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魔弓的事最後自然不會落在覺非的手裡,吟風這乖孩子在看到他為難而又可憐兮兮的表情後馬上就把這艱巨的任務給接了過去——覺非第n次發現其實收個乖學生或者說徒弟其實也蠻不錯的。
三人來到一處寂靜之地訴說著別後種種,談得正酣之際,一名情報兵卻慌張地跑了過來說烏林陣中有人闖入。
吟風訝異,心道這裡平常別說是人了就連小動物也很少會出現怎麼今天一下子就來了三位客人呢。
「老師,您跟火舞先在這裡聊著,我去看看。」
覺非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他說:「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過去吧,估計留在這裡跟某人單獨呆一起我的下場會夠嗆!」
吟風呵呵一笑表示可以,而火舞則氣撅了嘴巴,用腳狠狠踩著無辜的小草。
路上吟風跟覺非介紹了這裡的一些情況,比如說手下士兵的英勇比如說這裡三面全是絕壁的地形比如這裡的隱蔽,覺非自然是笑呵呵地聽著,自己的這幾個學生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他除了笑還能說什麼呢?他只是在想,幾個學生都成長了那自己呢,自己是否會被他們給比了下去。
說話間,三人就到了森林之外,而這裡早已經有一支五十來人的小隊在嚴陣守候了。
「呵呵,因為要隱蔽的關係所以這裡的防禦措施做得相當嚴密,外人一旦闖入那負責守衛的士兵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吟風很自傲自己的這一套防禦體系,說話的時候雖然語氣謙恭但無意間還是流露出了一股自豪感。也該他自傲,這套體系從預警方案到具體的防禦細節都被計劃得一絲不苟,就效果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即便只飛進了一隻蒼蠅也難以逃出他的「法眼」,可是話雖如此反過來卻深深觸動了火舞那「脆弱」的自尊心,她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說:「既然這樣那剛才我跟木頭老師進來的時候你怎麼沒發現?」
吟風差點為之語塞,好一會兒過後才回答說:「因為老師是陣法高手,我這點微末本事當然是難不倒他的,更因為老師跟火舞妹妹不是外人——我們是一家人嘛!」
「哼,算你會說話!」
火舞皺了皺眉頭逕自跑到了那支隊伍前面,開始詳細詢問起這邊的情況來。
覺非看著她奔跳的樣子忍不住說:「火舞好像比以前更……更活潑了。」
「呵呵,大概是因為遇到老師太興奮了吧。」吟風笑笑,然後深有感觸地說,「其實認真說起來,她是我們幾個人當中進步最大也是最快的,以前每次神族部隊入侵的時候總是她第一個發現,然後殺敵最多的也是她的部隊——在神族的眼裡她可是一名名副其實的悍將啊!」
覺非看著火舞小女孩般的樣子搖了搖頭,難以置信地說:「實在是不敢想像……」
是的,火舞的做法往往讓人不敢想像,就拿現在來說她就想親自率領幾個精幹的士兵進森林去捉敵,雖然剛才嚇人的一幕她還記憶憂新。
吟風斷然反對:「不行,你不懂陣法進去了只會被困住出不來,到時候別說是捉敵了自己能出來就不錯了!」
火舞撅了撅嘴說:「不是還有你跟木頭老師在嗎,難道我進去了還怕你們不會帶我出來?」
「是,你要是被困住了我們的確可以進去把你帶出來——可問題是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你出得來出不來而是怎麼把森林裡的那個不速之客給揪出來!」
火舞白了他一眼,搖著頭歎息道:「老師總是說你最聰明,可是我怎麼覺得就你最笨呢?我跟你說的就是要進去揪那敵人出來,可你卻非要跟我說我進去了會出不來——你不要把概念給弄混淆了好不好?」
吟風聽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承認有些時候自己的確比不上火舞,尤其是在胡攪蠻纏的功夫上!
