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繫天下,看著兒子作噁心痛如撕!寧可不要這天下龜縮於一處,但看到兒子危害人民之際毅然向他拔出了戰鬥的劍,那樣決絕那樣淒慘的眼神,看得人實在心痛!
逸塵猛然驚醒,抬眼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剛才做夢了。
「將軍,您再歇會兒,再有兩天就要到達皇城了。」身旁的士兵是逸塵帶出來的,如今雖然他淪為了階下囚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敬意。
「呵,坐著牢車竟都能睡著,倒也算是天下第一快事了!」逸塵自嘲道,斜眼看了看前面趾高氣揚的監軍不由一陣歎息。
「將軍您憂國憂民太勞累了,」士兵有些感動地說,「自您帶領我們出征以來從來沒有哪天睡過安穩覺,兄弟們都說部隊裡最忙最累的人就數您了!平時您都忙著打仗,如今到了這裡小人我還不能好好照顧您,每每想到這裡我就難過!」
說著,他的眼睛竟漸漸有些紅潤了。
逸塵看得不禁有些感動,心道這時間畢竟還是有懂自己的人。
「呵,有什麼好難過的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開懷大笑道,「有吃有喝,還能自由自在地睡覺,簡直就是休假了!你是太年輕了,動不動就哭鼻子可不行!」
鐵製的囚車高達三米,被囚於此中的逸塵雙手雙腳都被繩索吊著,呈大字醒懸空在囚車之中,而那腦袋又被卡在車頂的上部,車子每朝前行駛一步他的脖子就會被堅硬的囚車給壓上一下,生生的折磨又如何算得上是好?!
聽著逸塵安慰自己的話,士兵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他剛想上前為逸塵擦去因為太陽直照而流出的汗水,卻不料一根快速而來的皮鞭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在幹什麼?!」監軍怒不可遏地掉轉了腦袋,手中的皮鞭被揮舞得咧咧作響,「身為一名士兵你竟然會為一名囚犯去擦汗,難道你不知道軍人的尊嚴麼?!」
臉上火辣辣地疼著,士兵仇恨的眼睛直視著監軍,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嘿嘿,你不服麼?」監軍冷笑著,手上的皮鞭再次甩出,再一次狠狠地打在了士兵的臉上,而後者則在一鞭之威下重重地摔了下去!
車隊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走向了那名士兵摔倒的地方,一個個都怒視著監軍。
「我告訴你,軍人的天職是服從!」監軍絲毫不關心他是否受傷,更不在意這些士兵仇恨的眼神,而是冷冷地走到了逸塵的面前,就彷彿是在對他說話一樣繼續說道,「你在我眼中跟一件武器並無任何的區別,如果用得不順手我完全可以把你丟進鍋爐裡化鐵重新鑄造了!還有你們,你們全都是我神族的軍人,假如你們不聽話,那下一個被我這鞭子抽到的人就會是你們!」
那受傷的士兵在戰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走到逸塵的面前,強壓著心中的怒氣站到了一旁,不曾說話。
監軍對此似乎並不滿意,他圍著逸塵的囚車來回走動,然後又伸手摸了摸頭上的一片斷髮像是被它給激怒了。
「逸塵啊逸塵,你先前不是很能麼,現在不還是乖乖地成了本大人的階下之囚?!」他一面說著,一面將鞭子揮得「辟辟」作響,「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身上現在所背負的罪名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你滅門!你不是很牛嗎,牛就把這囚車給掙脫了出來跟我戰鬥啊!」
見逸塵不為所動,監軍不由瘋狂大笑:「哈哈,想不到威名顯赫的逸塵將軍竟也有甘當縮頭烏龜的一天,真是笑死我了!」
逸塵依舊不為所動,但負責押送他的士兵們卻忍不下去了——他們都是逸塵的部下,更是曾經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又怎麼忍心看他受別人的侮辱?!
