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地走在繁華的上洛街道上,飛揚心中是又驚又喜,喜的是終於探得了神劍山莊被滅門一事的主凶之一,不至於以後在毫無線索,驚的是以天鷹堡如此實力,竟也只能配給另一股人馬打下手,可見他們的實力之恐怖,以自己的猛虎幫如今的力量,對付天鷹堡尚且力不從心,更惶論與那一股恐怖的力量較量了。善解人意的林鈺一聲不吭地跟在飛揚身邊,不時心疼地瞄向眉頭緊鎖的飛揚一眼,她心裡也是明白飛揚所面臨的敵人的強大。
用力地搖搖頭,飛揚決定先甩開這些念頭,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天鷹堡,雖說自己的力量不足,但加上了六王爺幫助,實力上也和對方相差不多了,只要策略得當,和天鷹堡鹿死誰手,還真是不可預測,至少到目前為止,自己在暗,天鷹堡在明,從形式來說,自己佔了上風。天鷹堡因為裴立志的關係,已經犯了朝廷的忌諱,雖說他們在官府中勢力也很大,但觸動了皇權,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又佔了人和。至於上洛更是猛虎幫盤踞了多年的老地盤,天時地利人和自己已是佔全了,如果這場仗還不能打勝,哪也只能說自己太無用了。飛揚心底裡暗自盤算著:先打倒了天鷹堡,再來對付那股神秘的勢力。雖說這些人一個個全都藏在了暗處,但卻也不是無跡可尋,至少毒姬蘇彤和烈神掌吳新鵬二人已是與自己照過面,現在看來,他們二人鐵定是這股勢力中的一份子了,只要拿住了他們,還怕找不到這股勢力的源頭嗎?
打通了心結的飛揚臉上也不由得燦爛起來,但手拉住林鈺的柔夷,笑道:「鈺兒,先前那盒胭脂被那歐陽剛強買了去,現在我們再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和那一樣的呢?」
林鈺眼見愛郎情緒好轉,心知他心是已有注意,不由也是替他高興,當下笑道:「是啊,我們再去逛逛,好不容易出來轉上一轉,當然得多買一點東西,還有,怎地也要為宛兒姑娘帶點東西回去啊,不然只怕她是會生氣地。」林鈺狡滑地笑起來,一雙秀目盯著飛揚,看著飛揚有什麼表情。
飛揚爽朗地笑道:「宛兒是江湖兒女,性情最是豪爽不過,怎地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林鈺嘴巴一扁,「那你是在說我是小心眼嗎?」飛揚不由大笑起來,伸手攬住林鈺的小蠻腰,道:「誰敢說我們鈺兒是小心眼兒,看我不老大耳括子打他。我們鈺兒可是心胸寬廣的女中豪傑!」
林鈺白了飛揚一眼:「那可說不定,對女人來說啊,有些事肯定是很小心眼的,你這個大笨蛋,什麼也不懂?」
飛揚看著林鈺微恙的臉龐,不由大惑不解,怎麼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啊?真是女人心,深似海啊,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回到聽濤居的時候,已是華燈高照了。聽濤居中仍然是***通明,宛兒等一眾人等全都匯聚在大廳內,指著一副地圖,熱切地議論著什麼。
伸手推開大廳的門,看著心前的一切,飛揚不由有些歉然,手下將士可說是三軍用命,自己這個主將卻是在外逍遙了一天。有些赫然地走到眾人跟前:「弟兄們辛苦了!」看到幫主出現在自己面前,所有的人都是站了起來,抱拳道:「見過幫主!」
宛兒微笑著伸手將一副地圖推到了飛揚跟前,道:「今天我們的探子剛好送來了天鷹堡供奉鐵騎的出行規律和一些常去的地方,現在大伙正在討論怎樣去尋他的誨氣,你回來的正好,看看我們擬定的計劃有何不妥,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地方?」
居中坐下來,伸手拉過地圖,飛揚仔細地看了起來,宛兒一根蔥蔥玉指在地圖上邊指點這解說著,飛揚不斷地點著頭,臉上露出嘉許的神色。
