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非打量了一遍四周,然後笑嘻嘻地說:「好了王子殿下,我已經在四周佈置了防禦結界,三十米內別人休想能夠闖進來,當然,我們在這邊談話的聲音再大也是沒人能夠聽到的了。」
他剛才好像一直坐在我身邊沒動過吧,含笑吃驚地想,怎麼這麼快手都沒動一下就佈置了一個結界呢?
他在心裡對覺非的評價不禁又上升了一個檔次,甚至於連他說話時流里流氣的味道都一下子變成了他的個人風格。
「那就好那就好,現在局勢緊張,我們還是直接談正事吧。」
覺非點頭示意他說話就是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過來找你,按理說這是我們埃爾德的國事是不允許跟外人說道的。」含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但是每當我想起當初你所說的『唇亡齒寒』,我就不由自主地想過來找你商量了。」
「嘿嘿,我這人別的沒有,說大道理還是比較在行的!」覺非咧著嘴就像個奸商似的說,「至於該不該跟我說那件事呢,現在是非常時期自然是可以行非常之事的了。」
「對,現在確實是非常時期了!」含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決心下得更大了,「不瞞您說,我母后已經決定對亞拉動兵了——我試圖阻止過她,可她卻一意孤行根本就不聽我勸。我曾想過去找我的父皇商量,可是父皇不理政務已經多年,臨到嘴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奈之下只好找到了您這裡,希望您能給我出個主意,該如何才能阻止我的母后。」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眉頭是緊鎖著的,從他的眉眼當中覺非可以看出他的真誠。
「既然王子殿下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有什麼隱瞞,因此咱們該開誠佈公地談上一談。」覺非收起了那份嘻笑轉而以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對於你剛才所說的事我是知道的,並且也正是為此事而來。對於你母后的想法我不甚瞭解,似乎他在跟獸王進行著一筆交易也說不定——但是我卻想像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易能使她不顧人族的利益而做著倒行逆施的事情——我這樣說你的母親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含笑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無妨,木裡?可與獸人合作的事情他也已有所聞,此刻聽他說自己母親的「壞話」雖然感覺上怪怪的倒也算是有心理準備了。
「這就好,我就怕你會覺得我在詆毀什麼之類的,畢竟『子不言父之過非微笑了一下,重新說道,「其實你應該去找你母親好好談一談,興許你們埃爾德出戰與否的關鍵就在你母親的心結——那個讓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的心結!」
「是這樣嗎?」含笑心中一動,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如果真是這樣那人族、埃爾德就有救了!」
接著兩人就開始在那裡竊竊私語起來,神情嚴肅……
二日後,覺非如約飛至暗黑森林外面。
多年過去了可是這裡的環境卻一點兒都沒變過,依舊是那麼地茂密龐大,就連外側那唯一的小酒店也依舊在那裡不死不活地站立著。
獸王還沒來,覺非等了一會兒後就慢慢地走進了這個小酒店。
店裡的夥計見有人來,收拾起了那一臉的瞌睡笑臉迎人道:「客人,您來點什麼?」
「來點酒吧,對,還要紅燒野豬爪和香悶熊肉,記得火舞當初就點的這些菜。」
「好咧,紅燒野豬爪、香悶熊肉各一份!」夥計高聲地唱道,韻味十足,只是不知道就這麼個荒涼的地方,他唱得這麼認真究竟是給誰聽的,緊接著他就捧了一壺酒上來,一邊給覺非斟酒一邊說,「客人啊,您怎麼會到這裡來呢,我們這兒可是好幾天都不大能見到一個人的!」
覺非好笑,心道那你們還開這小酒店在這裡幹嗎。
「約了個朋友在這裡談事情,所以就來了。」
「那您可得當心點了,這裡的猛獸極多,如果您的朋友只有一個那您晚上可千萬要住我們這裡,不然喪了命可不大好!」
「是了,你們這裡還提供住宿的。」覺非不禁又想起了上次到這裡來的情景,如果這小店沒地方住那當時等在外面的那些人可就得露宿街頭了,「不過我們談完事就要走,所以住店的事或許就不行了吧。」
夥計有點自討沒趣地哈了一腰走了,然後在上菜的時候又再次硬著頭皮在那裡大力推介著自己這邊的住宿條件有多好,服務有多周到。
「行,到時候如果要住這裡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夥計聳了聳肩走了,嘴裡嘟囔著老闆這次不能怪我了,反正我已經努力過了,弄得覺非一陣好笑,心道這夥計倒挺有意思的。
他一面輕啜一面望著不遠處的那片森林,嘴裡叫著好酒好酒可還沒等他開始感慨歲月變遷物是人非呢,一直抓在他前襟的魔獸之王小黑卻驀的甦醒了。
自從上次進化實體成功之後它就一直像支小蜥蜴一樣趴在覺非的前襟上昏睡,而覺非每次換衣服的時候也總會把它重新換到新衣服上,以致於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它是他特別喜歡的裝飾品呢。
只是不知道一直昏睡的它今天怎麼突然就醒了呢?
