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走了,只是他的眼神卻不再咄咄逼人,帶著一絲苦笑走的。
也許是他發現沒法說服我,或是我搬出齊老頭來,讓他無力回擊,要麼就是他已經從我這裡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否則,他何以會走,又為什麼語重心腸的道出那番話後,才坦然的推門而去。
「少傑,你很有見識,知道我們混黑道,再強也不可能強過政府,唉,只是我醒悟的太晚了,總以為我們可以左右一切,孰不知,那樣的結果,卻只會害了自己,不過,縱然你有M撐腰也別太得意了,道上的事情,遠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好了,你很聰明,不用我老程苦口婆心的交待,事情我會替你擺平,可你也要做點什麼,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沒有人不對你下黑手,那時,就算姓齊的混蛋也救不了你了……」
長吁一口氣,不是因為渡過老程這一關,是因為他的那番話,給我上了一課。的確,我想的也很是簡單,總以為有人撐腰,那怕得罪一些人,一樣可以維持現狀,孰不知,我也在犯龍向天當年一樣的錯誤,他錯在偏離政府,而我錯在偏離了黑道,後果將會是一樣。
「可以進來了吧,我是市公安廳刑偵處的王傳一。」
「王處長?」
「呵呵,不用這麼客氣,我比你癡長幾歲,不如就叫我王哥好了。」
「那小弟就不恭了,想來王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請講。」
程老頭走後,走進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警察,自報家門時,讓我不禁一愣。趕情好,眼前這位警官的官銜雖不是很大,卻身居要職,這麼一個官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還真不曉得吉凶如何。
寒暄著,那王處長倒很平易近人,沒端什麼架子,著我躺回床上,而他卻坐在椅中,看著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幾張照片遞過來,忙伸手接過,一看之下,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總算弄明白程老頭為何這麼快便找來了,原來事出有因。
五張照片,竟全是在今天的車禍現場拍攝的,可不太妙的是貨車後車箱打開,裡面竟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成箱的煙,只看那最外面的一面,全是市面上緊俏的外煙,那一車煙估計不下數百萬。
「劉老弟,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還請你能如實的回答。」
望著照片,聽著王處長的問話,我有些頭痛了,想不到這事鬧大了,這樣任由警方查下去,定會牽扯出一堆在道上的混的人不可,車主是誰,貨是誰的,誰來接貨,出貨的下家又是誰……想著,我竟有些傻了。
「劉老弟?嘿嘿,是不是感覺身體不適,不妨事,你可以慢慢的想一下。」
愣,王處長這人若不是有毛病,那就是在說反話,這種事能拖嗎。讓我慢慢想,那我若『一時』想不起來,這案子豈不是就沒法辦下去了,心思一動,抬頭看向王處長,卻見他笑容可掬的點頭,有些明白了。
走私,自然應該由緝私口的警察督辦,關他刑偵處的鳥事,這種越俎代庖的事情,最易惹人憎惡,難道身為處長的王傳一不曉得。想著,我笑了,取過手機看了下時間,竟已是凌晨時分了。
此時距離我向蝦米下達命令,已過去數小時,雖然現在還沒有回信,可從目前情況來看,緝私部門好像還未得到信,就算得到了信,似乎還未想到我。換言之,王處長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我有心理準備。
若是這樣的話,我的擔心就有些多餘了,只要蝦米他們得手,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王哥,您是搞刑偵的,可我這人一向奉公守法,今天就算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不過是交通方面的,也不該勞累您出面吧,上海畢竟
是大都市,夜生活難免有些不法之徒想搞破壞,我看您不如……」
「呵呵,劉老弟,你這就見外了,身為政府公務人員,自然要對轄區內的事情負責任了,哦,對了,這是半年前一起車禍現場的照片,我們現在懷疑貨車司機與上次事件有關係,還望劉老弟鼎力相助。」
