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稍微僵持了片刻,隨著飛揚胯下的峻馬一聲長嘶,飛揚反手拔刀,長嘯聲中,兩腿一夾馬腹,向前衝來,在他的身後,約摸五十餘人齊刷刷地拔出鋼刀,狂吼著緊隨著飛揚向前衝來。
鐵騎冷笑一聲,手一揮,身後的天鷹堡眾一擁而出,迎了上去。
「鐵供奉,他們還有一部分人逃了,要不要分出一部分兄弟去追擊?」一名天鷹堡弟子問道。
伸手捻了一把下巴上的鬍子,鐵騎冷笑道:「沒了雲飛揚,他們還能成什麼氣候,由他們去吧!只要拿下了雲飛揚,就萬事大吉了!」
飛揚手中的弒神興奮地發出了鳴叫,跟著笑傲天,實在是沒有什麼飲血的機會,似乎是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它不停地跳動起來。
高舉著弒神,飛揚緊盯著衝在最前面的一人,兩人交錯的一剎那,弒神一陣輕風般掠過,毫無阻礙地穿越了對方的身體,隨著兩人的分開,只聽得叮噹一聲,那人手中的長刀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中斷為了兩截,跟著馬兒前奔,卻只帶走了那人的下半身,自腰部以上,騰地一聲落下地來,鮮血狂噴而出,直到此時,那人卻還是未死,張嘴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剛叫到一半,已是再也發不出聲音,飛揚身後的眾人縱馬越過,無數的馬蹄將他踩成了一堆肉泥。
隨著一陣叮叮噹噹的兵器碰觸,雙方不斷有人落下馬來。飛揚此時的雙眼中只有對方陣後那尚還未有動的老者,很明顯,那人是這一行天鷹堡眾的首領,只要拿下了他,就可以極大的打擊對方的士氣,從而確保自己的人能安全退走,到得此時,飛揚對打進上洛已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弒神舞動,連接使出「忽如一夜春風來!」隨著一陣陣無形的刀勁擊出,飛揚走過的路上,已是遍佈殘肢斷臂,鮮血將飛揚已是染成了一個血人。但是他的身後,卻是沒有一名神字隊的隊員能跟上來,蜂湧而上的天鷹堡眾已是將他們團團圍住。
鐵騎瞇起眼睛,看著飛揚手中那柄沒有沾上一點鮮血的刀,不由自主地歎道:「好一把利刃,竟然殺人不留血,削鐵如泥!」伸手自馬後一摘,手中已是多了一門奇門兵刃,竟是一個獨腳銅人。一摧胯下峻馬,向飛揚迎來。
就在飛揚這邊陷入困境的時候,宛兒這邊也是陷入重重圍困,看著將自己這方圍得嚴嚴實實的天鷹堡眾,宛兒擔心地向東門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儘是擔擾之色。
負責在這個方向堵殺猛虎幫的天鷹堡供奉金戈眼前一亮,沒想到這邊的頭竟然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好色如命的他一下子被宛兒的美色驚得魂飄天外,嘴角的涎水就差一點兒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轉著手中的兩枚鋼環,只是色迷迷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宛兒。
深悉師父心意的歐陽剛陰笑著道:「師父,待徒兒將這個女子拿下,獻給師父享用如何?」金戈神不守舍的點點頭:「啊,好,好!」
歐陽剛大踏步地走上前來,兩手一抖,手臂上的數個鋼環發出嘩嘩的聲響,大聲道:「猛虎幫的王八崽子們,今日你們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識相地,放下武器,投入我天鷹堡,尚還有一條活路,如若不然,明年今日,可就是你們的祭日了。」
回笑他的是一片死寂,半晌,呵呵哈哈的怪笑聲響了起來,伴隨著他們笑聲的是嗆啷啷的抽刀出鞘聲。一轉眼,在天鷹堡的包圍中,樹起了一片刀林。
歐陽剛乾笑幾聲,將頭轉向宛兒:「這位姑娘,看你年紀輕輕,花容月貌的,總不想現在就香消玉勳罷,只要你吭一聲,從今往後,你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如何?」
宛兒還沒來得及答話,李強已是大怒:「放你媽的狗臭屁!」鋼刀帶起一陣風聲,摟頭向歐陽剛斫來。
宛兒輕笑一聲,伸手拉住李強的臂膀,將他生生拉了回來,向著歐陽剛笑道:「是麼?是跟著你麼?」
看著宛兒笑焉如花,歐陽剛不由心中一動,正想說句什麼,身後突然想起了一聲重重的咳聲,不由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道:「不是我,是那位老爺子。」伸手向後一指,金戈得意洋洋地擺了一個造型,花白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宛兒撲哧一笑,纖手伸出,「好呀。」
