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師 第十卷 第五六九章
    覓初元挺立在空中,面對著如電疾射的拖羅木皺起了眉頭,同時,內心中那仇恨之火更加熊熊燃燒!冒著寒光新月型的兵器,古怪的咒語,還有那熟悉的氣息,這一切不都是當年無機子在傳授自己紅色艷花時所發生的麼?

    「呵呵,好你個無機子,原來你老早就已經留好了這一手等著我呢!」覓初元極怒,額前隱隱發出亮光,而在那亮光的後面赫然就是一枚六芒星型的印記——本命星源的印記!

    此時的拖羅木幾乎已經喪失神智,心中僅存的想法就是消滅眼前的這個人,所以他絲毫沒有留意覓初元的任何舉動,只是一味地朝前射去,眼看著就要撞上他的身體了,手中新月出手,無數亮光交結的冷光疾馳,如萬佛歸宗般齊齊射向了覓初元,而後者則冷哼一聲,艷花開處似一張巨大的網朝那無數的冷光罩了過去。

    兩者相遇,天空頓時炸響,強勁的餘波竟讓周圍十里的地面掀起了厚厚的一層,而他們下方位置的那塊土地更是深深地陷落了下去,連帶花草樹木、瓦礫房梁以及那些屍體全部深深地陷落了下去,深不見底!

    這邊雙方兵器強力糾纏,另一邊的兩人也沒有停下手來。只見拖羅木在拋射出兵器之後,去勢非但不減而且更是加大了速度,整個身體如一柄巨大的寶劍擊向了覓初元,那根根直立的鬚髮更加如鋼針般挺立,週身上下更是爆射出了一團怪異的紅光。

    覓初元冷冷一笑治,斜眼觀望著,就在拖羅木要撞上他的那一剎那,他大喝一聲「破」,額頭正中的那枚六芒星霎時光芒大盛,耀眼得遠勝中天之日,在他的大喝聲中拖羅木去勢不減最終撞向了他,而他則輕輕朝邊上一移動就躲了開去,然後漠然地一回頭,讓夜晚的冷風直吹得他的長髮迎風飛舞。

    拖羅木的身體忽然滯停在了空中,如玻璃般從後腦勺處開始裂起最終讓整個身體都變得支離破碎——這掌控迎社上千年的人物在覓初元的六芒星光中終於逝去,化作了塵土。

    而風光了千年、隱匿了千年的迎社,也在這一戰中如開裂的高樓大廈轟然倒塌了……

    次日一早,當太陽還未升起、眾人皆在夢鄉的時候覺非就來到了清荷父母的房間外面,以至尊之體單膝跪在了門口,望著那扇門板癡癡地發著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初升的太陽催醒了每天忙碌的下人,而當他們經過這個院子看到覺非這麼個大男人跪地的這一幕的時候頓時就將院子炸開了鍋,他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遠遠地站在一邊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覺非哥哥?」打著哈欠的卡布衣因為這嘈雜聲而起了床,當她帶著一顆想看熱鬧的心排開眾人看個究竟的時候,忽然就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輕輕地拽著身旁的菲菲想確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覺非哥哥這是在做什麼?」菲菲也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因為她知道就算在以前覺非還是那懵懂少年的時候就從來沒跪過人,哪怕是被人欺負得傷痕纍纍了也從來都不曾跪地求饒過,「他……他這是怎麼了,在幹什麼?」

    卡布衣一急就要上前去扶起覺非,卻不料被菲菲給拉住了。

    「我們……再看看吧……」菲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痛苦,她深深地凝望著覺非說,「覺非哥哥會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深意,如果你現在上去可能就好心辦了壞事了。」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跪著啊!」卡布衣心急火燎地說,「他現在是三族的至尊,什麼事情非要用跪才能解決呢?不行,我得找清荷姐姐問個清楚去!」

    她說做就做,話剛一說完就轉過了身想要朝清荷的房間跑去,可只邁動了一步她就看見了滿臉淚痕的清荷。

    「姐姐,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卡布衣知道清荷是一個很好強的女子,普通事情絕對不會讓她哭泣,而她每每流眼淚的時候就會與覺非有關,「是不是你們之間……」

    「嗯……爹爹他們不同意。」清荷哽咽著說,「後來覺非哥哥就說無論如何都會讓他們同意的,可我不知道他所謂的『無論如何』竟然就是長跪在房門前求他們——他太傻了,太傻了……」

    明白了,這一跪卻原來就是為了兒女私情!

