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非驚呼一聲,望著奔湧而至的來人終於昏了過去,重重地倒在了床上,而那從他回來之後一直被他緊緊抓在手中的短刃也掉落在了地上!
當先幾人分別是惜妍四女以及精靈族的水系宗族,惜妍四女驚呼一聲就撲了上去,看到覺非暈倒那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而水系宗族在檢查過覺非的身體之後卻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恭喜四位王妃,王已經沒事了!」她笑道,「多虧了狐神大人想出的這『以毒攻毒』的一招,積聚在王心頭的那股氣已經散了!以他的修為,料必三天之後便可痊癒!」
聞此言,四女不禁驚喜交加,一時竟忘了言謝!
原來,當狐神看到覺非手中的那柄短刃之時忽然就猜到了他內心的想法——他是既想為逸塵報仇卻又害怕了殺戮,在潛意識裡就不想自己再醒過來。而她就以此為契機,導演了一齣好戲給他看,最終才使得他氣急攻心悠悠醒來——這麼短的時間,神族哪裡有可能準備好足夠的兵馬發動大規模的襲擊呢?一切不過是狐神的計謀罷了。
水系宗主說覺非三天後就會醒轉,但他卻足足昏迷了六天才悠悠醒來,醒來後那原本時常閃現憂鬱之色的眼睛卻精光暴射,直讓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在吃過多日昏迷醒來後的第一頓飯之後,覺非不顧惜妍等人讓他多加休息的勸阻,逕直闖到了狐神的中軍帳——因為他昏迷的事情導致惜妍無暇顧及其餘的任何事,所以部隊的指揮權已經全權交給狐神了——當他大踏步闖進去的時候,狐神正在與一幫高級將領商議著日後的對策。
見覺非大踏步進來,眾大將無不歡喜異常,紛紛上前參拜迎接。
「諸位不用多禮!」覺非的眼睛冷冷地掃過眾人卻最終把目光落在了狐神的頭上,「我現在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可否請他們先行退去?」
他說話的時候用的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那眼神卻有著不容違抗的威嚴,竟讓狐神這樣的人物看了都心中一凜。
她歉意地朝眾人一看,眾人便識趣地一個個離開了,雖然其中部分人如劍無淚、吟風等都很想問問覺非的傷勢。
「陛下貿然造訪必定有什麼大事吧?」狐神雙手一展,那意思是說現在人都走了有話你就快說吧,她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因為這樣的覺非讓她總感覺怪怪的。
「我要知道如果我抽調吟風、念土、卡布衣、雪歌以及曾耀祖五人出來,對你現在的軍事部署是否有大影響?」覺非不苟言笑地說道,單刀直入。
狐神一愣,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些玄機——什麼叫「大影響」?這是一個很模糊很主觀的概念,根本就沒有用以衡量的標準!所以,無論這影響是什麼,這幾個人他是要定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推托解釋呢?所以狐神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這五人現在已隱隱有成為部隊靈魂人物的趨勢,但按照部署來看,影響應該不大。」
「這就好,這五人我要回去了。」
扔下這句話,覺非便又大踏步地走了,留下一個狐神納悶不已,心想他們的王怎麼一反常態了呢……
神界,一座無名小城。
小城雖然無名,但由於戰略位置上的特殊關係而深受神王的重視,駐紮其間的將士儘是身經數戰的戰爭老手——相對於那些初上戰場的新兵蛋子而言,老手的優勢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小城的防衛並不亞於神界任何一座大城。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之時,小城上下都沉浸在晚飯後的閒暇之中,奉命駐守在這裡的將軍自然也不例外地帶上幾名士兵在街上閒逛。說是閒逛但其中卻大有學問,這將軍本身就是草莽出身,因此總會找時間跟草根平民交流,偶爾也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也算是回報父老的一種方式了。
這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在逛完這條大街後正準備回府,卻在半途中被六個人死死圍住了,怎麼走都沒有出路。
「放肆,你們可知道這位大人是誰?!」一名士兵拔出了手中的大刀,威嚇道,「他乃是本城守城大將軍,識相的就快點滾,要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
一般而言,只要他這麼充滿威脅地報出他們大人的名號之後,尋事的人就會乖乖地主動走開,可這一次他卻發現自己的這一招不管用了,因為那六人依然在那裡站著,並且沒有挪動步子的一點兒意思。
「大膽!」士兵惱羞成怒,說著就要將那大刀遞出,卻不料被那大將軍給攔了下來。
「不過是一時的誤會罷了,休得胡鬧!」他罵過那士兵之後笑著臉對那六人說道,「幾位,你們找本官是否有事要我幫忙?」
「你是這裡的守城大將?」六人中為首的那名冷冷地問道,那聲音冷得就好像帶著冰霜,直讓人聽了汗毛直立。
「正是!」大將依然笑著,那份燦爛比陽光還陽光。
「是的,是有事要你幫忙。」
那帶頭之人話音一頓,他左手邊的那人就好像是在事先就已經演練好了一樣掏出了一個本子,說道:「此地共有駐軍六萬四千七百餘人,其中高級將領十三人,現已完成十二人,剩一人!報告完畢!」
「剩下的人就是你了,你願意幫我們完成這第十三人麼?」
那將領聽著他們的對話,瞳孔猛然就縮成了針芒狀——就在前不久,他聽聞東部有幾個城池的守城將領悉數被殺,其情景與現在的幾乎一摸一樣,原本他還只當這是魔族為了蠱惑人心特意製造的謠言,可現在一看這六人站立的姿勢、看人時從眼中流出來的冷光,他就知道那些傳言全都是真的了!