「宛兒,真是辛苦了,這個計劃總得說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不過這對敵的主將可得要改一改,由我親自出馬了,鐵騎此人武功極為厲害,除了我,恐怕我幫中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雖說我也不能贏他,但咱們出奇不異,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要他就算不死也是褪去一層皮。」
「本來計劃是要你來親自出手的,但你和林姑娘出去一直沒有回來,怕你們不能及時趕回來,而這個時機又是稍縱極逝,所以我們就決定由天劍絕刀兩們前輩一起出手。現在你回來了,自然是由你親自出手了!」宛兒語氣中有些調侃,又隱隱透出一絲不滿。
飛揚嘿嘿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眼光卻是瞄向了林鈺,林鈺早已是羞紅了臉,一把拉過宛兒,道:「宛兒姑娘,今兒我和飛揚為你買了一點小禮物,快來看看,還合意麼?」伸手掏出一件打造的極為精緻的珠花,遞到了宛兒跟前。宛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過珠花,笑著道:「你和飛揚送我的,我自是歡喜了。多謝林姑娘了。」抬手將珠花插到頭上,轉過頭來,對飛揚道:「雲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行動吧!」
飛揚點點頭,「大家分頭準備吧。」
天鷹堡的供奉鐵騎與金戈大不相同,此人不好酒,不好色,唯一的愛好就是養馬,他所收藏在自己馬廊裡的馬兒,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好馬,他的弟子也不僅武功出色,就是馬上功夫也是一流,來到上洛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西找了一所大宅子,大興土木的在裡面新建了精美的馬廊,用他的弟子們的話來說,就是這些馬住得比他們還要好,享受的待遇也比他們高,對此,鐵騎是很有話說的,他認為第一馬兒比人更可靠,特別是那些有靈性的馬兒,一旦認主,終生是很難背叛主人的。其次好的馬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你的命。對這一點久經戰仗的裴立志的非常贊同的,一匹好馬的確可以在殺機四負的戰場上為主人贏得更多的生存機會,他現在胯下的那匹烏雲蓋雪就是由鐵騎這裡出去的,同時,鐵騎的幾個得力的弟子也全都隨著裴立志在邊關征戰。
平時沒事的時候,鐵騎總是在這裡待侯他心愛的馬兒,等閒是不去天鷹總部的,除非是有什麼大的行動,他老人家才會降尊紆貴。此時的鐵騎,正饒有興致地在院子裡溜著他今天才搞到手的一匹紅龍駒,院子裡***通明,無數只孔明燈將這裡照得如同白晝,鐵騎要親自訓服這匹難得一見的神駒,自是很引人關注,所有的人都是圍了過來,幾個白天被火龍駒摔得鼻青臉腫的弟子正睜大眼睛,看著師父如何來對付這匹野訓難訓的傢伙。
翻身躍上馬去,雙腿一夾,鐵騎已是穩穩地坐在光溜溜地馬背上,這可比裝上馬鞍後訓馬難多了,果然火龍駒一聲暴廝,前蹄高高躍起,人立起來,想將這個膽大的傢伙摔將下來,鐵騎一聲長笑,一手揪住馬蹤,穩在馬上紋絲不動,兩腿如同兩中鉗子緊緊地夾住,火龍駒大概也是知道遇上了勁敵,在院子裡又蹦又跳,前竄後顛,使盡了渾身解數,無奈對手可是老得成了精的和馬打了一輩子交道的鐵騎,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是沒辦法將之摔將下來,終於一聲長嘶,後蹄發力,就等高速向前竄去。鐵騎嘿了一聲,心想我這個院子只怕你幾個起落之間就要撞到牆上去了,大喝一聲,氣沉丹田,身體如同千斤重壓般向下壓去,火龍駒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四蹄同時發力,竭力撐著,卻是再也前進不得。雙方僵持的半晌,火龍駒終於不住,高高昂起的頭顱低了下去,不住地打著響鼻,原本一條甩來甩去的大尾巴此時也緊緊地夾到了兩股之間,算是認輸了,鐵騎不由樂得哈哈大笑,眾人一齊稱讚起來。
