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師 第九卷 第四五六章
    彷彿一切都已經終結,含笑的眼中看到了滾滾的狼煙和狼煙下人族同胞的身首異處!大地從此悲歌,世界從此永無寧日!

    「不行,您不可以這麼做,絕對不可以!」含笑顫音說道,「您這樣做必定會為世人所唾罵,兒臣不能讓你這樣,不能!」

    看著他拳拳的眼神,木裡#8226;可歎了一口氣語氣軟了下來:「你還是走吧,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

    「不,母后,您告訴我,您告訴我您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含笑幾乎已經歇斯底里,虎目之中竟隱隱已有淚光——這淚既為蒼生而流也為自己的無能而流,更為將受世人唾罵的木裡#8226;可而流。

    天下兒女誰最悲,清冷屋前罵娘聲!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木裡#8226;可的眼中也有淚光一閃而過,那多年來刻意裝出來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裝不下去,她猶若夢囈地輕聲說著,面朝著含笑卻像在對自己說,「等你接掌了埃爾德等我跟你父皇隱居草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了……」

    如果含笑此時並非心亂如麻的話那他一定會注意到一點,那就是木裡#8226;可已經是第二次提到以後跟他的「父皇」隱居草原了,所以這一切肯定與他的「父皇」有關,可是他沒有留意,此刻的他心裡所想的僅僅只是該如何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不,您現在就告訴我,為什麼您要背棄您的子民,為什麼!」

    木裡#8226;可忽然臉上一寒,喝斥道:「走吧,離開這裡去做你三王子該做的事情去!」

    說畢,一股勁風由她右手發出,含笑被硬生生地給推出了門外……

    暗黑森林,狼藉一片。

    覺非和獸王依然佇立空中,那貼合在一起的雙掌也未曾分離過,只是在他們額頭卻隱隱現出了一枚六芒星——獸王怎麼也擁有類似於覺非體內的本命星能量?要知道覺非的這股能量可是以魔族大祭師的性命換取的,這世間又有誰能有大祭師那樣淵博的星體知識又有誰具有他捨棄本體星能量的魄力?!

    獸王的身上藏有太多的謎,這些謎團於人是神秘於己卻是無奈,從他的言談中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無奈感時常讓覺非感到他只是一枚棋子——如果獸王都是棋子,那「下棋」的人又會是誰,又有誰去配下這盤棋?!

    額頭六芒星的光芒越發強盛,耀眼賽過日光!兩個人都緊閉了眼,莊重如冥想——不,他們就是在冥想!

    魔法的極致竟然不是飛沙走石不是電閃雷鳴不是毀天滅地,而是樸素無華的冥!想!爭!鬥!

    冥想的世界裡,一片混沌仿若天地初開,兩人在這片荒蕪空洞的空間裡寧然而立,彼此相對無語。

    風,從四面八方匯攏而來把他們兩個的衣衫吹得咧咧作響。

    「只有在這裡才是安全的。」

    獸王忽然這麼說了一句,氣氛馬上就緩解了下來,而覺非卻變得不明所以。

    獸王輕輕笑著,面上帶著一絲友善,一如與覺非初遇時的情景:「只有在這冥想的世界裡才是安全的,三界之內沒有人能聽到我們在說什麼——這也是我之所以會請你到這裡來的原因。」

    「你找我來這裡是想對我說點什麼對嗎?」

    獸王的神情更加淡然,先前的那股冷峻之色蕩然無存,他揮了揮手丟放棄了所有的攻勢回答道:「是的,想對你說一個故事,續接前塵往事的故事。」

    覺非點頭,撤去了週身的神魔氣——混沌的空間頓時變得風和日麗,一片光明,而他們的腳下更是長出了無數的綠草紅花,平坦如埃爾德最廣袤的草原。

    獸王斜躺了下來,手枕著幻化的草地說:「事實上,我請你到這裡來的原因原本不是想跟你講故事而是將你殺死……」

    「這個我知道,要不然你剛才也就不會這麼拚命打我了。」覺非學著他也躺了下來,呵呵笑道,「我所不知道的是你怎麼突然停止了打鬥而想跟我講故事。」

    「因為我發現自己打不過你。」獸王說了句大實話,「如果再繼續打下去那我就必死無疑了——我可不笨,怎麼可能讓自己就這樣死去呢,所以我就放棄了先前的那個打算。」

    「哈哈,你說話也太直白了吧,說得自己像個真小人一樣!」

    「這一輩子說話我難得直白一次,既然有這麼個機會我又為什麼不直白呢?」獸王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自己打不過覺非而歎還是為了一輩子難得直白說一次話而感歎,「你的實力在我之上,所以我認為自己有必要跟你合作一次。」

