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城原屬於亞拉古國,因為地處遠北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武術的發展,魔法在這裡就更無從談起了。
這一回,他們終於在學院軍小分隊的隊員身上見識到了魔法的瑰麗,其內心的渴望是不言而喻的——試想,在這樣一個動盪的年代裡有誰不渴望擁有足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能力呢?魔法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之一!
因此才有了這麼多人聚集在覺非房門口的一幕。
覺非淡淡地看著這些孩子,說,「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第一,我從未對誰說過自己懂得魔法;第二,即使我魔法高強那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第三,魔法並非人人都適合,如果你具有了使用魔法的能力那你就必須要履行起一個強者的責任——瓦罐還會井邊碎呢,更何況戰場上的人們!難道你們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上前線麼?!」被他這樣毫無情面地一陣追問,人群中的家長們個個面紅耳赤情緒激揚,作為代表的艱布殤在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後回到了原位說,「是那些當兵的人說您會魔法的,而且剛才您不用手就把那個士兵給推倒了,所以我們是很相信您會魔法的!而且我們來見您之前也準備好了豐厚的學費,只要您答應教授這些孩子,我們除了給您學費外您以後在我們手上購買火雲石也會得到最大的優惠!至於說到讓這些孩子上戰場的事,雖然我們都是鄉野粗人不懂得大道理,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的道理還是懂的。如果國家都沒了那我們這些小家還有存在的可能嗎?就像現在,我們的火雲石出售給普通老百姓的價格就是軍隊採購的十倍還多——不是因為國家給我們下達了硬性規定,而是我們自願降低價格的,這也算我們為國家做的一點小貢獻了!」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的這一番慷慨激揚的言論給感染了,變得手舞足蹈起來。
覺非聽了卻不為所動地轉過了臉,語氣平淡地說道,「參軍是報國行為沒錯,可如果一個國家的所謂尊嚴是靠人牆和鮮血來澆鑄的,那你還同意嗎?喪權又如何,不過是換了個主子當家,你我不也一樣生活嗎?你以為以暴治暴就能獲得美好生活?」他這番話可以說是十分的大逆不道,普通人別說是把它說出口了,哪怕是想想也都是不敢的。果然,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的面部表情就發生了變化,由原先的興奮轉變成了恐慌,極度的恐慌!
艱布殤冷汗淋淋地乾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沒事的話我就先休息了。」覺非下了逐客令,雖然這裡是艱布殤的家,也雖然現在離他起床不過一柱香的功夫。
眾人如釋重負,深歎了一口氣退了出去,這口氣也不知道是為這無藥可救的人所歎還是因為自己的子女從此不能再拜這人為師了。
沒吃早飯覺非就一個人單獨走了出去。
記不清三年來這樣的早晨經歷過多少個,但那醉酒的渴望卻一次比一次強烈。他有時候也會想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就成酒鬼了,可更多時候他所想的卻是該如何讓自己完全醉倒再也不用去理會那麼多的思念那麼多的悲哀。
太陽雖然才剛剛升起,但氣溫卻已經很炎熱,這裡的商家習慣了晚開門,所以雖然他出來得不算早但街道依然還很冷清,路上沒多少的人,有的只是街的兩旁所殘留的垃圾,那是昨晚這裡的居民狂歡所丟的,在清潔工人出來收拾之前它們還要在烈日的照耀下散發很長一段時間的惡臭。
走在這樣的路上,任誰也是開心不起來的,更何況覺非心情原本就不好。他厭惡地揉了揉鼻子加快了腳步,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看見的那個酒鋪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是的,那個酒鋪就在前面。
看到它他彷彿看見了人生的希望,再次加快了腳步一伸手就把虛掩著的門給推開了。
「哪個酒蟲又氾濫了?」店主帶著疲憊的聲音大聲說道,「打烊了啊,要買酒下午再來!」覺非嘿嘿冷笑,冷不丁地從手裡拋出了一枚金幣丟在桌子上發出了特有的脆響。
店主聽到聲音眼睛一亮,光著上半身就跑了出來趕緊把那金幣給收了起來,邊咬邊瞧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客官,您是要買什麼酒呢?」「醉人的酒!」店主一聽,呵呵笑道,「客人您可說笑了,我們店裡出去的酒可全都是正宗不摻水的,您要可以喝醉人的酒那還不滿店的都是?」「少囉嗦,把你店裡最烈的拿過來就是了——記住,如果裡面放了水,你就……」「不會不會,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去!」店主興沖沖地跑進了倉庫,對於他來說能在大清早的就做到這麼一筆大買賣絕對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等他走後,覺非便如石像般站定,把整個人都埋在了店裡散發的濃濃酒香之中。他不記得自己究竟在這三年當中走過幾個城市,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他首先要光顧的就必定是酒鋪,彷彿只有進了酒鋪喝到了酒他才會有安全感。
遊走在陌生的城市裡少了熟人的麻煩少了睹物思人的痛,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怕想家怕想她,更怕在魔界裡自己會發瘋!
