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耳邊是他的心跳,一聲一聲都是為她而跳動著。
真的會有那一天,可是她又如何棄他於不顧。她很想全心全意只愛一個人,只守著一個人,可是上天給她開了什麼樣的玩笑,讓她先後愛上了兩個男人,即便那份記憶已經沉寂,但終有一天會席捲而來,那時候她又將如何自處。
鳳淺歌微一探手環在他的腰際,享受著這個眷戀已久的懷抱。蕭颺薄唇微微揚起,帶著些許的苦澀,雖然一路走來痛多於喜,即便此刻,他們的幸福也是如此脆弱。
苦他從未後悔遇上過她,如果沒有遇到,他無法去想他這一生會如何過下去,曾經心痛過,絕望過,但她一直是他灰暗人生的希望,是上天給予他的恩賜。
秋晨薄薄的陽光照入沉寂的房中,蕭颺掀開眼簾,低頭望著懷中安然入睡的女子,薄削的唇無聲揚起,曾有多少歲月,他企盼她能夠在他一眼睜就能看見的地方,但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都是一片虛無,如今她真實的在他眼前,在他身邊,依舊讓他只覺恍然如夢。
修長而白晰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秀氣的眉眼,一寸一寸的描摩,一寸一寸的觸覺自指尖傳入心底,仿似要讓她隨著指尖的撫觸嵌入他的靈魂深處。似是感覺到面上如羽毛般的拂觸,她微微皺了皺眉,朝他懷裡拱了拱,繼續睡去。
故他無奈的笑了笑,收回手去,其實她並不堅強,只是她沒有依靠,就不得不一個人苦苦支撐,曾經她在他面前展露過脆弱,只是那時他不曾知道情為何物,不曾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成為他一生走不出的夢。
夢,是的,是夢,宮廷朝堂的生活對他是現實而殘酷的,她就是他命中的一場夢,帶著三月陽光的溫暖,帶著淡淡紫籐的花香融入在他的生命。如果真是一場,就讓他這一生,長夢不醒,伴她輾轉在萬丈紅塵之中。
屋外,蕭天痕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不禁浮想聯篇,軟玉溫香抱滿懷,四哥也有賴床的時候。正在這時,玄成從外面進來,但直直朝屋那邊去,蕭天痕一把拉住:「你幹什麼去?」
「叫王爺起床,今天……」玄成面無表情的答道。
蕭天痕瞪他一眼:「別叫了,外面等著吧!」人家好不容易溫存一會,他們當然得體諒一下啦。說罷轉身到橫欄一坐,瞥了眼緊閉的房門,自在的吹起了口哨。
於是蕭天痕,玄成玄風一行幾人站在門外候著屋內的人起床。
蕭天痕側頭望向遠方,眼底不禁斂去玩世不恭之色,離京一年了,不知母妃如今如何了,前前後後父皇死了,皇祖母也死了,夜家倒了,如今汴京只剩一下蘇家,宮中只剩母妃一個人,少不得會受委屈吧。
「玄成,你暗中派人去一趟汴京吧,看看有什麼動靜。」蕭天痕幽然出聲道。順便也打聽一下姓修的有什麼動向,以他的實力不會找不到鳳淺歌在哪裡,可是他按兵不動,到底打什麼主意,他也猜不准。
玄成微一怔,望著蕭天痕的目光多了幾分思量。眼前這個人若真要爭起皇位來未必會輸,從家勢從出身都是眾皇子中的佼佼者,只是他自己偏偏不願爭,寧願成為王爺的輔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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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先別告訴四哥,你派人去辦就好。」蕭天痕補充言道,現在四哥好不容易跟鳳淺歌重逢了,他自己能處理的事,便也不打擾於他了。
「是,十二殿下。」玄成回話道,轉身便朝園子外而去。
一室沉寂,蕭颺揚眉望了望窗口處的陽光,低頭見她還睡得熟,輕手輕腳起身更衣出門,一打開門便看到蕭天痕幾人站在門外,一見門開蕭天痕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竄到門口處,伸長脖子往裡瞧,蕭颺冷眼一掃,他乖乖縮回頭去,眼底滿是戲謔的笑意,低語道:「四哥,雖然你是餓太久了,也不用下這樣的狠手吧。」
一旁的玄風一人低著頭憋住笑意,蕭颺面色微沉,瞪向蕭天痕,對方很識趣的一把摀住嘴,眼睛朝門內瞄了瞄。
「玄風,到城中尋處客棧,有事一會到客棧再說。」蕭颺淡聲吩咐道。住在九霄莊內畢竟是別人的地方,處處都有眼線,他不喜這種被人盯在眼中的感覺。
「屬下這就去。」玄風回話間便轉身立即著手去辦。
蕭颺吩咐完就轉身進門,蕭天痕笑嘻嘻地跟在身後,還沒進門,門便崩一聲合上,他不滿地摸了摸差點被夾到的鼻子,咕噥:「重色輕弟的四哥!」
聽到外面的響動,鳳淺歌微皺著眉掀開眼簾,週身酸疼得連指頭都不想動一下,蕭颺步入內室,將她的衣物理好放到床邊:「起來,我們搬去客棧。」
