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黃昏下的宸宮,莊嚴而華美。(.)
九霄閣建於高地,站於閣內可看到整個宸宮的景致,鳳淺歌掃了一眼面前的棋盤,拈起一枚白子,從容落下,棋盤之上白子顯然占於上風。
「你不用次次這麼無情吧,讓一次都不行?」黑狐狸揪著一張俊臉望著棋盤,比之上次她來封國之時的棋藝,明顯已經大有長進,自己顯然已經不是對手了。
「愛下不下。」鳳淺歌淡淡瞥他一眼,是他自己吵著要跟她對弈,每次輸了又氣得跳腳,一國之君的風度跑得沒影了。
孔「好吧好吧,大不了再輸一次。」黑狐狸垮著一張臉落下一枚黑子。於他而言下棋這個東西只當是個消遣而已,不值得他去花那麼多的心思。
或許在棋盤之上他不是一個高手,但天下朝堂他絕對是一個弈棋高手,他的棋,天下為盤,世人為棋,誰人敢下。
黑子方一落,鳳淺歌又落一子。黑狐狸頓悔:「不對不對,我下錯了,應該在這,在這……」說話間他便要取回那一枚子,想要重下。
陂鳳淺歌銳眸微揚,一臉鄙夷:「落子無悔,不知道嗎?」說話間將他手中的黑子奪回放到原位「一國之君還悔棋,無恥。」
「一國之君怎麼了,一國之君也是人,也是要面子的。」黑狐狸不滿地反駁道。知道他是一國之君,她可是半分面子都沒給。
鳳淺歌懶得與他爭辯,出手愈加迅,很快棋局之上的黑子便被白子逼得死路一條。黑狐狸仰頭望天,心不甘情不願地歎息出聲:「我輸了。」
紫靈紫玉上前來收拾棋局,鳳淺歌起身步出殿外,站在高閣之上,望著殿宇連綿的宮殿,心頭悵然。
走出了蒼月的皇宮,走進了封國的王宮,或許從她一出生便注定與皇宮,與皇宮之內的人糾纏不清。十九年了,從她知道所中的芙蓉醉出自蒼月皇宮,她也從來沒有生過一絲意念去找那個曾經置她於死地的親生母親,對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她一直都是無法真正信任的,辟如鳳夫人,鳳夫人給了她一份不屬於她的母愛,傾盡了所有,然而在她心中,鳳夫人也不是她的母親,她的親人……早就已經失去很多年了。
她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走完人生。
她以為這一生她也可以那樣過下去,一個人行走蒼茫人世,待以哪一天毒死了,再從這個世間消失。世事難料,她遇到了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子,那一場華麗的愛情,排山倒海地淹沒了他們。因為他的存在,她開始渴望活下去,渴望著他們的未來,渴望著他的溫柔和愛護,從相愛到傷害,再到深愛,他們之間已經越走越遠。她依舊希望可以活下去,活著看到他,即便無法相守,他依舊在她心中,一路相伴。
「你在想誰?」黑狐狸閒步踱到她身旁「是姓蕭的?還是姓修的?」
鳳淺歌淡淡地瞥他一眼,目光回到遠處的風景,她醒過來已經將近半個月了,依舊沒有一點機會可以逃脫,最先幾天幾乎夜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如今已經漸漸平復了心境,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有那樣才能想出逃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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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姓蕭的吧。」黑狐狸倚著欄杆自言自語道「也許你會擔心姓修的,但真正掛念的還是那姓蕭的傢伙,論才論貌論家世,我一點都不輸他們,一個女人竟然在我身邊想著別的男人,讓我怎麼還有臉混下去。」某狐狸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一旁的十八護衛不由滿頭黑線,堂堂的封國之王竟然跟個怨婦似的,這樣的戲碼數日下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心中王的偉大形象一度倒塌。
鳳淺歌望著他嘴角抽搐,側頭瞥了眼十八護衛的方向,低語道:「你注意點形象好不好?」瞧他那神情語氣活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好似她真把他怎麼著了似的,她是沒什麼,可是看在別人眼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黑狐狸卻是愈演愈烈,抓起她的衣袖作抹淚狀,頭慢慢著朝她肩膀靠了過來,手朝她腰際探了過來。鳳淺歌一抽衣袖,兩步便閃開:「要抱找你後宮的鶯鶯燕燕去。」她來了這麼久,從未聽黑狐狸或是其它人說過後宮的事,整座宸宮彷彿是與外界隔絕了一般。
「這話怎麼聽著酸溜溜的。」黑狐狸笑瞇瞇地追上來「你是在吃醋嗎?」
她懶得甩她,逕自到桌邊坐下,執棋落盤,眼底略有思量,這宸宮內外守衛如此森嚴,除非能恢復內力,否則真的很難出去,
他們明知道她目前的處境,卻這般置之不理。
蕭颺,修涯,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
黑狐狸不悅地挑眉:「下棋就下棋,別走神。」她總會在不經意間怔愣出神,他不是那種為女人左右的人,可是每次看到她牽掛的神色,就不由心頭煩悶不堪。
鳳淺歌淡淡地瞥他一眼,一斂心神,從容落子,這個黑狐狸的心思眼睛都太過銳利,是個笑裡藏刀的狠角色,心機深沉難辯,做事不計手段。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黑狐狸落下一子說道,面色之間不再是方纔的不羈之色,帶著幾分認真,幾分讚賞。
「承蒙你的誇獎。」鳳淺歌不冷不熱地回了句。她聰明嗎?聰明就不會被他暗算,囚在這深宮之中。
「幸好你只是個女人,要是個男人……」
「你一定殺我。」鳳淺歌淡眉一揚,冷然一笑,沉吟片刻後道:「樓暗塵,你到底把我帶來做什麼?」
「搶來做皇后啊。」黑狐狸坦然言道。他有興趣的女人當然要搶到手啊,怎麼能便宜了別人,扣下一子笑瞇瞇地望向對方「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鳳淺歌從容落下一子,驀然一笑:「你給的,我不會要,而我想要的……你也給不起。」即便給了,她也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