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啦數聲,宛兒那薄薄的衣衫已是在飛揚的大手撕拉下變成了一條條的碎布條,零亂地散落在地上,宛兒卓立在燈下,雙眼緊閉,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那是夾雜著期待、幸福、傷心、恐懼的混合體。此時的飛揚,早已沒有了平時那溫文的面容,沉穩的性子,鼻中呼呼地喘著粗氣,雙眼血紅,面容竟然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在飛揚雙手不斷地撕拉下,垂手而立的宛兒很快就只剩下了貼身的一件小肚兜,紅紅的肚兜下,一雙蓓蕾傲然挺立,微微泛著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瀑布般的黑髮披散在肩上,將宛兒的面目遮去了大半。
已是變得野獸般的飛揚嗷的一聲低吼,雙臂一振,身上的衣物已是呼的一聲,四散而開,全身赤裸的他一縱身,已是將面前如同一隻待宰羔羊的宛兒緊緊地摟在懷中,如同鐵箍的雙臂將宛兒幾乎勒得喘不過氣來,她努力地抬起自己的頭,嘴大大地張開,拚命呼吸著,一張一合的鼻翼上,幾滴小巧的汗珠滾滾而下。
啊的一聲驚叫,宛兒緊緊地皺起眉頭,卻是飛揚一張口,竟然咬在她的白嫩滑膩的香肩上,嘴裡叨起肚兜的繫繩,大頭左右搖擺,意圖將它扯斷。崩的一聲,細細的繫繩終於禁不住這樣野蠻的拉扯,斷為了兩截,紅色的肚兜枯葉一般飄落下去,雪白的胸脯一下子全都暴露在飛揚的面前,喉中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雙大手猛地覆蓋在了胸前軟玉身上,宛兒嚶的一聲,整個身體已是如同樹籐一般向面前的男子身上纏去,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房中的油燈那跳動地火苗猛地彈動了幾下,突地熄滅下去,屋中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只餘下那粗重的喘氣聲和讓人眼紅心跳的似哭似笑的呻吟聲。
***通明的皇宮東大門那巨大的門洞中,六王爺哪顯眼之極的馬車踏著清脆的馬蹄聲走了出來,四匹渾身雪白的峻馬步調一致,雖是一路小跑,卻並不讓車裡的人感到有絲毫的顛簸。六王妃笑吟吟地看著林鈺,道:「林姑娘,今日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想收你為乾女兒,為何你竟然堅決不肯呢?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別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林鈺聞言苦笑一下,不由想起現在遠在大同的父母,當年自己哪個一心想陞官發財的父親為了討好一個裴立新,立馬就將自己賣了,讓飛揚一家家破人亡,遺恨終生,要是知道現在只要自己肯點頭,就能立馬當上一個郡主的父親,不知會作何感想。
嘴裡卻說道:「林鈺只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女子,哪配娘娘如此厚愛?這會讓小女子折壽的!」
六王妃何等聰明伶俐之人,看著林鈺的臉色,腦中微微一轉,已是明白了面前這個姑娘的心事,不由暗自點頭,林鈺外表柔弱,其實內心剛烈之極,這大概是從小生在官宦世家,熟讀烈女傳等書,所受的家教有關,倒是想不到林德海利慾熏心,卻是生了一個出自污泥而不染的好女兒。幾人不再言語,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六王妃揭開窗簾,望著黑沉沉的夜空,腦子中卻是想著不知那董宛兒能否把握住自己苦心為其創造出來的機會,只要她不笨,應當想到自己是有意將林鈺引開的罷?回望一眼臉上平靜如水的林鈺,心裡不禁湧起一鼓歉意,自己為了飄飄的念想,設下了這等圈套,只是又讓這個苦命的女子又要墜入痛苦的陷阱中了。
馬車靜靜地在街道上行走著,除了馬車兩邊護衛的腳步聲外,萬籟俱寂,蟲子的鳴叫聲聲聲可聞,林鈺心潮一陣湧動,今日又將自己最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重提一遍,不禁有些感傷,自與飛揚重逢之後本已逐漸淡忘的往事又一一在心中閃現,此時的她突然特別地想念起飛揚,也許此時只有依偎在飛揚的懷中,才能讓自己的內心感到平靜吧!
