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向地面,義憤填膺,因為地面佈滿了規則的軌道。那意思很明顯,眼前將此空間分隔成幾十小區域的隔斷都是可活動的,若有人成心操縱,這些活板將是一個永遠也走不出去的迷宮。
「日,你們以為可以將我困在這裡嗎,老子就走出去給你們看看。」
火了,眼前一切,讓人心頭火起,隨手抄起一把手術刀捏在掌中,隨便選了一個門便走過去。誰知,前腳剛跨過地面上的軌道,身後裂開一道門戶的隔斷便合攏了,而面前一個這個全新的空間,在也那一聲輕微撞擊中改變,三道全新的門戶從中分開。
暗叫不妙,這便若是電影中看到的『矩陣殺機』一樣,每進入一個房間,便打開了另一個四通八達的房間,而每一個房間都變化無窮,雖只處在一個平面上,可對於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已能造成極為可怕的打擊,在時間的延續下,足以導致精神的崩潰。
駐足,靜下心來,目測四下,感覺空間近似是一個正立方體,若沒猜錯的話,那我所在的空間,也將是正邊形。從腳下縱橫交錯的軌道看來,每個空間都是正方形,不過每次進入空間時,卻因打開的門戶或多或少,將變化無窮。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眼下我被人算計了,想看我面對窘境時表現如何。心中忍不住又氣又惱,偏偏腦子裡亂成一團,因為這裡每一個變化,都是經過電腦精心計算得出的,除非我的計算能力超越電腦,否則我被困死在這裡。
放棄了,就算我超越『電腦』又怎樣,說不定到頭來,還是被玩弄於股掌中。與其累死累活的被人玩死,還不若躺在地下比比耐心,也好過到時沒力氣跟那幫孫子爭持。想著,也不走了,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靜思,努力平息心頭之火,不聞不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上有了很細微的變化,很輕很柔,似一束光芒或是輻射線之類的,從頭頂上投射下來。心知定是有人耐不住性子了,想用感知一下我是不是還活著。不過,顯然他們得手了,因為就在我心臟不爭氣的狂跳幾下時,那探測波消失不見了。
忍不住睜眼向頭頂看去,剛好看到一支長長的機械臂縮入裂開的天花板中,忍不住大怒,這般玩我,估計這幕後之人與美女博士有些過節,且知道我是她最傑出的試驗品,否則不會煞費苦心的研究我。
望著掛在天花板之下繁雜的支架上的那數十盞亮的有些耀眼的燈,心中一動。這塊區域,定是用來研究人的承受力的試驗所在,為了達到最佳的照明效果,頭頂上才會亮著那麼多燈,好讓藏在活動板中的攝像頭能清晰無誤的將試驗對像記錄在案。
光,是一種能量體,無論何種光,那怕是無法目視的射線也蘊含細微的能量,即使是在漆黑一片的夜裡,還有紅外線這種看不見卻能感知的能量存在。既然是能量,且是如此強度可與白晝相媲美的強光,其能量應該是很強的。
突然想到,日常使用的可用太陽能驅動的計算器,那怕是一點光芒也足以完成複雜的計算。既然設計如此簡單的太陽能芯片都能把能量最大化,那我指上由頂尖科學家研究的成果,更能輕而易舉的吸引這些光能。
眼前空間,光幾乎無所不在,也就是能量遍佈整個空間,而其中以地面接收的光線最多,能量最為集中。如此,便引來了一個問題,這些因間隔而獨立的空間,而產生的能量在無法溢出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向上層空間抬升,這便若是平時所說的對流。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依*兩指間的『太陽能』電池,來感應到隔斷上空變化緩
慢的能量波動,來確定行進的路線。當然,這個過程充滿了太多的太多的不確定性,且只是我主觀的自以為是,若推斷錯誤,一切都將是徒勞的。
其中,最大的困難,我怎樣才能全盤操縱能量的變化。那可是只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熱敏元件才能測知結果。以人類所知的範疇,恐怕不在其中之列。不過,我倒是願意試驗一下,因為,我還有最後一招,那就是發生了龍宮的一幕。
靜下心來,心無所思,在頭頂上投射下來的光影中,汲取微不足道的能量波動。想像自己化身空氣中億萬微塵中的一份子,隨著上升的氣流緩慢的移動著,就那樣,神智似乎溢出體外,向空中抬舉而去。
下一刻,我看到了『下面』的一切,正如我早先想到的,『我』身處在一片被分割成若干區域中的一塊。起始點是在最中間的位置,每越過一道門戶,便進入一個類似的空間,只是因為門戶的不同,全無方向感,想走出這片區域,幾乎是不可能的。
