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機子面帶微笑,鎮定自若地迎接著覺非一行人,反倒是覺非他們如臨大敵般的態度讓他們自己覺得好笑。
要見的人就在眼前,而自己所尋找的人也很有可能就在山洞內裡,於是覺非也就不管禮貌與否了,張口就道:「聖女惜妍呢,快把她交出來!」
「呵呵,年輕人,你怎麼還問這個問題呢,上次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了嗎?既然不認識,我又從哪兒給你找個聖女惜妍出來交給你呢?」無機子一掃拂塵,右手撫著頜下雪白鬍鬚說道。
覺非冷冷一笑,撇過這個問題不談,他只是冷冷地站著,身上戰意濃厚:「速速交人,否則,覺非-夜雖死也要討個公道過來!」
「公道?說得好,我也正想跟你說說這公道的事情!迎社曾經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又處處維護你們、幫你們,你們為何要恩將仇報,對它趕盡殺絕呢?難道你就那麼喪心病狂麼,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麼?!」無機子的話語之中不帶一絲怒氣,雖然是責罵之語但卻依然笑容滿面,「你雖死也要討公道,我迎社兄弟何止百千,他們的公道是否也該向你討呢?」
覺非冷哼一聲,對此並不作答,此刻的他心裡所思所想全部都是惜妍!
「我最後再說一次,把惜妍交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我也只好再最後說一次了——那個什麼惜妍並不在我這兒,你要找人盡可以在你那人族和魔族發出懸賞令,興許這樣你就能找著了!」
覺非對風染使了個眼色,風染從一開始就已經皺緊了眉頭,此刻看到覺非的眼色不禁一呆,雖然略顯為難但還是咄咄逼人地說:「你別再裝傻了,剛才山洞中明明還有一人,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麼?」
無機子依舊微笑,他很客氣地反問道:「不知道這位女居士怎麼就斷定山洞裡還有一人呢?是了,你乃獸人,獸人的嗅覺靈敏倒也是真的,只可惜這回你嗅錯了,山洞內除我之外再無他人!」
覺非心中大怒,眼看著就要動手卻被風染給小聲阻止了:「公子,山洞內的氣味已經沒有了……興許這山洞是兩頭通的,她已經從另外一個出口出去了……」
無機子哈哈一笑不再言語,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緊盯著覺非看,就好像在欣賞一台極度精彩的好戲似的。
「你們去找找看,這裡交給我了!」覺非當機立斷地說,雖然他此時的預感很不好,「無論如何,這次絕對不能再白來一趟了——每次揪心地找都找不到,這次好不容易有線索了,再也不能有半分差池了!」
四女頷首離去,無機子看著她們的背影依舊淡淡地笑著,一點想阻止的意願都沒有,然後他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覺非的身上,臉上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和藹的神色。
「你笑什麼?!」雖然覺非實在是不想在得到惜妍的確切消息前再跟無機子說半句話,但他被這麼看著心裡一陣起毛,不禁就開了口,「有這麼好笑麼?!等我們找到聖女的時候,你再笑也不遲!」
「但願如此吧!」無機子無比輕鬆,轉瞬間又歎了一口氣似有萬千感慨地說,「我倒也想有一天真能笑得開心,這些年來我實在是快被累死了,比起從前修道更累人!」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回頭對山洞輕輕喊了一句,說人都走了你要見誰就快點出來吧。
今天的遭遇對覺非來說真的是「跌宕起伏」了,原本他對四女今天的表現就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們竟然能在這麼一個蜿蜒的山麓裡單憑著嗅覺直接將人給找著,可現在無機子說的話分明是表示山洞內還有人——嗅覺靈敏的四女剛才可是說那人已經離開了啊!
除了驚異之外,他還有著一腔歡喜,那就是憑著他的修為竟然絲毫感受不到山洞有半點的魔法或者鬥氣波動,這無疑是對方修為高深的表現同時讓他更加肯定對方是惜妍了——,雖然在兩人分離的時候惜妍的修為並沒有高深到讓他無法感知的境界,但有著聖女的傳承的她在經歷了這些年之後未必就不能在修為上突飛猛進!除此之外,他還有著一絲擔憂,那就是假如山洞內的人真的像無機子所說並非惜妍,那他就有大麻煩了——
單是無機子一個人都能弄得他焦頭爛額,如果再加上一個如無機子般修為高深的敵人那他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覺非靜靜地等待著洞內那人的出現,心中緊張至極……
四大獸神終於動手了!