這樣的痛不是每個人都會懂得的,如果可以選擇那他寧願選擇自己是個弱智,自己也從未擁有過該死的魔法,更不希望自己會有那麼多的離奇遭遇——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即便生活在世界的另一個頂端從未相識也可以!
可是不行,他只能喝酒,只能把自己麻醉在酒精裡,讓每一個細胞都半死不活。
接過店主遞來的酒,他狠狠地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
「挺刺口,很好!」接下來就是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自己喝醉了,覺非心想,進城口邊上的那條小巷子不錯,似乎還是條死胡同。
他邊喝酒邊慢慢朝城門口走去,就像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一樣慢慢的。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這裡並不清淨,一大早的就有人在這裡高聲呼救,並且是個女人。
覺非麻木地朝那邊看了看,掂了掂酒就準備離開重新找地方去了。這樣的場面三年來他見過無數次,因為戰亂當官的有時候都跟強盜差不多更別指望那些有賊心更有賊膽的真正盜賊不做賊了,在小道上攔路搶劫的事多的是。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雖然這裡還算僻靜但畢竟緊靠城門,敢在這裡搶劫的人也算大膽了。
他這樣想著就準備走了,可就在此時那幫歹徒竟發出了該死的淫笑,而那女人的求救聲音也開始變得近乎絕望。
當年,她也是這般絕望吧?【沸騰文學整理收藏】
胸口猛地一痛,那被酒精埋在心底的記憶突然冒了出來,所有的情節全都倒放快速刺痛著他的傷口,刺得他氣喘吁吁!
「住手!」他終於再也無法忍下去了,一股霸道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赤紅的雙眼仿若魔鬼!
「你……你是什麼人?!」歹徒看到這麼一個恐怖的人心底也直發毛,在看了看自己這邊有整整五個人而他卻只有一個時心裡才算穩了下來,「你沒看到老子們在辦事麼,敢壞我們的好事不想活了?!」覺非根本就沒有理他說的話,他只盯著那女的看,她的神情是那麼的絕望,顫抖的身體彷彿一隻待宰的羔羊蒼白。
他慢慢地逼近,嘴裡含著一口酒,很烈。
眾歹徒看他不說話又一身的酒氣於是止不住地就笑了,其中一人更是繼續脫起了自己的褲子說,「別理他,一個酒鬼有什麼好怕的?這小娘們長得不錯,西皮嫩肉的,咱們兄弟幾個也很久沒嘗腥了,今天就好好玩她一次!」說畢,他就伸手暴力地扯開了那女人的衣服,她胸前嫩白的肌膚一下子全都露了出來,在烈日的照耀下竟是那麼地奪目!
眾歹徒全都嚥了一口口水,心想今天總算逮著個正點的了,老子今天有的樂了!
可誰曾想,誰曾想女人那嫩白奪目的胸前肌膚上突然多了一灘鮮紅的液體,讓人感覺更加得奪目!
血腥味頓時滿鼻,這幾個吃過早飯的歹徒聞到後一陣噁心,直瞪瞪地望著那裡卻無論如何在女人身上都找不到傷口,直到先前那個脫了褲子的男人倒下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他的脖子被開了一道口,鮮血正是從那裡射出來的,一個優美的弧線過後正好灑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而那個酒鬼卻正一步一步地朝自己幾人走來,每一步都敲擊在他們的心上,彷彿地獄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