「停車!」林鈺突地叫了起來。馬車平穩地停了下來,六王妃神色不動,問道:「林姑娘,這麼晚了,你還是和我到王府中去過一夜吧!現在的上洛,可並不平靜啊!」
林鈺微微一笑,道:「今天就不去打擾王妃了,我還是回聽濤居去罷。我想沒有哪個宵小,敢瞎了眼睛,來打我的主意的!」
飄飄嚷道:「林姐姐,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王府吧,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今晚我倆低足而眠,好好了聊一聊不好嗎?」
林鈺伸手撫摸著飄飄的秀髮,道:「飄飄妹子,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有什麼話,還怕沒時間跟我說嗎?」
六王妃眼見林鈺去意甚堅,點點頭,隨手拿起馬車一角的一個食盒,道:「這些都是皇后娘娘賜的一些點心什麼的,拿回去給飛揚嘗嘗罷,等閒人等,是很難吃到這些東西的!」
伸手接過食盒,林鈺抱拳身六王妃一揖,說聲告辭,身子一閃,已是出了車箱。六王妃撩開車簾,看著一身白衣的林鈺的身影在街道兩旁的屋頂上一閃,已是遠遠的躍了出去,片刻之間,已是融入了一片黑暗當中,再也瞧不見身影了。
飄飄嘟起了嘴巴,埋怨道:「這個林姐姐也真是的,難道一天都不肯離開飛揚大哥嗎?不過出來半天,就急巴巴地趕回去?好像生怕雲大哥被人搶走似的?」
六王妃微笑道:「哪也說不定啊?雲飛揚倒的確蠻有女人緣的。不看得緊一點怎麼行?」
飄飄哧地一笑,將身體依偎在六王妃溫暖的懷中,閉上眼睛,道:「有時間真想問問林姐姐,她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雲大哥對她那麼死心塌地的?」六王妃淡淡地笑道:「這有什麼難的,說一定啊,今晚你就有機會了!」
飄飄奇怪地道:「今天?今天林姐姐不是已經走了麼?那裡還有什麼機會?」
六王妃微笑不語,臉上一片神秘莫測的神色。
林鈺此時的心裡不知為何卻是極端地想念飛揚,想念他哪寬厚溫暖的胸膛,只想快快地趕回聽濤居,依偎在他的懷中,傾聽他哪激烈的心跳,撫摸他哪強健的肌肉,似乎只有這樣,心中才能平靜一般。
寂滅心經運轉開來,林鈺宛如一條白色的幽靈,風馳電掣地向聽濤居中飛來。躍進聽濤居那高高的圍牆,心中才舒了一口氣。邁步向內走去。
「什麼人?」黑暗中閃過兩個人影,手中的鋼刀在夜色中閃著寒光。
「是我,林鈺!」林鈺邊答邊毫不停留地向內走去。
「啊,原來是林姑娘,還以為姑娘今夜不會回來了呢?」黑暗中一人走了出來,卻原來是馬維。
「馬大哥今晚當值啊?」林鈺客氣地道,馬維和飛揚的關係非同一般,林鈺雖然不大理會人,但對馬維卻一直是禮敬有加的。
「是啊,雖說這裡非常安全,但總是不能掉以輕心的!」馬維點點頭,說道。對於這位當年的大小姐,馬維也是心裡對其有一種特別的感情,看到她與飛揚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的心裡也著實高興。
林鈺向著對方微笑一下,腳步不停,已是消失在房屋的拐角處。走進飛揚的小院子,卻是看見屋中已是漆黑一片,不由在心中笑罵一聲:「這個懶鬼,平時都是睡得極晚的,怎麼今天還不到三更,就已是蒙頭大睡了!」
身子一掠,已是來到房門前,舉手就欲向門上敲去,忽地停了下來,臉色變得一片雪白,身形也是搖搖欲墜,舉起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呆在了當地。屋中的聲響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此時的房中,仍然是春色無邊,身無寸縷的飛揚目光散亂,跨騎在一絲不掛的宛兒身上,不住地聳動著身體,身下的宛兒,一頭黑髮散亂地披灑在床上,細碎的銀牙緊緊地咬著嘴唇,兩手無力地在半空中徒勞地抓撈什麼,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青紫印痕,一對玉乳在飛揚在的大手下變幻著各種形狀,渾身上不早已被汗水浸得透濕,喉中發出一陣陣呻吟聲,兩條修長的腿緊緊地夾著飛揚的腰身,隨著飛揚的動作而整個人在床上顫動。
