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皇城附近。
神族王子是個很有心計的人,他借魔族入侵之名特意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保衛皇城行動!其冠冕堂皇的目的是為了應付不可預測的危險,為魔族兵臨皇城之下的預想做好預案,而參與演習的隊伍則全部由他而定,幾乎來自四面八方的隊伍大多數卻都是他的心腹部隊,其狼子之心不言而喻。
好在神王對他也已經有所防範,當王子的這一決定發佈出去的初期他就已經派人出去調查了,調查的結果全部顯示王子要造反!於是,神王從紫竹院裡走了出來第一時間發佈了對王子的捕殺令,無奈早有準備的王子早就在他發出捕殺令之前就已經藉故逃到演習隊伍當中去了,這一紙追殺令無可奈何地變成了通緝令。
隨後,神王當機立斷地下達了調兵令,命令駐紮在皇城附近的隊伍迅速集結皇城之內,雖然數量相比王子業已集結的部隊要少很多,但有城牆的保護守它個十天半個月還是可以的,而十天半月之後駐紮在邊境的援助部隊就可以抵達皇城了,到了那個時候這小小的造反隊伍就做不了什麼怪了。
不過神王會這麼做,難道處心積慮的王子就不會考慮到這一點嗎?
夜,深了。月黑風高,零星星光微弱地照著蒼穹,將一個寧靜的夜晚點綴得一片肅殺。
這是王子叛軍圍堵皇城的第四天。在這四天裡叛軍發動了不下十場的攻城戰,但最終卻都因為牢不可破的城牆的關係而鎩羽而歸,人員損傷更是讓人揪心。這一天,又是一場夜戰剛剛拉下帷幕,叛軍再次損傷了兩千多人,而他們初期所表現出來的氣勢此刻也早就已經蕩然無存,萎靡的士氣就算是站在城牆之上的保衛軍也看得一清二楚。
無形之中,上天似乎已經注定了叛軍的敗局。
叛軍駐紮地,中軍營內。
王子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愁眉不展、形容憔悴,而是掌著燈在那裡分析著什麼,其神情除了用「認真」二字形容之外就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詞語來了。
「你們幹得不錯,」他忽然抬頭,威嚴地掃視了一下身前的五個將領,「此刻那些守軍已經對我們的失敗深信不疑了,對不對?」
五名將領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屢次的失敗無論如何都跟他們脫不了干係,他們負有很大的責任。
「回稟主上,只要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必然會取那老兒的人頭來見您的——如若失敗,我等自會提項上人頭來謝罪!」
「呵,我要你們的人頭來做什麼?!」王子呵呵冷笑,眼神中散發出一絲陰冷之色,「本王不缺馬桶!」
「這……」五人的神情難看之極,愣愣地盯著王子說不出話來。
「這皇城我們是一定要攻打下來的,只有佔據了神界的這個中心點我們才能有資格去號召全體神族歸入我們麾下為我們作戰——敗退到別處尋找根據地的話那結局只能是失敗!」王子沉吟一陣,忽然抬頭說道,「所以,我們今晚就必需要將這皇城給攻陷下來!」
打了四天四夜的仗都不曾攻克的皇城他想要在一夜之間將其納入囊中,這對五位將領來說不可不說是天方夜譚,他們低著羞愧的腦袋硬是應不出一句話來。
「你們不是說只要給你們時間你們就一定能將老兒的頭提過來給我麼?我現在還沒讓你們去取他性命僅僅只是讓你們將皇城攻破呢,怎麼,你們就犯難了?」
「稟主上,不是我等不夠盡心盡力,實在是……」一名將領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實在是我等實力不濟,若想在一夜之間將皇城攻破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王子這次似乎很有耐心,微笑著問他說。
「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那將領回答道,「皇城城牆堅不可摧,如今又是他們守軍士氣大漲我方士氣低迷之時,如果貿然出擊只能是犯了兵家大忌,自取其敗啊!」
「說的是極,那按照你的想法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王子饒有興致地盯著那將領看,這種神情雖然和藹卻讓他們看得膽戰心驚。
「屬下不敢!」那將領連忙跪了下來,而另外四個也跟著他跪了下去,將頭低得老低根本就不敢多看王子一眼。
「分析戰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這有什麼敢不敢的。」王子緩緩將他們五人扶了起來,指著剛才說話的那將領說道,「你說就是了,本王恕你無罪,你儘管說!」
