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戰,硝煙瀰漫!
上萬的人在城外吶喊廝殺,那漫天的羽箭和魔法在低空爭奇鬥艷,衣著獸人軍服的士兵和那布衣戰士正殺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然而異軍突起,布衣戰士中忽然有數十名騎馬者怒吼向天在身體暴漲的瞬間爆發出了無匹的戰鬥力。他們策馬狂奔,所向披靡,刀劍所過之處皆是人頭落地!
那奔湧的戰意如岩漿噴發,一發不可收拾,由於他們的加入,勝利的天平逐漸向布衣戰士這一方傾斜了。
憐荷立於高處遠遠觀望,臉上不時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已經記不清這將是她領導義軍起義後的第幾次勝利,但看到這些曾經被軍隊追殺到走投無路的半獸人們如今在戰場上意氣風發她就感到由衷的欣慰,她終於相信原來憑借自己的力量真的可以改變這些人的命運,也再次肯定了二分之一工會存在的價值。
「會主你猜這次戰鬥要持續多少時間呢?」
身旁一名絕色女子開心地大笑著,她拽著憐荷的衣服猶如打賭般問著。
「說不準,或許再有個半天就可以結束了吧,」憐荷搖頭輕笑,看這女子的眼神卻越發變得欣賞,「你是他們的統帥,我想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又何必在這裡問我這個剛來的人呢?」
「呵呵,我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嘛!」女子眨著眼睛說,「如果清荷姐姐在這裡就好了,我可以像以前那樣拿它跟她打賭,可惜她卻不在!」
似有萬千思念,女子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那剛才還神采飛揚的眼睛中竟流露出無限的孤獨。
「清荷將軍現在恐怕也在攻城吧,再有四座城池我們就可以把西南版圖給整個吞過來了,到時候你也就能跟她見面了。」
「是的,再有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見面了,然後我就能跟她一起去找覺非哥哥!」女子眼神一亮,說話間又露出一絲狡黠,「所以我們先打個賭好了!你剛才說還要半天時間對嗎?嘿嘿,那就算你賭半天好了,那我就押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必定攻城成功!」
正說著,獸人部隊似乎抵擋不住義軍的強攻忽然鳴金撤回了城門,而那城門也緊緊關閉了。
憐荷看了呵呵一笑,既是為了自己士兵的英勇也是為了自己打賭的勝利。
「他們現在連城門都關了,我看再給半天時間也未必能攻下來吧?」
言下之意就是說一個小時完成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女子晃了晃右手食指說:「我糾正你一個錯誤,那就是城門關了對於別的人來說的確就意味著戰鬥的暫停,不過對於我卡布衣來說卻未必了!我可以保證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將這場戰鬥結束掉,你相信不?」
「呵呵,但願如此。」
「哈,你好像有點不大相信嘛——這樣最好了,如果我贏了那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卡布衣眼珠子一轉,說道,「至於什麼事情我先不告訴你,到時候再說。」
憐荷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不忍心打擊,於是點頭說行。
卡布衣嘻嘻一笑,從身上掏出一面令旗,揮舞間鼓聲震天,一道五光十色的火焰直飛沖天,爆發出璀璨的煙花。與此同時那些布衣戰士們則列隊待陣,由盾牌手護著排在城門外,聲勢浩大。
憐荷不明所以地看著卡布衣,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而卡布衣卻在那裡輕笑著,依舊自信滿滿。
城內忽然響起一陣魔法爆炸的聲音,緊接著又傳出了劇烈的打鬥聲!