它跳下覺非的衣服,慢吞吞地朝著四周聞了一下然後就爬到了酒杯邊開始快速喝起酒來,樣子憨態可掬。
覺非既好氣又好笑地輕輕拍打著它的頭說:「喂,你醒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就搶我酒喝了?難道你們魔獸裡面就沒有王法了?」
小黑輕瞟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地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酒杯之內,不一會兒那才被覺非嘗過一小口的酒杯就空空如也了。
獸王依舊沒來,無聊的覺非於是就將旁邊的酒壺給高高的舉了起來不讓它喝,嘴裡說道:「別沒禮貌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人……獸也一樣,不打招呼的魔獸是沒酒喝的!」
小黑看著他,用只有覺非才聽得懂的心靈之語回道:「才多久沒見啊,你怎麼就變這麼小氣了?」
乖乖,這可不是它以前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啊,想當初它可是左一聲主人右一聲主人叫著自己的,怎麼才剛進化沒多久就連稱呼都給捨去了?
「別奇怪,我這都是從你那兒學來的……」小黑唧唧地叫了幾聲,聽得出來它是在發笑,「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這個道理了。」
「好嘛,我成帶壞你的惡人了!」覺非大笑,看著它這「無禮」的模樣絲毫也沒生氣,因為它這樣的態度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怎麼突然就醒了呢,難道是睡夠了或者餓了?」
「咯……」小黑打了個酒嗝笑嘻嘻地回道,「是因為渴了!」
然後它就慢慢地爬下了酒桌,身形在爬行之中慢慢變大,等它掉落在地的時候儼然已經變回了巨龍——覺非能看見的就只有堵在自己面前的巨龍尾巴了!
大部分身體早在小酒店之外的的小黑回過了它的巨龍頭再次對覺非笑了一下,說自己回到曾經的地盤了好歹也得進去耍一下威風就直飛入了暗黑森林,那碩大的龍鱗在飛行所帶起的勁風的作用下發出了喳喳的聲音。
「原來它是感受到裡面的暗黑氣息了,」覺非看著它若有所悟地想,「難怪會一反常態地醒了——與自己訂下血之契約的精靈妹妹現在應該依舊住在森林之內,不知道是否該進去看一看呢……要不等這邊的事情都了結了再進去吧,現在進去怕會給她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在這裡思考猶豫著,可店裡的夥計跟老闆卻躲在門後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剛才那條巨龍可是從他身上飛下來的啊,難道我們這是遇見神仙了?!
「夥計,酒沒了,再給添一壺吧!」覺非剛想倒酒卻發現裡面竟然空了,心想肯定又是小黑那傢伙趁跳下桌子變身的時候搞的鬼於是就要添酒,誰知道他喊了半天卻沒人應答他。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覺非見他們貓在門背後不禁不解地說道,「我說我的酒喝完啦,快點再給我添點兒!」
門後二人一個哆嗦,趕緊捧了酒上來,一邊為覺非添酒一邊還在那裡小雞啄米粒似的點頭承認錯誤說:「神仙您別怪我們,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您看這裡人這麼少,如果我沒不這樣做實在是沒辦法混下去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怪罪我們……」
覺非更加不解,心道自己怎麼一下子就變成神仙了。
「什麼東西別怪你們啊,你們有做錯什麼了嗎?」
「沒……」店老闆紅著一張老臉低聲地解釋說,「方纔……方才您喝的酒被我們……兌了那麼一點點的水……」
剛才被自己贊作「好酒」的酒竟然被攙了水?覺非的臉比那老闆還要更紅一分,這不是說他根本就不是個懂酒的人麼?
一旁的夥計看他面紅的樣子以為他動怒了,於是趕緊替自己解釋說:「神仙大老爺,您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們老闆吧。是他吩咐我要兌水進去的,我說就兌三分的水吧,可他非要讓我兌六分進去……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覺非無語,真不知道這夥計是真害怕了還是存心想讓自己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