    覺非心中一動,側過臉盯著他說:「你願意退兵比奇了?」

    「錯,大錯特錯!」獸王彷彿想到了一件極為開心的事,他哈哈大笑地說,「我不會退兵比奇,而是要消失一段時間——至於你的交易,應該會有人跟你談的,四大獸神未必真不管事!」

    覺非再次不解:「那你又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合作呢?」

    「聽了我的這個故事你大概也就會瞭解了,所以,請耐心的聽下去吧!」

    暗黑森林之上,寧立的兩人比鬥氣息再次膨脹,數里樹木再次化為灰燼……

    殺了那些叫我怪物的孩子又逼得自己的父母自殺身亡之後,我茫然不知所措——對於小小年紀的我來說,碰到這樣的情況除了茫然我又能怎麼樣呢?!

    村民們恨恨地看著我,眼裡冒著仇恨的火!

    「殺了我吧,」我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頭,將一抹雪白的脖子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你們殺了我我就可以去找他們了。」

    村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想不到我一個小小孩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個村民拿著一根打獵用的鐵叉走到了我的面前,目露凶光地就想要把我刺死——真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就再也不用被人叫怪物也再也不用因為失去父母而悲傷了——可是在鐵叉快要刺到我的脖子上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嘴裡恨恨:「我不會殺你——不過你要記得,我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父母的死更不是就這樣原諒了你,我們不殺你是要你這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你要記住,你的親生父母是被你活活給逼死的,逼死你親生父母的人是你!」

    如一個天大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小小年紀的我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父母的屍體還有著淡淡的體溫,剛才還鮮活的他們此刻永遠沉睡在了地上,而害死他們的人竟然是我這個他們的親生兒子!

    我再也站立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耳畔卻依然響亮著村民復仇的狂笑還有那逆子的罵聲……

    我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昏下去以至死亡,但是卻很可惜,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床裡——父母的屍身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急得大哭,哭聲很快就引來了一個穿著奇怪的人——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穿的是道袍——而他的臉卻跟我長得那麼相似,完全不像那些村民滿臉的黑毛!

    「呵呵,孩子你醒啦?」那個人和藹地看著我,輕聲說,「你別害怕,你看我是人,是和你一樣的人,比那些獸人可善良、好多了!」

    這些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他們去哪裡了!

    「他們……唉,孩子你別傷心,老道趕到那裡的時候你的父母已經斷氣了,我看你又昏迷在旁所以就沒多考慮就把他們給安葬了——安葬就是把他們埋入土裡的意思,人從土裡來死後回到土裡那他們就能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做人了。」

    我不是很清楚他所講的是什麼意思,但我卻知道我的父母並沒有消失而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所以我的心情也就好了許多。

    然後他就微笑著撫摸著我的頭,我的腦袋開始昏昏沉沉沒幾下就睡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卻已經忘了所有的往事,連父母的死都忘了,甚至連我曾經有過父母的事情也都給忘了!

    那個人讓我跟著他住了下來,他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被人族殺害的,如果我想為他們報仇那我就必須讓自己變得最強,然後他就教了我許許多多的本領——我本不知自己學那些本領是有什麼,直到他有一次回來帶著我出去統一了魔族以後我才知道他教會我的東西叫做魔法——雖然我並不想學那些東西可我還是很認真地學著,因為他告訴我只有我學會了那些本領以後才能去殺滅所有的人族為父母報仇,而我的父母又是多麼地愛我!

    五年吧,大概過了五年的時間他外出辦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山裡。

    十來歲的孩子是很愛玩的,我也不例外,所以等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偷偷地跑出了山。我當然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的,之所以會跑出來僅僅是因為我覺得外面會更好玩。可是當我任著自己的想法朝前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地方——記憶裡從來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卻讓我感到異常熟悉!正在我為這個感覺困惑的時候,那個地方的村民卻拿著武器衝向了我,嘴裡喊著我這一輩子都忌諱的兩個字——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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