「士可殺不可辱,想要我的命,沒這麼容易!」他大喝一聲,從身後快速拿出兩面板斧就要朝那為首的人砍去,卻只見寒光一閃,自己的半個腦袋就斜著滑落了下來!
其餘的士兵一見這情景,不由全部都嚇慌了腿,哆嗦著全部跑走了,那些逛街的路人更是不敢多做停留,沒一會兒的時間,原本熱鬧一片的大街就變得空無一人了。
為首的這人好像並沒有看到這些,或者說對這些事情的發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該城的文職高級官員是否已經清除完畢?」
「乾乾淨淨,就跟我這衣服似的了!」一名身著火紅衣衫的少女嘻嘻笑道,「老師您還有什麼吩咐呢?」
為首的人斜眼看了她一下,一句話都沒說就走進了邊上的一間酒館,絲毫不理會店主驚懼的目光而竟自打開了一罈酒牛飲了起來。
看到這情景,火紅衣衫的少女不由神色一黯,先前那股嘻笑的神情蕩然無存。
「這是我們第幾次這麼幹了?」她神色哀傷地注視著大口大口喝酒的那人,眼裡噙著淚水說,「每次結束之後老師總會找一個地方盡情地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我只怕,只怕他再這樣喝下去真的會出事!」
她身前的那人從一開始就站在她的前面,像個守護神一樣守護著她,現在看到她濕潤的眼睛不由暗暗歎了口氣說:「自從老師從天牢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笑過了,或許只有在醉酒中才能找到那份無憂無慮的歡樂吧。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盡快將神族各城池的高級官員都給除去——四十六天了,我們才僅僅完成了三十七個城池的量,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引起神族各大城池的高度重視,到時候要想再有這麼順利就不大可能了——念土,下一個目標你讓人摸清底細了沒有?」
被人稱做念土的少年木訥地點了點頭:「未來十個目標城池全部已經摸清底細,隨時可以動手!」
「那就好,我們現在進去陪老師喝點吧,別讓他一個人痛苦了……」
其餘四人重重地點了點頭,絲毫不顧街外傳來的士兵的陣陣跑步聲,高昂著頭走進了那酒館……
不算暗殺的「暗殺事件」在神界連續發生,引起了神王的高度重視,他派出了大量的高手組成抓捕隊伍對其進行追剿,可奈何那幫人行蹤飄忽根本就無跡可循,三年下來別說是抓住他們了,就連他們的腳印都不曾看到!而這持續了三年的暗殺事件更讓神族損失嚴重,幾乎七成以上的城市都受到了波及,城市中的那些高級將領和高級文官全部被殺使得這些城市的經濟和國防一度崩潰——有專家預測,這些城市如果不進行人才補救的話沒個三十年根本就無法恢復先前的狀態,而他們的人才現在卻緊缺得嚴重!
不僅如此,暗殺事件還對各地的高層造成了不可限量的影響,那些還未被暗殺卻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的高級官員們一個個的都集中縮進了防衛森嚴的大將軍府裡只求能躲過這場浩劫,可結果卻往往是方便了那些暗殺者,然後集體被殺。
神界亂了,神王急了,神族上下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