受傷的士兵血紅了眼,盯著狂笑的監軍低沉著聲音說道:「將軍,下令戰鬥吧!」
「將軍,戰鬥吧!」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雪恥的殺戮,他們同樣低沉著說道,「將軍,請允許我們戰鬥吧!」
逸塵沉默不語,看著數百雙憤怒的眼睛沒說一句話。
「將軍,他打我罵我我不在乎,因為他說的沒錯,我的確只是一件部隊的武器而已。」鮮血流滿了臉,但那受傷的士兵卻不曾去擦拭,他只是滿懷希望地看著逸塵將手中的武器握得緊緊的,「但他侮辱您,不行!我和我的兄弟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到您的聲譽——哪怕拼上這條命我們也決不允許任何人踩在您的頭上!」
「喲,小兵發飆?」監軍再次大笑,「放心吧,就你們的逸塵將軍就算我潑了盆屎在他的頭上他都不會多說什麼的,人家識時務嘛,怎麼可能像你們這群愣頭青這樣動不動就想打打殺殺呢?」
士可忍,孰不可忍!
兵器皆出鞘,幾百雙憤怒的眼睛全都盯在了那監軍的脖子上——只要逸塵一句話,他們便會將手中的兵器刺上去!
「你覺得我真的會生氣麼?」劍拔弩張之際,逸塵略微抬了抬眼看了那監軍一眼,「難道你真的認為就憑你這樣的伎倆就可以激怒我掙脫囚車?似乎我還不至於像你想像得這麼笨吧?」
他微笑著環顧四周的士兵,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那受傷的士兵身上:「大家都別這麼激動了,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激怒我們好給我們安上一個造反的罪名罷了,所以我們最好的反擊就是不理會他,讓他自顧自地表演好了。」
當看到士兵臉上的鮮血,逸塵的心沉了下來。
他轉過頭盯著監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可以盡情地大罵我的士兵,此刻我絕不會動手。但是你記住了,即便我被陛下誤會被處死,你對他們做的事情我都有辦法在日後十倍奉還!」
監軍心中一懍,忽而又哈哈大笑道:「怪事,實在是怪事!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打他們怎麼了,只要本大人願意,別說是打罵他們了,就算是殺了他們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逸塵淡淡一笑,眉頭一揚說道,你的臉上已經多了二十道傷疤了,不信你盡可以再試試。
「你!」監軍著惱,猛地將鞭子一甩大喝道,「部隊出發,全速向皇城進發!」
士兵們聞言哄堂大笑,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場「戰鬥」中,他們的將軍贏了……
是夜,嵶文城寂靜無聲。
因了白天的「橫幅事件」,嵶文城的防守可謂森嚴至極——這是許多年以來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而針對「橫幅事件」,守軍也在城內抓捕了大批的嫌疑人,但細細審問下來卻毫無所獲,滿成的橫幅就彷彿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無跡可循!城樓上,守城大將正在焦急地等候偵察兵的回報——一天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這不能不使他著急!
「大人,城主大人的親衛兵在城下叫囂著要抓您問罪,現已經被我們給攔下了,您看怎麼辦?」
守城大將輕蔑地看了一眼城下,不屑的眼神掃過那五百餘人的「抓捕隊伍」,臉上輕笑。
「他們還說了,如果您不下去跟他們走的話……」這名中將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那城主大人就會將此事向上稟報,到時候只怕、只怕……」
「一群只知道魚肉百姓的東西,敵人都已經兵臨城下了竟還在為這件事糾纏著!」他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交到那人手中,冷冷地說道,「怕什麼?!咱們部隊看他的眼色行事也夠久了,這回也到時間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也叫他們知道軍人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傳我的命令下去,命令他們迅速離開此地,如若不然——格殺勿論!」
中將從來不曾看過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當下不由猶豫道:「可是我們的糧餉畢竟都是從他們那裡拿的,這樣做會不會……」
「哼,莫非你還想當他們的狗?!」大將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戰事已經起了,發揮我們軍人實力的時候已經到了——就讓他們去死吧,如果他們不肯離去你就告訴他們我們馬上撤兵出城,這未知的敵人就留給他們了!」
中將不敢再說什麼,行過軍禮之後便匆匆忙忙地朝城下跑去了。
城外夜色籠罩,一眼望不到盡頭,只感覺無盡的黑。
「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該死!」看著夜色大將猛然驚覺,「來人啊,趕快派人出去,環繞城牆三里處每隔十五米都點上一支火把,我倒要看看這膽大妄為的敵人還有什麼花招能玩得出來!」
看著城外不斷燃起的亮光,他漸漸笑了,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論敵人有多狡猾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這樣一來,難道憑著自己的指揮才能和訓練有素的隊伍還會怕了那些人麼?!
也許,經此一戰自己的威名就能在天下遠揚了吧,再也不用顧及什麼狗屁的城主大人了,只會動筆寫文的人只配給他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