「算啦,她要進去那就讓她進去吧。」覺非出頭解圍,然後湊到吟風的耳旁悄悄說,「讓她多吃點苦頭也好,這孩子太愛玩鬧了!」
吟風理解地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那幾名火舞指定要帶進去的士兵說讓他們多看著火舞點。
火舞得意,打了個響指就帶著那幾名士兵鑽進了樹叢。
「呵,其實她的確很厲害,」吟風嘻嘻笑著,欣賞地說,「她對我這邊的情況一點兒都不熟,可剛才她隨便選了幾下就把這支小隊裡最厲害的幾個士兵都挑走了!」
「那當然,咱們的火舞可是頂聰明頂厲害的一個姑娘——如果她把自己的那份聰明放在對敵上而不是耍我們的身上的話。」覺非很同意他的觀點,「咱們也進去吧,萬一她在裡面瞎搗蛋到時候受損傷的可就不是她而變成你的陣法了。」
說完他便抬腳邁進了樹叢,而吟風也隨之跟上走了進去……
魔界皇都,宮殿之內。
雪歌、狐神一行於日前抵達魔界,此刻正在向劍無淚回命。
狐神自然是不屑於跟劍無淚這個臨時「魔王」報告什麼的,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劍無淚特賜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秀美的雙目緊閉著似乎在養神。
雪歌說完了一路上的見聞後恭敬地說道:「一路上的情形就是這樣,雖然老師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很好,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劍無淚若有所思地緩緩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他因為人族的事情脫不開身,而獸族此刻又內部大亂對不對?」
「是的,師伯!」
「那他是否有說讓我們魔族出兵跟他們來個前後夾擊將獸人一網打盡呢?」
雪歌微笑著搖頭,回答說:「或許老師他還不知道我們這邊此刻的情形吧,所以他並沒有要求我們做任何事情。只是我猜想著如果魔族能夠聯合人族或者是獸人內部的起義軍來對付獸人,估計獸王也就焦頭爛額了。」
劍無淚顯得很高興,因為這樣一來有許多待解決卻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如果我們魔族能夠將獸人、人族全部統一,那對付起神族來可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爭取將那些起義軍拉攏過來,至於覺非老弟那裡,說不得還得我親自去找他一趟!」
「呵呵,這個就不勞師伯操心了,老師這個人一向行蹤飄忽,就連我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哪裡。至於起義軍那邊倒是還好說話,因為獸人的起義軍有很大程度上都是聽命於老師的——事實上,他們之所以會起義也是因為老師的關係!」
劍無淚不解,因為他雖然從未出過魔界但外面的情形也從別人的口中大致瞭解一些,他知道獸人跟人族此時勢如水火,那代表人族的覺非又怎麼會跟獸人的起義軍扯上了關係呢?
「呵呵,這個來就話長了。」雪歌於是就將覺非「挑撥」二分之一公會會長憐荷起義、冒充老天在獸人各地打造「天降異象」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一遍下來只把劍無淚給樂死。
「哈哈,真是可惜,想不到在我替他做事的這點時間裡他已經做了這麼多的事!」他哈哈大笑,最後總結說:「我這老弟就是愛幹這些出人意表的事,如果他能早點回來領導我們魔族,我看那神族部隊還敢神氣些什麼!」
這時候,狐神突然冷冷地發問說:「如今魔族聖女失蹤、大祭師又已經死了,魔族上下就數你最大——難道你真捨得將所有的權力無條件地交到覺非手裡嗎?據我所知,在你接任魔族最高權力之前你可是為了『謀反』做了不少的安排,費了這麼老大的勁而得到的天下你就捨得平白無故地交給他去打理?」
劍無淚聞言一愣,半晌才面色從容堅定地回答說:「權力這東西有時候的確會讓人迷戀,或許在我交出這天下之後也會後悔——可是在此之前我所想做的僅僅只是替覺非老弟看好這個家!你說我交出天下是平白無故那就錯了,這魔族的天下原本就是他打來的,我只不過是他的左右手罷了,把自己保管的東西交還給原先的主人怎麼叫平白無故呢?」
狐神嘿嘿冷笑,步步緊逼地又問道:「照你這麼說,當你交出權力的時候也會在同一時間將你的那個什麼清風寨給解散掉咯?」
劍無淚哈哈大笑,笑得極其爽朗:「清風寨之所以會存在僅僅只是因為生活所迫,如今魔族一片欣欣向榮還有誰願意去當那土匪盜賊?不用你說,這『清風寨』的名頭也早在兩年前被我劃去了,寨裡的兄弟回家的回家入伍的入伍全都已經有了正當職業!你也不用擔心我把他們安插在軍隊裡意圖不軌什麼的,因為清風寨入伍的絕大多數兄弟現在都在四玉先鋒的手下辦事——有覺非老弟的學生看護著,他們總不能造反吧?!」
狐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劍無淚施了一禮:「剛才得罪了,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到時候你會跟覺非爭權奪利最終導致他的應接不暇而失敗!」
劍無淚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他再次哈哈大笑說:「他的失敗就是我的失敗,相反,只要他能成功,那我這做大哥的也就吾願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