「按照……按照屬下的想法,我軍如果再一味地戰鬥下去的話,那只會……只會……」將領說話有些吞吐,他見王子並未生氣於是壯了壯膽子繼續說道,「陛下對您一向器重,您更是他唯一的兒子,如果您……您能低頭向他認個錯的話,想必陛下一定會原諒你的……」
「是麼?」王子嘿嘿冷笑,從桌案裡拿出幾枚用以傳遞消息的星槎擺到了眾人的面前說道,「就像這些東西上面所說的一樣,我乖乖地跑去投降然後來個碎屍萬斷?」
那將領看到這幾枚星槎後臉色大變,一個轉身就想奪門而逃,可誰想當他狂奔至軍帳門口眼看著就要逃離成功的時候,兩股巨大的力量硬是將他打了回來,摔倒在了王子的腳下。
王子冷眼一看他,右腳緩緩抬起然後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你倒是沒耐心得緊,我還沒判你叛徒的罪名呢你就先顧自奪門而逃了?」他將手中的星槎一一遞到其餘四個將領的手中,等他們看完之後才繼續說道,「這幾枚星槎全都是從此人的軍帳中搜出來的,而它們則正是此人與守衛軍私通的證據!我待他向來不薄卻沒想到他竟會背叛我,你們說他是不是該死呢?」
四人憤慨,紛紛叫嚷著要將他碎屍萬斷。
「哼,你敢動我一根毫毛麼?」那將領見此反倒嘴硬了起來,他冷哼一聲,冷冷地注視著王子說,「此刻你們敗局已定,不出三日必定兵敗如山,如果你們放了我興許我還能在陛下面前為你們說幾句好話饒你們一命,但倘若殺了我即便你是陛下的親生兒子想必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是麼,那我倒真想試它一試了!」神王笑容燦爛,右腿猛地一使勁,那踩在將領胸膛之上的有腳竟在一瞬間穿過了他的胸膛,在一片血泊之中,那將領掙扎著死去了。
「這,」王子叫過侍衛將屍體拖出去之後緩緩擦拭著腳上的血跡輕輕地說道,「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四名將領趕緊跪地發誓道:「屬下等誓死追隨主上!」
王子將他們扶了起來,然後又坐到了椅子上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忠心所以才會讓你們在今晚過來——我們並沒有失敗,此前的一切全都是假象,迷惑守衛軍的假象罷了。我之所以遲遲沒有真正行動就是因為要抓出這個叛徒,否則就將前功盡棄!現在叛徒沒有了,剩下的都是對本王忠心耿耿的人,那我們的行動自然也就將開始了。」
「但聽主上吩咐,我等上刀山下油鍋也是在所不辭!」
「這樣最好!」王子微微一笑,伸手將一張畫有地圖模樣的圖紙給擺到了四人的面前,「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四人看了良久依然迷惑不解,最終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王子的身上。
「它是地圖,皇陵施工方案的地圖。」王子將圖紙捲起收了回來,繼續說道,「確切地說,它是皇陵地下通道的施工地圖!」
眾人心中一驚,萬沒料到這東西竟然關乎皇陵,但心裡還是不大明白王子在此刻為什麼會拿它出來,難道是想要借他祖上之靈保佑他起事成功不成?
「你們不用訝異,老傢伙在稱病休養的時候我就將重修皇陵的事情攬到自己頭上了——你們以為我有多熱心,有多想幫他,我這麼做無非是為現在做打算而已!」王子面帶得意之色,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重修皇陵工程浩大,而地下部分更是大頭——可它再浩大修到現在也總該修完了吧,但是沒有,它的修建工作現在僅僅只完成了六成而已。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四人心想這還不是你督工不利造成的結果,但這種話又怎麼能說得出口呢,所以他們一個個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因為,工人們修建的不是皇陵,而是通往城外的地下通道!」王子語出驚人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完全可以不通過城牆就能進入皇城之內,然後,嘿嘿,皇城便可不攻而破了!」
四人恍然大悟地大笑,心想這樣一來那成功豈不就是指日可待了?但他們轉念一想卻又心驚膽戰了起來,因為皇陵畢竟是王子的祖墳,如果要走皇陵這條通道的話大規模的行軍勢必會破壞了那裡的清靜——換句話說,連自己的祖宗都可以不要的人心有多狠可想而知,以後跟著他勢必要更加步步為營了,否則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