正在眾中諛詞如潮的時候,院子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緊驟的馬蹄聲,片刻就來到門外,如同一個重物倒在大門上,砰的一聲將院子內的眾人一齊驚動。鐵騎使個眼色,早有弟子飛奔過去,打開了大門,眾人不由嚇了一跳,一個血人正靠在大門上,隨著門被打開,噗通一聲跌了進來。鐵騎翻身下了火龍駒,大步走過來。
「師父,這人不是城西分堂的副堂主覃先霖麼,怎麼會這樣?」
眾人讓開一條道,鐵騎大步走進去,一掌拍在覃先霖的後背上,一股渾厚之極的內力隨著這一拍進入到了他的體內,激起了一絲生氣,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鐵騎,覃先霖忽地激動起來:「鐵供奉,快去救城西分堂,猛虎幫突襲分堂,弟兄們抵擋不住了。」話剛一說完,又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王八蛋!」鐵騎鬚眉倒豎,霍地站起來,扯開嗓子道:「兒郎們,備馬,迎敵!」轟的一聲,眾人立時忙了起來,不過片刻功夫,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已是整裝待發,數十匹駿馬排成數排,整齊地等待著鐵騎的命令。
掃了一眼地上仍舊昏迷來信的覃先霖,鐵騎沉聲道:「留下一個人照顧覃堂主,其餘的人跟我走!」翻身騎上弟子牽來的馬兒,一馬當先向門外衝了出去。
就在覃先霖衝到鐵騎的住所時,飛揚率領著一部正靜悄悄地埋伏在城西分堂外不遠的一條巷子裡,這裡可是援救城西分堂的必經之路,兩邊的民房上,上百名猛虎幫眾和天劍絕刀的手下手執著得自六王爺處的強弓,閃著寒光的利箭對準了這條窄小的道路。巷子的盡頭就是天鷹堡城西分堂的堂口,此時早已變得死一般沉寂,和碼頭分堂一樣,力量分散的天鷹堡眾堂口實難擋得住飛揚等人的傾力一擊,戰頭早就結束了,現在這裡剩下的只已是一個個張大了血盆大口等著獵物上鉤的陷阱。
遠遠的,急驟的馬蹄聲響了起來,飛揚作了一個手勢,立時,本來安靜的院子裡又乒乒乒乒的響起了兵器的對擊聲,臨死的慘叫聲,眾人的怒罵聲,倒也是惟妙惟肖,彷彿這裡仍在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
飛揚拉開一張硬弓,瞇起眼睛盯著正一步步走向這裡的鐵騎。
聽到院子裡的廝殺聲,鐵騎總算鬆了一口氣,還算到得及時,將猛虎幫的雜碎終於堵在了這裡,一舉手中的獨腳銅人,鐵騎大喝道:「兒朗們,隨我殺進去!」眾人轟然應聲,雙腳一磕馬腹,風馳電掣般向巷內衝來。
鐵騎心中突生警兆,這是長年過著刀頭舔血生涯的人一種獨有的感覺,不等他悟出什麼,一條黑影帶著嗚的一聲鳴響衝著自己奔來,聽到這聲音時,他東西已是直奔面門而來,好一個鐵騎,大喝一聲,人已是斜斜掠起,哧的一聲,閃著寒光的利箭已是穿過了他的衣襟,險些不將他射死當場,射空的箭餘勢未衰,奪的一聲,深深地插入到了一邊的牆上。與此同時,兩邊的屋頂上,如雨般的箭只已是將整個巷子全都封滿,鐵騎的那些弟子一沒有鐵騎的警覺,二沒有他的武功,霎時間慘叫聲響成一片,一個個身上插滿了羽箭,倒撞下馬。片刻功夫,能躲過這第一輪截殺的已是廖廖無幾。不等他們緩過氣來,第二輪箭雨又是鋪天蓋地而來,只叫得一聲苦也,鐵騎心中幾乎氣炸,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大陷阱,去等著自己前來上勾,一回頭看見自己的弟子已是盡數躺倒在血泊中,自己苦心培育多年的戰馬一個個也是如同刺猥一般,倒在血地中不斷抽搐,鐵騎的心就如同被割了一刀,狂吼聲中,獨腳銅人旋轉著震開箭雨,向房頂上躍來。
「不要臉的狗賊,拿命來!」獨腳銅人幻化成一團黃光,向屋頂眾人僕去。
一聲清朗的長笑聲響起,飛揚弒神出鞘,一道白光迎了上去,「老東西,上次尚未盡興,今日你我再決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