    卡布衣帶著一絲失落一絲嫉妒一絲無奈以及深深的憐愛,望著覺非跪地的背影說不出話來——還能說什麼呢?這是他跟她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自己再橫插一足豈不是更加亂上加亂了?!

    清荷流著眼淚慢慢地走到了覺非的身邊,在他的身側直直地跪了下來,淚眼中帶著一絲決絕。

    「要跪,就讓我來跪吧!」她緊緊握住覺非的手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覺非哥哥,你不要為了我這麼委屈了自己。」

    覺非輕輕地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怎麼又哭了呢?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不正好嗎,膝下的黃金正好拿來給我下聘禮了!」

    清荷被他逗得忍不住就笑出了口,可笑過之後卻是更加濃厚的感動,她暗暗地想,這樣的男子足以讓自己托付終身了。

    說話間房門徐徐開啟,門內緩緩步出了清荷的爹娘。

    只見他們面帶慍色,兩對眼睛冷冷地瞪視著覺非。

    「伯父伯母早上好!」覺非趕緊低下了頭問好。

    「早上好?」清荷父親冷冷地說道,「早上要好就不會被這麼多人給吵醒了!你這是幹什麼,是在演戲給我看麼,還是在演戲給所有的人看,讓大家為你的精彩表演喝彩?!」

    覺非低頭不語,只是安靜地跪著像一個乖順的學生般聆聽著師長的教誨。

    「好,你要演戲是吧?我陪你演!」

    清荷父親邁過兩人的位置,走到了圍觀人群的中間大聲地說道:「大家今天既然有閒情逸致要看戲,那老夫也不好掃了你們的興。不過有一點我還是不大明白,大家說一個男人為了一件事情而跪地求人是否也太窩囊了?而這跪地求人的人在跪地的時候竟然還只跪了一隻腿,你們說說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只跪了一隻腿就能保全住一半的尊嚴麼?!」

    那些下人們服侍了他這麼長的時間,自然是很清楚他的習性的,現在聽了他的話後忍不住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嚷嚷著要讓覺非把另一隻腳也給跪下來。

    「爹,您不要逼人太甚了!」清荷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猛然站了起來走到父親的面前說,「人家都已經給你跪下了,你不說他好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還讓人家跪下另外一隻腳呢?」

    「你……」聽見清荷這麼說,一向都最疼惜他的父親真是心痛得不行,「我……我這是為了你好!」

    「說什麼為了我好,為了我好您就能讓您女兒深愛的男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跪地麼?為了我好您就可以漠視您女兒深愛的男人的情感麼?為了我好您就可以任意踐踏您女兒深愛的男人的尊嚴麼?」清荷痛苦地搖著腦袋,字字泣血般說道,「為了我好,您就能忍心讓您的女兒心痛麼?」

    她一轉身走到了覺非的面前,伸手就要扶他起來:「覺非哥哥,我說過了,無論如何只要有你在就夠了,咱們不需要去求任何人,走,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哪怕婚禮上缺席了親人我們也走,離開這裡!」

    清荷的父母驚詫,像是一下子就不認識了清荷般看著她,眼神中的那絲憤怒也漸漸變得軟了下來。

    覺非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動作輕緩卻那麼得決絕,他抬眼望著清荷說:「我也說過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再為我流一滴眼淚下來——可是今天,你又流淚了……沒事,跪求尊長是應該的,我跪也就是了!」

    然後,他緩緩地將另一隻腳也跪了下來,對著二老說道:「小子覺非-夜在這裡跪求兩位,請將您們的女兒許配給我,這一生一世我都會不離不棄地陪伴著她、守護著她,請您們將女兒許配給我吧!」

    清荷父親指著覺非,手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大門那邊就忽然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人聲嘈雜的這裡還能聽到腳步聲,可想而知外面來了多少人!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官府的人來了!」護院奔跑著進來大聲叫喊著,而他的身後則早已跟了一隊整齊的官兵!

    清荷母親看到這麼多人過來於是挺了挺胸脯站了出來,她鳳目一威,指著那整齊的隊伍說:「你們這是幹什麼,私闖民宅麼?!」

    當頭那衣著光鮮、頭戴鑲嵌碩大寶石的將軍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走過了她跑到了依然跪在地上的覺非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面帶愧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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