又是幾張照片取出來,看了幾眼,感覺有些印象,隨即聽到王處長後面那半句話,心中一動,知道照片上的現場就是半年前老蔡被撞時的車禍現場了。看來這王處長絕不是省油的燈,而他此來,定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謹慎起見,我可不想與王處長糾纏不清,若他是魏大的走狗,那我將知道的都說了,那豈不是不打自招,是以決定還是小心為妙,皺眉道:「王處長,實在對不起,我頭痛的厲害,什麼也想不起來,有什麼事,過幾天好不好?」
王傳一聞言,沉默片刻,無可無不可的點了下頭,道:「既然劉老弟身體不適,那我們也不能太過不人道了,好吧,那就等兩天,到時還請劉老弟配合調查工作,好了,天也不早了,劉老弟早點休息吧。」
說著,王傳一起身便要走,我本欲下床相送,卻被他攔下,看著他揮手作別推門而出,心裡亂成一團,目光落在照片上,最後舉著那張打開貨車後車箱的照片,仔細端詳著,突然有了種明悟。
這分明是李代桃僵之計,且一舉雙得,即可以害死了林蕾蕾,讓道上對道上對我口誅筆伐,又能將注意力轉移到貨主身上。若我中計不顧一切的亂咬人,自然會狠咬貨主不放,那魏大便可安全閃人。
「魏大,你心也太狠了,本來還想給你留條活路的,現在看來,留下你勢必會害得大家都沒得混了,既然這樣,那你就下地獄去吧……」
心中惱怒異常,魏大做事歹毒無比,且不擇手段,若長此以往,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中了他的套,那時我有可能會被他害死。與其身受其害,不如先下手為強,省得禍事臨頭後悔也無繼於事。
「那些條子可真煩人,大半夜了也不讓人睡覺……」門開,林蕾蕾走了進來,目光落在床上,看了那些照片幾眼,最後落在我手邊的那張上,神色大變,顫聲道:「那些煙都是走私煙嗎?」
「是,蕾蕾,你幫做件事,看看貨車司機怎麼樣了。」
「你……你想殺人滅口?」
「傻瓜,我要殺他在救護車上就下手了,現在是有人盼著他死,快去……等等,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過來,現在你哪也不要去,就在這裡陪著我好嗎?」
「嗯,傑,我好怕。」
林蕾蕾輕聲道著坐在床沿上,不知是因我的話嚇到她了,還是她自己想到什麼可怕的念頭,輕嚶了聲,伏在我身上,將頭枕在胸口,神情楚楚可憐,讓人憐惜不已,情不自禁的抬手摟了她的肩。
「別怕,不管這事是誰在幕後策劃,相信他還不敢動我,你……」
還想安慰,卻已不能,林蕾蕾竟擰動身子湊了過來,重重的封住了我的嘴,讓我不能言語,更有甚者,她的手在我身上來回遊走著,最後向下滑去,最後停在襠部,並開始輕輕的摩擦起來。
「傑,我們做愛好嗎?」
「不,蕾蕾,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難道就容不下我嗎?」
「可是,你準備嫁人了嗎?」
「嫁人?你?不……」輕語著,身上的林蕾蕾身子僵硬起來,那只『使壞』的手也自移開,隨後她漠然若失的坐直了身子,掩面而泣,良久才喃聲道:「不,蕾蕾這輩子也不會嫁人的,不會。」
無力的閉上雙目,不想讓林蕾蕾孤苦無依
的神情落在心上,那將會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沒有那個男人能坐視不理這樣一個美女無助的神情,還能硬著心腸看下去……不,也許,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砰……」
「對不起,請開一下門,我們是市緝私辦的。」
「緝私辦的,見鬼,又是該死的警察,蕾蕾,去開門好嗎?」
「不,我才不要見那些警察,劉少傑,你不是男人,人家什麼自尊都不要了,可你還……哼,要開門,你自己去,人家才不要聽你使喚呢。」
撫去眼淚的林蕾蕾神情不乏惱怒,對我的請求不予理會。沒奈何,只得小心翼翼的挪動傷腿,想下地去開門。可誰知就在這時,林蕾蕾卻神色一變,拎起手邊的手袋便狠狠砸向我的傷腿。
「啊……林蕾蕾,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越不理會我,我就越要想辦法折磨你,勾引你,,引誘你……怎麼,你是不是很恨我,來呀,**我呀,哼,沒膽鬼,你算什麼男人,連個女人也不敢碰,你……哼,總之,蕾蕾不會放過你的。」
腿痛得渾身直冒虛汗,卻不及林蕾蕾那番言語來得讓人無法接受,望著她含淚扭曲的表情,憤恨的言語,冰冷的眼神,心裡的火氣不知不覺中沒了,難不成,是我看錯了這妞,可是,我又憑什麼相信她,她與虎公子比我還親近,她在道上的聲名『狼藉』,說不定跟她睡過覺的男人,比我的女人還要多……
「林蕾蕾,你說你愛過一個男人,既然你這麼想得開,連我有很多女人都可以無視,那你又為什麼恨他,難道,你愛上了一個你絕不該愛的男人?他是誰?你是不是還愛著他,那個人是不是……」
「你閉嘴,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