門戶,是存在的,就在升降梯下面。但我心裡清楚的很,不可能有機會走到升降梯下面,因為無論我如何走,升降梯下面都將是禁區,除非我能像隱形人一樣,在隱藏在暗處偷偷觀測我的眼睛下面毫無知覺的走過去,除此之外,我恐怕只有投降一途了。
起身,深吸了口氣,動作緩慢的打起那套拳來。與此同時,體內運轉劉大師書中記載的我本就練熟的功法,片刻後便感覺到體內那股氣息湧動,身子也暖起來。時下,我的心,卻是清醒冷靜的,也終在這一刻,弄明白了為何當時李旺沒有看到我的『原由』。
當體內運轉的能量,與外界趨於一個平衡點時,因為能量來自同一源頭,使光線在某一區域發生了扭曲,未能到達人的視膜上,便奇跡般的造成了隱身的『假相』,可實際上,我依舊站在在原地不曾動過。
現在,我就賭一下,看自己悟出的理論是否正確,賭一下,那幕後之人在我隱身之後,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那些攝像頭,還是那些掃瞄用的射線,再通過他們的反應,來伺機行動。
因為閉上雙目,怕眼珠反射光線,以至於功虧一簣。是以,我並不知道眼前的景物是否發生扭曲,或是一成不變。但我心中所想,卻是當我眼前的景物由清晰轉而模糊,再由模糊轉而無形時,一切便都隱形了。
「奇怪,他人怎麼不見了,臨控,看看他在哪?」
「博士,畫面上什麼也沒有。」
「看看手術台下面,單架車,其他區域所有的地方,我要找到他。」
「人真得可能隱於無形嗎?」
耳邊隱約聽到一個顫抖的怒吼聲,隨即更多的聲音響起,可是越來越多的聲音,並沒有找到我而發出的歡呼聲。這讓我心下甚安,我『隱形』了,在很多人的眼皮底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卻做到了,這是夢,還是神話,我卻糊塗了。
「博士,我們找不到他,他失蹤了。」
「不可能,所有的升降梯都被提升了,他絕對沒有離開,除非他會飛,會隱身,會七十二變,給我進去找,所有人都去找,我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到沒有,我要找到他,找到他……」
顫抖,演變成歇斯底里,令人不寒而慄。
可是,我心卻依舊平靜,不敢絲毫懈怠,我要趁這裡亂成一團的時候,出奇不意的逃離,以我的方式,還以顏色,等我正大光明的公開露面時,那就是最好的回敬,我要讓他們到死也不曉得我是如何離開的。
心中思索著時,四周的升降梯陸續降下,而後是匆忙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心知那是在那人的命令下,急沖沖的奔入場中的研究人員。如此,正合我心意,也只有此刻,那些活動的隔斷才停止運動,也只有此時,升降梯才會降下。
努力保持著心境,維持著體內能量的運轉,一隻眼眨開一條細縫,四下打量,很快便看到有人興沖沖的從身邊走過,那熟視無睹的表情,令人『遺憾』。心中暗自摸了一把汗,開始試著輕手輕腳的移動,看有無被發現的可能。
還好,沒有發現新大陸的尖叫,倒是四周不時響起碰面時那句『找到了嗎』『有發現沒有』,諸如此類的問候聲此起彼伏,讓人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小心移動中,膽子大了起來,每一個從面前走過的人,都無視我的存在,令我信心倍增。
雖然不確定,究其因何會令我隱形,只要能讓我安然脫身便好,再者也沒有心思和時間讓我靜下心來研究這些。片刻後,來到一架升降機前,在上去之際,卻突然心存疑慮,若這玩意是*重量自動升舉,若空無一物的突然被抬升,那我豈不是自尋死路?
有時會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小心也能駛得萬年船。想了想,我沒有去冒險,而是尋找時機,等待指揮這場鬧劇的人自我發現,讓研究員們離開場地,那我便可以抓著升降梯的攔桿離開這裡了。
幾分鐘後,耳邊響起急促的呼吸聲,因為經擴音的緣故,聲音遠比本人的聲音更顯焦躁。不過還好,隨後響起命令研究員離開的聲音,而後便見那些白大褂陸續從隔斷中露面你爭我搶的跳上升降機。
「卡……」
升降機的鐵門被人關上,隨即向上升起,我便明白了,原來這玩意是程序設定的,只要門關上便向上抬起,幸好我沒冒險自作主張的上去,不然非被人察覺不可。忙不迭的手抓住一根支架,隨著升降機抬升,向高達七八米高的平台升去。
門開,停穩的升降機內的研究人員魚貫而出,我則待他們都離開後,輕手輕腳的翻過支架,進入升降梯內,後又堂而皇之的從門口經過。就在我想趁亂離開時,突發奇想,輕輕的將門帶上,隨即便看到升降梯自動向下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