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師 第十卷 第五三八章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一種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情結存在,覺非也不例外。所以,當他忙完一切登基事宜,將權

    力牢牢掌握於手之後,他回來了。跟隨著奔赴各地收取管轄權的部隊,他很順道地來到了風月,這個有著他所有親人在的城市。

    對於他的這種做法,包括菲菲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持反對態度,因為在他們看來此時此刻正是覺非鞏固帝權最有利的時機,他這麼一走萬一出了什麼差池那損失可就不是用「大」就能形容得來的了,可是覺非一意孤行任誰勸都不聽,無奈何菲菲只好挑選了幾位精明能幹、魔法武道高強的人與他隨行,一來也算有個照應,二來處理起突發事件來也方便許多,可覺非卻拒絕了。他自己親自挑選了幾人,而這幾個被挑選出來的人除了謀戰是「眾望所歸」之外,其餘幾人都大大出乎了人們的意料——作為俘虜的埃爾德王子含笑與亞拉太子羨宇赫然就在其中,其中還包括了那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狂化者蕭劍!

    這不明擺著給自己增加不安全因素嘛,菲菲當即就不願意了,怎麼說都不同意覺非的做法。可是沒辦法,覺非硬是堅持,菲菲也就沒轍了,最後只好叮囑他要小心再小心還不忘給他額外加了個曾耀祖以及數萬之眾的禁衛兵。

    「這哪是什麼探親啊,簡直就成帝王出巡了!」坐在龍乘上的覺非看著這麼大的排場一個勁兒地流汗,「不過也

    好,至少威風了!哦,對了,讓謀戰過來,我有事找他商量!」

    「王,謀戰大人先行去了,此刻並不在這兒!」含笑畢恭畢敬地回答,但語氣卻聽不出半點的友善來。

    「對,是我讓他先去的——呵呵,事情一多就給忙忘了……含笑啊,我們這是在哪兒了呢,我估摸著也該快到了吧?」

    「回稟陛下,是快到了!」含笑依然不冷不熱地說著,「再有幾分鐘就到了,您看,我們前面的隊伍不是已經停下來了麼?」

    「哦……」覺非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這一路上走來含笑跟羨宇對他的態度一直都這樣,不溫不火讓人無法親近,而那蕭劍更是離譜,簡直成了個石頭人,無論覺非跟他說什麼他都只是點頭或者搖頭,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作。原本,覺非是想趁著這段時間跟這三個人好好聊聊的,希望能解除他們的心結可事情的發展卻好像跟他的預期目標背道而馳了,心結沒打開反倒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差沒灰頭土腦了。

    「好吧好吧,既然快到了那我們就在這兒停下來好了。」他伸了個懶腰,走出了龍乘,「再不下來走走我這腰都得酸了!」

    他一出來,曾耀祖趕緊湊了上來,態度一如從前的恭順。

    「師尊,我看我們還是別帶這麼多人進去的好,只怕到時候會嚇著幾位老人家,您說是嗎?」

    「好,就聽你的!」覺非迅速做了佈置,讓部隊停了下來,而他自己則帶著含笑、曾耀祖等四人繼續前進。

    其實這一路上走下來,他也並不是說沒有收穫,至少這西南一路的大小城池就已經被他接手得差不多了。雖然埃爾德跟亞拉兩國的君主都已歸降並以君主的名義頒布了他們最後的一道旨意,昭告天下歸屬美斯,

    但他們兩位可不會那麼上路主動讓各大城主把統轄權交出,他們也僅僅只是昭告昭告而已,其它的事情還得靠覺非自己。

    兩國的地方勢力雖然都已經很薄弱,但卻實實在在的依然存在,想要一聲令下就把它們收回基本上是天方夜譚。所以在覺非宣佈稱帝之後,他迅速派出了四支部隊並帶上各管理人員一路威逼一路攻佔,只幾天的工夫就已經將人族的各大城市「收拾」得差不多了。而他自己則以至尊的姿態沿路施恩,大有一副恩澤天下的意思。

    此刻,他已經來到了劍魂世家的大門口,對著這朱漆大門心裡感慨良多。想當年他離開時不過只是個不經事實的少年罷了,而此刻卻貴為人族之王,這其中的變化只能讓人對命運這東西產生無限遐想了。

    當他正在回憶過往種種的時候,從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他循聲望去只見他的祖父破劍正手持寶劍氣勢洶洶地在大罵,而他罵的對象則是那幾個軍服光鮮的將軍。