在一個寒冷的凌晨,位於起義軍最東防禦線的凝思城被攻陷,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被整個攻陷,守城士兵無一生還!
消息傳來,全軍大驚!
這無疑是獸神部隊對起義軍最有利的警告,同時也是他們正式宣戰的號角——四大獸神終於向世人表明他們已經放棄了自己心中的私慾,為了他們最初的夢想他們拼了!
原本還忙於攻城略地的卡布衣和清荷在第一時間被憐荷召了回去,為的是想出一個應對的辦法。
「當務之急並不是去想著奪回那失守的城池,而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穩定軍心——獸神部隊這次的勝利不僅僅只是奪去了我們一座城池,更為重要的是他們讓我們的士兵害怕了。僅僅只是一個凌晨,幾陣煙的工夫就將我們防守嚴密的凝思城給奪走了,守城將士無一生還,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駭人聽聞,足以讓所有的士兵膽戰心驚再也沒了戰鬥的信心!」
這是憐荷在剛一見到二女時候就說的話,說得焦心!
卡布衣隨著憐荷的一聲歎息也歎了一口氣,此情此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
「情況也許還沒有您說得這麼糟糕。」清荷握過了憐荷的手,雖然她們有著上下級的分別,但在沒人的時候她們一直是以姐妹相稱的,其感情自然十分深厚,所以這牽手的動作沒有絲毫的不敬反而充滿了姐妹間的溫馨,「獸神部隊反攻回來是遲早的事,這點我們還有我們的將士都很清楚,所以勝利或者失敗對於他們來說至少在心理上是有所準備的——這次的問題僅僅只在於我們被敵人的手段給驚著了、嚇著了,如果我們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的話應該能夠起到很好的效果。」
「對,咱們以前不也跟獸神聯軍交過手麼,那時候咱們還不一樣把他們打得打敗而歸?」說起這個,卡布衣的心忽然就定了下來,「雖然說今時不同往日,但就算他們的進步再大也不可能強到讓人害怕的地步,照我說,這只是湊巧罷了,更確切地說是因為咱們目前的主導方針是進攻再進攻而把防禦給削弱了,在不斷勝利的同時又助長了將士的驕傲,也就是所謂的驕兵必敗了!」
「你們說得都挺有道理的,」憐荷點了點頭同意了她們的說法,可她還是忍不住歎氣,「可是這番話又豈是那些普通士兵所能想得到、理解得了的呢?他們不能,他們的鬥志正在急速褪去,如果再不給他們打打氣我擔心我們的起義就算完了——說不得,我們要跟獸神部隊打場硬仗了,就算是做戲也要做給那些士兵們看!」
「這個恐怕不妥——既然敵人出了奇兵攻下了我們的城池那他們此刻勢必也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來防止我們也學他們的樣子來個奇兵突起——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要想真想有所作為可以說是千難萬難!」清荷皺著眉在那裡分析著,分析得越是透徹就越是寒了大家的心。
「我有辦法!」卡布衣忽然高聲大叫,臉上還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卡布衣性格衝動的特點是兩人都知道的,除此之外她們還知道卡布衣經常能想別人之不能想、行別人所不能行,所以當她們聽說卡布衣有辦法的時候也並不是很驚異,只是湊過了好奇的頭靜靜地聽著。
「其實,要想大震人心、讓獸神部隊喪失鬥志是很簡單的事——」卡布衣釣足了二人的胃口,等她們忍不住問了才狡黠地一笑,面帶甜蜜地說,「只要讓覺非哥哥在獸神部隊的頭頂上走上一圈就行了,有他出馬保準萬事大吉!」
憐荷跟清荷聽了她的主意之後不禁同時苦笑,這個「辦法」誰不知道呢,可是那「覺非哥哥」如今在哪兒呢,他還遠在人族當著他的魔神大帝呢,哪有這工夫「到獸神部隊的頭上走上一圈」?!
見二人苦笑連連,卡布衣有些急了,她掏出自己的「一線牽」就說:「怎麼,你們不信?我這就給覺非哥哥傳遞信息讓他過來,到時候他立了首功那這二功可就是我卡布衣-玫瑰的了!」
說罷,她拿起一張紙就快速寫了起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將那紙條給傳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