飛揚忽地低低地吼了起來,上身俯將下來,腰身猛地大幅度地運動起來,劇烈的衝刺動作讓身下的宛兒終於忍不住意亂情迷,忘情地呼叫起來。兩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背脊,竭力將飛揚抱得更緊,終於,飛揚身子一抖,渾身麵條一般地軟了下來,雙眼一閉,已是沉沉地睡去。
輕輕地將仍然趴在自己身上的飛揚小心裡挪將下來,平放在床上,看著渲洩完了的飛揚沉沉睡去的模樣,宛兒的眼中充滿了愛憐,雙手輕輕地自飛揚那強健的肌肉上一一滑過,將自己的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眼淚忽地一串串地掉下,順著飛揚的胸膛滑將下來。
房屋外的林鈺一步步向院內退去,整個人呆若木雞,臉色比天上的明月還要雪白,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手中的食盒啪的一聲掉下地來,盒蓋打開,精美的點心散落了一地。只覺得心中似乎在這一瞬間壓上了一大塊千斤巨石,沉悶之極,想哭,卻是沒有一滴眼淚,想叫,嘴中卻是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眼中金星亂冒,只覺得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都彤然倒塌,自己的眼前儘是一片無邊的黑暗。心中一時不由萬念俱灰。
讓林鈺萬萬想不到的是,她此刻的心情卻正好是符合了她所練的寂滅心經的心法,當初林鈺練成寂滅心經是在以為飛揚以死的情況,對生毫無所念之下念成的,今日對她的打擊,卻是猶勝當年,一時之間,萬念俱灰的她,寂滅心經卻是瘋狂地自行運轉起來,一瞬間已是衝破了她的任督二脈,全身的功力在一瞬間竟然開始暴漲,不到乍刻功夫,沒有運功疏異的寂滅心經在無可奈何之下,開始自行向外發散,林鈺的身體周圍溫度驟跌,一片白濛濛的霧氣以林鈺為中心,向外擴散著,空氣中的水分開始結成冰晶,叮叮地掉下地來。
房中的宛兒忽地覺得一股寒氣自門縫、窗隙中一絲一縷地鑽進來,身體微微一縮,她心中忽有所感,伸手拉過一件飛揚掛在床頭的長袍,披在身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看向院內,於是整個人都僵在了哪裡,看著院內白霧繚繞,形狀怪異的林鈺,一動也不能動,就似一個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被大人當場捉住一般,心裡一片亂麻。兩個女人一裡一外,都是呆若木雞,互相瞪視著。
瘋狂運轉的寂滅心經終於開始慢慢減緩,向外散發的霧氣也越來越淡,林鈺慢慢地恢復了知覺,只是看向宛兒的雙眼似乎是越來越冷,手一伸,夜雨已是嗆然出鞘,手慢慢抬起,劍尖上細細地劍芒閃爍不定,二人雖然相隔甚遠,但那冷冰冰的劍氣卻是已觸及到了宛兒,嘶嘶的聲間響起,披在身上的布袍裂開一道道小縫。宛兒閉上眼睛,身體卻是極度地放鬆下來,臉上甚至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在林鈺逼人的劍氣之下,宛兒身的的布袍一片片飛起,雪白的肌膚上哪青紫的印痕在月光下顯得是哪麼地明顯。
林鈺的身體突地劇烈地抖動起來,猛地劍尖觸地,林鈺仰首向天,尖叫起來,尖叫聲中,兩行清淚帶著月亮的光輝,一滴滴砸在地上,濺起一點點塵埃。
整個聽濤居震動起來,無數的人影開始向這裡湧來,當值的馬維第一個踏進了這個小院,眼前的一切讓這個漢子一下子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隨著聽濤居中猛虎幫的高手越聚越多,但眾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傻了眼。