    「呵,這倒是個奇特的重逢場面了。」他一面這樣安慰自己,一面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對破劍鞠了深深的一躬,「爺爺,我回來了!這些年來您身體可好?」

    經過這些年,覺非的外貌其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畢竟血濃於水,至親者還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是非兒啊!好,你爺爺我這老骨頭還硬朗得很啊!」破劍開心地抓過覺非的手,顧不得噓寒問暖就說,「你來得正好,咱家現在正缺人手呢!現在劍魂世家的認都到齊了,我倒是想會一會那自大的魔神大帝了!」

    覺非有些尷尬地笑著,對身邊那幾個將軍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退開,而自己則拉過了破劍悄聲讓他進去再說。

    「怎麼,難道你還想幫著外人說話?!」破劍不明其意,以為覺非是怕了對方於是忍不住嚷嚷道,「想我劍魂世家屹立天下數百年而不倒,何曾怕過誰來?!以前是我們不想與官鬥,可如今人家都已經欺到我們頭上來了,難道我們還去做那縮頭烏龜?人家在我頭上撒尿我忍了,可這不表示人家就可以在我頭上拉屎!」

    破劍心中的氣憤滔滔不絕,聽得覺非面紅耳赤,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這祖父怎麼會變得這麼敏感,自己這些手下還沒說話呢怎麼就成了欺到他頭上拉屎的主了——再說了,即便給這些人多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又不是二愣子,哪有跟自己過不去的人呢?

    「爺爺,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進屋裡再說好嗎?」他見勸不動破劍於是轉而向他的父母親求救,希望他們把老人家給勸回去。

    經過一番勸說,破劍終於被攙扶著走回了屋子,覺非看著他那氣喘吁吁的模樣心頭暗暗歎息,這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向他解釋明白呢?

    魔界,一處茂密的森林。

    此地本為迎社一個分會所在,因了這茂密森林的掩護分會成員的蹤影一直藏得很隱蔽,可奈何狐神天生擅長追捕工作,憑著他們留下的半點蛛絲馬跡還是將他們找到了,在一番龍爭虎鬥之後分會被夷為平地,從此再無任何人跡。

    然而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原則,迎社那些倖存的與總部失去聯絡的成員們再次在這兒聚集,一片瓦礫之下竟也十分得熱鬧。

    原本,作為迎社成員的他們是無尚光榮的,因為就迎社這個秘密組織而言能進入其中的人至少在魔法造詣上是個極大的肯定,但如今這幫人卻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在心理上讓許多人承受不了。於是這數十人就產生了分歧,分成了兩個對立的派別,其一認為大家應該找到總部從而回去,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迎社已經沒有可以留戀的地方,大傢伙要嘛就散了要嘛再成立一個新的組織,總之是該幹嗎幹嗎就是不要跟迎社再扯上半點關係!

    此刻,這兩幫人正在為此極力爭辯著。

    「在我們加入迎社的時候就曾經發過毒誓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一生追隨我們的魁首,但看看你們現在這貪生怕死的樣子,難道就不為此而感到臉紅麼?」這是主張重回迎社派的首領說的,他是一位老者,鬚髮都已皆白,「如今我們只是遇到了一點點的挫折,在這麼一點挫折面前難道你們就可以忘了那毒誓了麼?!」

    主張與迎社分離的派別的首領是個年輕人,長得俊美非常,他不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然後侃侃而談道:「這世界的規律是什麼,是義務與權利並存!加入迎社,為迎社辦事是我們的義務,可我們的權利呢?試問各位,自打我們加入迎社之後可曾享受到過一點的權利,迎社可曾給過我們一點點的好處?!沒有!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因為那所謂的毒誓而為迎社拚命,更何況迎社現在的發展理念是跟執政者背道而馳的,其結果只能是自取滅亡!我想問問大家,抱著一棵即將枯死而且從未給過我們雨露的樹木真的就是你們心裡所要的麼?!」

    他在說話的時候,凌厲的眼神一直注視著那老者,直說得他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叛徒、叛徒!」老者氣得鬍子亂顫,那指向年輕人的手也因為憤怒而抖動不止,「覓初元,算我元柏瞎了眼竟收了你這麼個兄弟!你要走就走,我不攔你,但你不要在這裡蠱惑人心,我們迎社成員是不會因為你這點小伎倆而對我們的理想產生懷疑的!」

    年輕人淡淡一笑,深情自若地說道:「我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可我又怎麼忍心看到這麼多兄弟被誤了青春甚至誤了性命?人,我是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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