憐荷抬眼望去,城牆之上竟人影惶惶並不斷有人從上面墜了下來。
「攻城!」
卡布衣一聲令下,自己率先騎著魔獸飛奔了過去,而那些戰士們更是抬來了破城門用的巨木在那裡猛烈地撞擊——
一下,兩下,三下……每撞一次那厚重的城門便鬆了一分,在巨木撞擊了九次之後城門終於被撞開,一眾戰士速度迅捷卻隊列整齊地轟然而入,跟城內的獸人士兵再次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半小時後,戰鬥毫無意外卻又出人意料地結束了,布衣戰士攻下了這座城池。
憐荷一面查看著手下遞上來的傷亡報告一面不解地問卡布衣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後者順手就招來了一名路邊的老百姓讓他解釋給她聽。
「稟會主大人,我等千餘人奉命於前日、昨日化裝成商旅分四批潛入此地,只待信號一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城內牽制住敵人,為大部隊的進攻做好準備。在卡布衣將軍的英明領導下,屬下等幸不辱命!」
「幹得漂亮!」憐荷誇讚了他幾句後轉過臉輕輕笑罵卡布衣道,「看不出來小丫頭你年紀不大鬼點子倒是挺多的嘛!」
「我這可不叫鬼點子,這是戰術,兵不厭詐的戰術!」
二人在嘻笑中開始驗收著戰利品,只是不知道獸王看了這情景會怎麼想……
另一方面,清荷所率領的部隊在成功吸納西面起義軍的同時也攻克下了三座城池,此刻正馬不停蹄地朝東南方向進發以期在最短的時間內與卡布衣分部會合。
在這兩支隊伍的鼓舞下,比奇大陸各地的革命戰爭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其範圍甚至已經開始擴展到四大獸神的「封地」並在不斷地蔓延著……
獸王一直在關注著獸人內部的情況,即便現在他親征在外對那裡的事情也是瞭如指掌,或者說這樣的情況他早就已經預計到了。可是既然如此當初他又為什麼非要御駕親征呢?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甚至連他本人偶爾想起也只是無奈地笑笑。
他還記得自己初登位時跟四大獸神所做的約定,約定說在可控制的情況下自己絕對不會動用他們的勢力,可現在這個情況是否還能算是可控制的呢?他不知道,因為在出征前的那個晚上他曾經親筆寫下了四封書信分別送到了獸神的手裡,請求他們在自己親征的這段時間裡能幫忙「看」一下比奇,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卻依然沒有他們的答覆!他坐在臨時建起的行宮裡單手支著頭在那裡想著對策,卻不料一名貼身侍衛忽然走了過來。
「王,埃爾德皇后木裡?可派人求見。」
「難道人族已經妥協了?」獸王一喜,之前的煩惱一掃而光,「快快傳見!」
一名身著埃爾德軍服的高級士兵弓著要快步走了進來,跪倒在地高聲頌道:「埃爾德特使感量參見獸王陛下,願陛下千秋萬世一統天下!」
「起來說話吧,」獸王一向對這些虛無縹緲的頌詞不感興趣,他擺了擺手說道,「木裡?可派你來所為何事,是否她已經促成那件事了?」
特使感量的聲音忽然變得急切:「陛下,大事不妙了啊!」
獸王一驚,心道不會又有什麼變化吧。
貼身侍衛見獸王的眉頭皺緊心知他已動怒,於是怒斥道:「什麼大事不妙,你趕緊說就是了,何必如此大呼小叫!」
「稟陛下,這次完了,割地求和之事非但沒有促成,如今我們皇后還暴露了身份,我們埃爾德此時的境況可以說是四面楚歌啊,請求您派兵支援!」
「什麼?!」獸王果然大怒,那輕易不變的笑臉也在這一聲大吼中變得滿是慍色,「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呢,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有多糟糕?!」
感量被他的怒喝聲嚇得渾身直打哆嗦,雙腿一軟又重新跪倒了下去。
「這不能怪我們皇后殿下,當時眼看著美斯女皇就要屈服了,誰料半路上卻殺出了一個人來把她老人家的計劃給全盤打亂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個人正是不久前盜去我們兵器的人!」
兵器被盜之事獸王前幾天才知道,為此他還處決了幾名知情不報的將領,想不到這個時候竟有人還敢舊事重提,他充滿慍色的臉不由變得猙獰無比:「說下去,你們可否查明那人是誰!」
「覺非?夜,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魔法師,雖然魔法有些厲害倒也不足為懼。」
聽到覺非名字的時候,獸王的臉色明顯又變了一變,但一心想要完成木裡?可所給任務的感量卻沒有留意到,他繼續說著:「我們皇后殿下已經在亞拉古國佈置了數十處兵力,只要您調出十萬人馬由亞拉西面進攻擾亂他們的陣腳,那不出一月我們就可以將亞拉拿到手了。她還說雖然這次她的身份暴露了但也未嘗不是好事,畢竟時機已經比較成熟……」
「呵呵……」獸王忽然一陣冷笑,笑得感量打住了話頭不安地抬眼看著他,「時機已經比較成熟?你回去好好問問她,真的是這樣嗎,嗯?!」
「這?」
「如果她依舊這麼不清醒,說不得要我親自去會他一會了!」
獸王冷冷說著,卻不知道他親自要會的人是木裡?可呢又或者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