兩個女人,一個屋裡,一個屋外。林鈺手執長劍,身周數丈之內,寒氣逼人,屋中,宛兒衣不蔽體,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切,就是傻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知為何幫主竟然不露面。
仰天長嘯的林鈺似乎得到了一些發洩,身體漸漸地恢復了平靜,鳳眼轉動,冷冷地掃視著四周,眾人都不由得渾身發冷,那一雙本來俏麗有神的眼睛此刻似乎全變成了銀白色,眼中已是沒有了一絲生氣。
眾人不由得都是後退了一步。只有馬維向前踏上一步,道:「大小姐……」一語未畢,林鈺已是縱身而起,整個身形在空中一個轉折,飛出了這個小院,身形一起一落,直向大門飛去,馬維大叫一聲:「大小姐留步!」飛一般地趕上去,但此刻林鈺的武功又怎麼是馬維能比似的,飛身追出去的馬維只看到身在半空中的林鈺伸手一按,兩扇巨大的包著鐵皮的大門已是無聲地飛了也去,在空中被震得粉碎,紛紛揚揚地落下地來,林鈺的身形一閃,已是無影無蹤了。
院內,尚沒有反應過來的眾人依然呆立在當地,看著宛兒,不知如何是好!宛兒微閉雙眼,後退一步,掩上了窗戶,將一眾人等全都丟在了外邊。
馬維踏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回來,看著眾人都是依然呆子一旁,房中已是傳來了宛兒隱隱的哭聲,不由大吼一聲,「都給我滾回去!」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飛一般地退出了這間小院,馬維回過頭來,看著緊閉的房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也是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聽濤居中的不眠之夜。
回到六王府的飄飄,一翻洗涑之後,躺在床上,卻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中一時閃過飛揚微笑的面孔,一時又閃過林鈺那絕色的容貌,一時又出現了宛兒哪清麗的身形,不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拉過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心中亂成一團,實是不知怎辦才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反晌,方才迷迷糊糊起來。
窗戶突地吱呀一聲響,武功已是今非昔比的飄飄猛地坐了起來,抬眼看時,不由嚇了一跳,明亮的燭光下,桌邊坐著一個白色的人影,看那身形,可不正是林鈺麼?
「林姐姐,你怎麼過來了?」飄飄不由失聲驚呼起來,林鈺卻是沒有吱聲,爬起來的飄飄轉到前面,突地打了一個寒顫,雙手扶住林鈺如同冰塊一般寒冷的雙手,道:「林姐姐,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此時的六王妃房中,六王爺忽地坐了起來,道:「逍遙,好像咱們家裡來了一個武功很不錯的人呢?」
站在窗前的六王妃款款地走了過來,伸手將六王爺重新按回到床上,笑道:「知道了,睡你的大頭覺吧!」
六王爺忽有所悟,看著六王妃,笑道:「逍遙,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嗎?這股氣息好熟悉啊,這是方未水的寂滅心經啊?必定是林鈺那丫頭來了吧!」
六王妃伸手在六王爺的額頭一戳,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