,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可到現在,山本崇也沒回來。」
「哼,這傢伙莫非是屬王八的?縮起頭不出來了?」
氣惱的哼哼幾聲,抓抓頭,望向藍益,「藍益,帶我們找家賓館住下。真,你安心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
「毒蛇,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吧。上次來得匆忙,還沒領略這個城市的風光,正好這次還有點時間,和大家逛逛再回去。」
「好的,老婆,代我送送大家。」
「嗯。」
溫柔的應聲,女人不顧劉浪幾人推拒,隨著他們走出病房····
第二天,明月賓館。
頭天辭別許真,幾個男女結伴遊玩,直到盡興才拖著精疲力竭的身體回到了賓館。一夜好睡,恢復精力的眾人享用過早餐後,正準備去醫院探望許真,藍益的電話響了。
見是個陌生的號碼,藍益奇怪的接通電話,隨著對方的訴說,開朗的表情逐漸沉重。掛斷電話,深吸口氣,掃眼注視他的幾人,目光落到劉浪臉上,「浪子,是李彬派人打的電話,山本崇出現了!」
「嗯?這麼巧?」
劉浪托起下頜,思索這巧得蹊蹺的事情背後隱藏著什麼被忽略的細節····少頃,他看眼小酷,淡淡道:「既然正主現身了,我們也別辜負了他一番好意。小酷,我們走。別的人去醫院探望許真,等我和小酷去找你們。」
「浪,小心。」
知道劉浪認定的事情怎麼勸也無濟於事,季雨璇只好細聲叮囑····
「浪子,我也陪你和小酷一起去,好嗎?」
娥眉可不想傻傻的坐視她深愛的男人以身犯險,忍受那苦苦的等待煎熬滋味····
「娥眉,山本崇既然出現了,難保他不喪心病狂地找人對付許真。讓你和藍益去醫院,也是為了保護許真安全。」
實在不想讓娥眉跟著擔風險,劉浪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浪子,我····」
「娥眉,不要爭了,和我一起去醫院吧。萬一山本崇真的在那裡出現,我一個人怕打不過他。」
阻止娥眉堅持立場,藍益拉起她的手,招呼季雨璇,向門口走去。
「一起走吧。」
對小酷扭頭示意,兩人也隨著前行的三人離開了房間。
站在賓館大門口,五人剛要分手,各行其職,一個外表非常出色的男人踏著台階上了上來,看到小酷,他眼睛猛的一亮,走到五人身前,盯住小酷,「你是不是叫小酷?」
「我是。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有事嗎?」
察覺男人身上流露出的危險氣息,小酷走前兩步,站到他對面,不動生色地運轉真氣,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巡視。
「我找你有事。能不能換個地方談?」
冷冷看眼露出敵意的劉浪等人,男人低聲道:「戰神傳人,如果不想你的朋友受牽連,你最好單獨和我走。」
「你威脅我?」
冷冷蹦出四個字,小酷凝起凌厲的氣勢狠狠逼向狂妄的男人!
「唉,不露兩手,你還真不願和我走。」
假做無奈的搖頭,男人猛地晃個假身,垂立在身側的一隻手虛扣如鉤,閃電般攫向小酷咽喉!
「大力鷹爪!!」
扭身躲過鋼鉤般的五指,被指緣蘊涵的爆炸氣息刮得臉頰隱隱做痛,震驚地呼出四個字,小酷神色略顯不自然地盯住男人,「你是鷹翔門的人。飛燕門和鷹翔門一向沒有瓜葛,你找我做什麼?」
鷹翔門,三十年前炎黃古武界最凶橫的組合,由神鷹井狂瀾一手創立,門下英才濟濟,連昔日的戰神屠千軍都略微忌憚。卻在一夜間離奇瓦解,留給當年的古武界一個大大謎團····小酷當初從義父屠千軍口中不止一次聽說過鷹翔門之名,也謹記屠千軍所言:如果日後遇到使用大力鷹爪的人,能為友最好為友,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結仇。是以,雖然被對手攻擊在先,他僅是躲閃,並沒有立刻還擊。
「我叫展鷹翼,是鷹翔門第三代弟子,找你是受人所托。等此事後,我一定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現在你最好不要問了,如果你不單獨和我走,你我動手時,我無法保證不傷及無辜····」
嘴裡說著無辜,展鷹翼的眼睛已經看向小酷身後,其無辜所指,即使小酷再愚笨,也明白是指向何人了····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
躊躇片刻,小酷妥協了,他也沒把握在和鷹翔門的人動手時還有餘暇顧及劉浪等人。轉過身,走到劉浪身邊,「練子老大,你再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小酷,小心點。我在這裡等你,」
發現小酷凝重的神情,劉浪知機的點點頭,並不多言,僅是鼓勵地拍拍他肩頭。
「我知道了。」
重重點頭,看眼藍益等人,轉身走到展鷹翼面前,「我們走吧,你帶路。」
「好。」
淡淡應句,施施然轉身,邁著悠閒的步伐前行,他竟絲毫不擔心小酷會從後面偷襲,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吧?
深深看眼舉步前行的背影,小酷不由心折:這個人無怪是鷹翔門出來的,氣勢風度果然不凡····可他找自己單獨前往究竟是有什麼事呢?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人流中,劉浪靠近藍益,低聲道:「藍益,那個展鷹翼說的什麼鷹翔門你聽說過嗎?很有來頭?」
「是,非常有來頭。如果說小酷在炎黃古武界還有對手,那就非鷹翔門莫屬了。只是····鷹翔門都絕跡三十多年了,怎麼突然冒出來傳人了?又怎麼會找上戰神傳人?以前沒聽說鷹翔門的創立人神鷹井狂瀾和戰神屠千軍有過節呀,這事挺蹊蹺。」
「哦,這傢伙來頭這麼大?那小酷會不會····」
「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展鷹翼從那個渠道查明了小酷身份,想切磋一下也沒準。雖然鷹翔門難惹,小酷也不是吃素的。」
「但願吧,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隱隱感覺事情並非藍益說得那般輕巧,但一時半刻間又想不出別的可能,劉浪只得放棄深究,看眼季雨璇和娥眉,「你們先去醫院吧,我在這裡等小酷。」
「浪,我們一起等吧。這麼走,我們也不放心。等小酷回來再說。」
舉起手中的皮包擋住刺眼的陽光,季雨璇突然看到馬路對面有家冷飲廳,不由眼睛一亮,高興地道:「我們去吃冷飲,等小酷回來。」
「才吃完早餐就吃冷飲?你不怕鬧肚子?」
「走了,人家想吃嘛。」
撒嬌地拉住劉浪,強行扯向馬路對面····
「好吧,好吧,別拽了,拉拉扯扯的····」
回握住季雨璇小手,跟上她步伐,並肩而行,寵溺地點下她小鼻子,劉浪露出罕見的溫柔表情····
「娥眉,走吧,我們也過去。」
無奈地看著前面的兩人卿卿我我,藍益撇撇嘴,招呼神情黯然的娥眉跟了上去。
四人前前後後拉開一小段距離,左右看看過往車輛,向前行走,就在這時,幾個頂著五顏六色頭髮的人踩著輪滑身體前傾,風馳電掣地從馬路一側滑出,等滑到季雨璇身邊時,一個人猛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