歐陽剛大喜過望,這一下為老爺子找了一個花樣的女子,功勞可立得大了,想必好處少不了。當下伸出大手,向宛兒拉去,想將宛兒自對方拉過來。
李光早已是氣得牙根癢癢的,一見對方伸手來拉宛兒,已是暴跳如雷,咆哮著跳將出來,就待一刀向對方砍去,李強眼急手快,將他一把摁了回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歐陽剛得意洋洋的拉住宛兒的手,向李光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可多學著點!」
宛兒笑吟吟地道:「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過,現在這話可得由我來說罷!」手腕一滑,已是從歐陽剛的手中脫了出來,袖子輕甩,一道金線閃電般地纏上了歐陽剛的手腕。
歐陽剛只覺得手腕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不由大驚失色,猛地倒掠一丈,仔細看時,不由得毛骨悚然,自己的手腕上,竟然纏著一條金色的小蛇,正自張開大嘴,咬著自己的手腕狂天鮮血。
歐陽剛一咬牙關,左手拉住蛇身,猛地發力,想將這小蛇拉下來,不成想,這一拉之下,竟然紋絲不動,心裡更是大驚,自己這一扯,至少也有數百斤力道,這小蛇卻不知是什麼鬼門道,竟然拉之不動。眼見著兩條細細的黑線已是沿著自己的脈穴上升,不由大急叫道:「師父!」
金戈一躍上前,抓起徒弟的手一看,頓時兩條眉毛攢到了一起:「金線蛇。你這女娃子好毒的心腸!」
宛兒笑道:「既然知道是金線蛇,那還不為這位大哥去準備後事,還在這裡囉嗦什麼?」
金戈臉色一沉:「那倒也不見得!」手中鋼環一抖,在歐陽剛的慘呼聲中,一條胳膊已是掉落在地上。
眼見金戈如此絕決,宛兒倒也是佩服,不過她仍是搖搖頭,道:「這時已經晚了,最多也只不過讓他多活上兩天而已!」伸手一招,纏在歐陽剛斷臂上的金線蛇如同一條金色的閃電,又竄回到了宛兒的袖中。
「兩天,那足夠了!只要抓住了你,還沒有辦法麼?到時只怕由不得你了!」金戈陰沉沉地道。回過頭去,大聲斥責歐陽剛道:「叫什麼叫,沒用的東西,等抓住了這臭娘們,讓老子爽夠後,就隨你怎麼處置她!」
宛兒大怒,手揚處,銀光閃爍,數十枚銀針迎面向金戈撲去,隨著宛兒的動手,李強李光二人也是一聲大喝,率領著眾人猛地撲了上來。
金戈冷笑一聲,手中的鋼環脫手而出,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起來,中空的環內似乎產生了極大的吸力,將數十枚銀針一股腦地給吸了過去。
看到對方如此武功,宛兒不由色變,身形飛退,袖子一拂,一股紅霧自袖中飛了出來。
而此時的笑傲天,也碰上了他有生之年中最為凶險的一戰。迎戰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天,在這一路上,天鷹堡人並不多,只有廖廖十餘人,但當笑傲天一看到對方的時候,臉色就有些變了。
「笑兄,別來無恙啊,老哥子可在這裡候你多時了!」歐陽天大笑道。
笑傲天揮揮手,大步走上前來:「歐陽兄可真是看得起我啊,竟然還帶了一位老朋友一齊來見我!」
歐陽天身旁一人大笑著站了起來:「笑兄啊笑兄,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啊,當年銀瓶拜你所賜,幸而未死,就是等著今日啊!」
笑傲天苦笑道:「早知今日,當初就應當宰了你,永絕後患啊!」
回過頭,向馬維揮揮手,「你們回去吧,我這有幾位老朋友要聊聊,你們在這礙手礙腳地,快滾回家去。」
馬維踏前一步,「前輩,你這不是要我們臨陣逃脫嗎?」
笑傲天道:「是啊,不錯,就是臨陣脫逃,在這幾人面前你跑絕對沒有人笑你,我也想跑啊,但看來今天是跑不掉了!」呵呵一笑,又轉過身來,對歐陽天道:「我說得沒錯吧!」
歐陽天大笑道:「不錯不錯,今日我擺下這陣仗,就是為了等你笑兄,這些小卒子嗎,走了也就走了,我歐陽天還沒有將他們看在眼裡。」
笑傲天一伸手,從馬維的手中搶過鋼刀,笑著說:「聽到沒有,趕緊回老窩去吧!這一次我們是栽到家了!回去告訴雲飛揚這臭小子,以後可別小看這些老前輩了,人家吃得鹽比他吃得飯還多了。」
馬維眼眶一熱,差點流出淚來:「老前輩?」他知道這是笑傲天在拿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
「別囉嗦了,快點滾,老子最看不慣大男人囉哩囉嗦得了!」一腳踢在馬維的胯上,將他遠遠的踢了出去。
一骨碌爬起來,馬維已是滿臉淚水,大聲下令道:「撤,全部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