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王樸有心想在上朝面聖之前先巴結幾個皇親國戚或者朝中閣臣,可沒有崇禎帝的聖旨他根本就進不了城,內閣次輔周延儒和兵部尚書陳新甲也有心結交王樸,可他們同樣沒敢私自出城造訪,因為崇禎帝對朝臣結交外鎮總兵是極為忌諱的。
次日中午。
廣渠門外,王樸行帳。
王樸褪去鎧甲,在陳圓圓的服侍下披掛起崇禎帝御賜的大紅朝服,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精神,這套大紅朝服可是有講究的,只有各都司的都指揮使,五軍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以及佩掛將軍印的外鎮總兵才有資格穿。
王樸雖然還沒有正式佩掛將軍印,可誰都認為那是早晚的事。
「怎麼樣?」王樸得意地轉了兩圈,問陳圓圓道,「娘子你覺得怎麼樣?」
陳圓圓嫣然一笑,說道:「相公穿上這身朝服可真威風。」
「那是當然。」王樸挺了挺胸,大言不慚道,「你家相公可是天下最年輕、最英俊、最風流倜儻、最卓爾不凡的大將軍,就憑你家相公這副身板,就算身上穿的是乞丐裝,那也不是一般的威風。」
「嘻嘻。」
陳圓圓忍俊不禁,笑得連眼睛都成月牙兒了。
王樸怦然心動,向陳圓圓勾了勾手指,淫笑道:「娘子你過來。」
「不要。」陳圓圓羞得粉臉通紅,「現在大白天的,再說小七他們還在外面呢。」
兩人正打情罵俏時,帳外忽然響起小七的聲音:「將軍,您換好朝服了沒有?萬歲爺派來的欽差可是就快到了。」
「就來。」王樸扭頭吼道,「催什麼催,催命啊?」
陳圓圓在王樸身上輕輕推了一下,柔聲道:「相公,快去吧。」
「行,讓相公親一下就走。」
王樸說完摟過陳圓圓的嬌軀,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使勁地吻了一口,雙手也趁機在她滾圓的翹臀上胡亂摸了兩把,直惹得陳圓圓吃吃輕笑,王樸這才得意地淫笑兩聲,哼著山西小調出了行帳。
帳外,常延齡、李祖述、小七、刀疤臉、甄有才等人已經到齊,就等他一人了。
王樸問道:「刀疤臉,弟兄們呢?」
刀疤臉道:「都在營外列隊呢。」
「倆建奴呢?」
「也押到營外了。」
「沒死吧?」
「死不了,李老爹天天給他們吃人參燉肉,滋潤著呢。」
「這就好。」王樸大手一揮,朗聲道,「弟兄們,走!」
王樸帶著常延齡等人慢騰騰地來到營外,只見兩百來號家丁已經披掛整齊,列成了整齊的兩行縱隊,隊列中間押著兩輛大囚車,囚車裡押的自然就是皇太極還有代善,兩人的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就是眼神相當不友善。
還未出營門,從官道上就開來了一隊大漢將軍,簇擁著一名身穿大紅錦袍的太監,站在王樸身邊的常延齡臉色一變,低聲說道:「大哥,這位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公公,他是萬歲爺身邊的紅人,秉筆太監王承恩。」
「王承恩?」
王樸聞言心頭一跳,喜歡歷史的他怎可能不知道王承恩,這貨就是和崇禎帝一起呆死煤山的大太監啊,幸好王樸早有準備,兩步搶上前來,藉著握手的時機不著痕跡地把一尊玉佛塞進了王承恩手裡,這玩意可是從建奴皇宮裡搜出來的,怎麼也值個幾萬兩銀子。
「王公公,您老人家辛苦了,嘿嘿。」
王承恩掂了掂袖裡的份量,臉上立刻笑開了花,諂笑道:「咱家跑一趟廣渠門算得了什麼呀,王總兵帶著一支孤軍殺入遼東,把建奴攪了個底朝天那才叫真辛苦,那才叫真英雄!咱家生平從沒服過人,可今兒卻不能不佩服王總兵您吶。」
王樸趕緊賠笑道:「哎喲,公公您言重勒。」
王承恩道:「王總兵,那咱就進城吧?」
王樸趕緊肅手道:「王公公您先請。」
「這可不成。」王承恩急搖頭道,「咱家可是奉了萬歲爺之命來迎接王總兵的,今兒您是主,咱家可不能搶了您的風頭,您先請。」
兩人推辭了一番,王承恩執意要讓王樸先行。
王樸無奈只得策馬先行,一行人快到廣渠門外時,南京城外那壯觀的一幕在北京城外再次上演,數十萬百姓將城裡城外的官道兩旁擠了個水洩不通,只不過北京是天子腳下,這次沒有勳戚和官員出城迎接罷了。
王樸和手下的兩百多家丁再次享受到了大明百姓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至於皇太極和代善,則再次領略了大明百姓汪洋大海般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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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殿。
崇禎皇帝和文武百官正在進食羹湯。
因為崇禎皇帝今天要在皇極殿午朝,所以早朝也改在了皇極殿一併舉行,文武百官從五更天起便在午門外排隊等候,到現在粒米未進,一個個早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幸好崇禎帝早早地讓御膳房給百官備下了羹湯。
百官剛剛享用完羹湯,派去傳旨的王承恩就回來了。
崇禎帝剛用完羹湯,一抬頭恰好看見王承恩一溜小跑進了大殿,不由問道:「承恩,王總兵來了嗎?」
王承恩哈著腰,喘息道:「萬歲爺,在殿外候著呢。」
崇禎帝欣然道:「宣。」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一聲,轉過身來扯開嗓子喊道,「萬歲有旨,宣……大同總兵王樸覲見……」
侍立在殿外的兩名太監趕緊傳話:「宣……大同總兵王樸覲見……」
大殿裡的群臣紛紛停止了竊竊私語,一個個側著頭往殿外望來,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道矯健的身影踩著正午的陽光緩緩踏上了金階,那一身大紅的將軍袍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彩,幾欲迷亂百官的眼神。
王樸照著王承恩吩咐的禮節,大步進了金殿然後跪倒丹墀,頓首高呼:「臣大同總兵王樸,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帝欣然道:「愛卿平身。」
「謝萬歲。」
王樸頓首再拜,然後起身昂然立於殿上。
文武百官的目光便刷地聚焦到了王樸身上,坐在龍椅上的崇禎帝輕輕頷首,在心裡暗暗喝了聲彩,這王樸果然是年少英俊,相貌堂堂啊。
崇禎帝道:「王愛卿,你率千騎孤軍深入遼東,一舉摧毀了建奴老巢,還生擒了奴酋皇太極,給予建奴前所未有之重創,此戰可謂自有遼事以來最重大之勝利,大長我大明國威、軍威;不久前又率軍剿滅了為禍山東的白蓮妖孽,收復濟寧,疏通漕路,愛卿真可謂是戰功赫赫,朕甚欣慰,朕甚欣慰哪。」
「萬歲。」
王樸從懷裡摸出一個黃綾包裹,高舉過頂朗聲稟道:「臣還替萬歲爺,替大明帝國找回了一樣失落已久的寶物。」
傳國玉璽事關重大,非同小可,這樣的寶物王樸是絕對不敢私藏的,不但不能私藏,還要在見到崇禎帝的第一時間上繳,否則就很容易被朝中的御史言官參一個私藏國器的罪名,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