她望著帳底直瞪眼,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坐在床邊的人一把掀開被子便來拉她,嚇得面色驟變,一拉被子:「你幹什麼?」
蕭颺抖了抖拿在手中的衣服,一臉無辜地道:「幫你穿衣服。」
她瞪著她,一手抱著被子,一手從他手中搶過衣服:「出去,我自己穿。」
蕭颺直直地望著她,鳳眸之中溢著絲絲笑意,絲毫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一臉好心地問道:「真不要幫忙?」
「不要!」她嚴辭拒絕。
蕭颺望著她氣忿的面色低笑出聲,起身到外室等著,背後的女人氣得捶床,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昨晚上不該招惹他的。
鳳淺歌在內室折騰了半晌才穿好衣服,到外室看到那一臉神清氣爽的男人,想到自己一身酸疼,心中便憤恨不已。蕭颺替她倒了杯茶遞到手中,鳳眸之中帶著寵溺的溫柔。
「四哥,我也要喝茶。」蕭天痕趴在窗口處,可憐兮兮地望著屋內的兩人。
蕭颺眸光一寒望去,蕭天痕悻悻地縮回頭,在外面獨自鬱悶。
臨出門,玄風已經雇了馬車,鳳淺歌剛一上馬車,蕭颺隨之而上。蕭天痕再度不滿,站在外面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四哥,我也要坐馬車。」
回答他的是馬車從他身旁一馳而過,他站在原地望著疾馳而去的馬車,心中憤憤不平,四哥也太偏心了,好歹他也是他的骨肉兄弟,這麼重色輕弟的他都干,他認錯兄弟了!一旁的幾分近侍騎在馬上望著一臉鬱悶的蕭天痕不由失笑:「公子,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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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痕心情鬱悶地爬上馬背,跟著馬車的方向走去。一上了馬車,蕭颺便摟著她,讓她靠在懷中淺寐:「睡會兒,到了叫你。」
大道之上一道人影倏地衝了出來,玄風立即勒馬停車,望向擋在馬車前披頭散的女人喝道:「快讓開!」
可是擋路的人卻癡癡傻傻地轉過頭望著他,愣了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馬鞭上,面上頓生恐懼,全身顫抖瑟縮:「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鳳淺歌聞聲微微皺了皺眉,掀開車簾朝前望去,只覺那擋路人影有幾分熟悉,顧不得許多便欲下車,被蕭颺一把拉住:「幹什麼去?」
「我下去看看。」她淡笑言道,那個人或許是她認識的。
她一下車,身後的人也隨之下來,抿著薄唇站在馬車旁望著她,望向那披頭散的女人,眸光驟然一寒,竟然是她!
鳳淺歌上前去,還沒來得及仔細瞧,面前的人便被一突然而至人拉到了一旁,同時間一道勁風便襲向她,她還未出手閃躲,蕭颺已經長臂一伸將她拉了開去,眸光一寒望向出手的人。
鳳淺歌擰眉望著對面的兩人,一眼認出那男子竟然是從千丈崖跳下的二皇子蕭恪,目光一轉望向那披頭散的女人,仔細辯認,那不是鳳鸞飛是誰!
蕭恪望向二人,一手拉著鳳鸞飛滿身防備。鳳鸞飛瑟縮著拉著他的衣袖,全身顫抖目光驚恐不已:「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蕭颺薄唇緊抿,週身不由便生出深冷的殺氣,他沒想到蕭恪竟然沒死,當日從汴京離去匆忙根本沒顧得上處死那女人,竟然讓他救了去。
鳳淺歌擰了擰眉,拉了拉他衣袖:「算了。」看到如今的鳳鸞飛,她依舊恨不起來,只是想到鳳夫人便不由一陣心酸。
「就算她曾經做錯事,你已經懲罰她了,現在她已經成了這樣,你還不想放過嗎?」蕭恪望著一臉冷沉的蕭颺說道,目光中不覺有幾分乞求之意。
鳳淺歌抿著唇望著鳳鸞飛,曾經那個光鮮的蒼月第一美人如今竟是成了這般落魄的模樣,她曾經真的想過恨她,可是如今看到這一幕,她無力去恨了,舉步朝蕭恪走去,身後的人薄唇緊抿跟在其後。
鳳淺歌回頭望向蕭颺,笑了笑,笑中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想幫他們。他望著她,眉頭緊皺,而後無奈別開頭去。
「你扶她上馬車吧,到客棧我想法給她醫治。」鳳淺歌淡笑言道。鳳夫人心中一直是對鳳鸞飛心有歉疚的,而鳳鸞飛的一切也真的是與她有關,如果沒有她出現,她也許真的可以過得很幸福,鳳夫人給了她太多,欠了鳳鸞飛太多,如今鳳夫人不在了,這份情她替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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