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堪親密接觸的何止林蕾蕾,我也是。
林蕾蕾天香國色,是上海灘出了名的絕色妖嬈,極具風情誘惑。曾聞凡是有她與會的場合,都會讓男人趨之若鶩,能得其青睞那怕是另眼相看,已是大有顏面,似眼下這般摟摟抱抱肌膚相貼,已能讓男人在外宣揚。
只是,這投懷送抱來得太過香艷,且在救護車內眾目睽睽之下,而我也早已決定與林蕾蕾劃清界線。這般時刻這般親密,是我不能也不想接受的,可望著枕在肩頭,雙臂糾纏的女人,卻又沒有推開的勇氣。
擔架車被固定在救護車內,大開的車門隨即被關上,車子起動駛離路口趕往醫院。這時,我才有時間觀察平躺在擔架車上那人,卻見那其貌不揚的傢伙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戰慄,似正經受比身上傷痛還要無法忍受的痛苦一般。
「醫生,那傢伙不對勁,快看看他怎麼了。」
感覺不妙,又是抽筋又是哆嗦,顯然不是好兆頭,好不容易逮到他,我可不能讓他就這麼玩完了。可車上的醫護似乎只適合做那種簡單的搶救工作,雖手忙腳亂的上去檢查,可結果依舊。
「沒用的,他毒癮發作了。」
「毒癮?」
還是女人『心』細,看到那傢伙手臂上有針孔。
一時間,愣在當場,想不到竟逮到了個癮君子,讓人掃興之餘,卻更堅信這傢伙與老蔡的死脫不了關係。因為在道上,這種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殺手,若非是走投無路或是急需用錢,才不會動輒出手索命,而癮君子則在其中最為可怕的。
曉得那傢伙是因毒癮發作,車上醫務人員也只有乾瞪眼而已,因為上車之初已給他打過一針鎮靜劑,再打的話,恐怕那鳥人也消受不起。身受重傷,大量失血,毒癮發作,眼看就差雙腿一蹬去見上帝了,可我卻剛邁進地獄的門坎,因為他要是死了,我鐵定要擔責任。
救人,沒那個興趣,也懶得下手去救。可就讓他這麼死了,實在又不甘心,因為不能從他嘴裡聽到害死老蔡的事情,還有謀害林蕾蕾是誰在背後策劃的,沒有真憑實據,很難讓人信服。
想來想去,腦海突然靈光一現,決定還是要救他一救,因為他活著遠比他死更有價值。首發是以,我開始打量車上,見右手邊有一個打開的急救箱,裡面有未啟封的注射器,隨手取過一支,悄悄撕去包裝,持在手中。
片刻後,針管裡多了一筒血,那是趁車上眾人都注意那傢伙時,在手背上抽了那麼一針筒血。既然我的血能解蛇毒,自然也能讓那傢伙起死回生,是以,我不動聲色的佯裝車子顛簸失去重心,湊了過去,將針管裡的血推進那傢伙的臀部裡了。
「對不起,都怪人家沒看好你……」
暈死,針筒還未從那傢伙屁股上拔出來,林蕾蕾卻已不顧儀態的將我抱住,死命的支撐著,精神為之一鬆之際,針頭竟斷在那傢伙的屁股上,哭笑不得也只能作罷,任由她抱了,重新坐回椅中時,隨手將針管扔在一邊了事。
躺在林蕾蕾香軟的懷裡,枕在她肩上,感覺著那對驕人豐乳的擠壓,突然想起一句話來,『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覺得似乎那句話就是為我寫的,因為照目前秉持的信念走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可以左右天下的人。
胡思亂想並不能讓我的心靜下來,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在兩車相撞中受了不輕震傷,小腿雖在防彈衣的保護下未受到嚴重的傷害,可骨折卻在所難免。
因怕不能思考是以拒絕了醫生注射藥劑,再加上剛才不慎受傷的左腿著地支撐身體,進而引發劇烈疼痛,一時間竟未能從林
蕾蕾的懷裡掙扎而起,只能怔怔的望著她,心裡一片空白,直至失去意識……
「蕾蕾?」
醒來,睜眼之際,卻發現自己竟躺在病床上,而林蕾蕾枕在床邊依在我手臂之側恬靜至極的睡著。凝視著那張顛倒眾生的俏臉,忍不住抬手想去撫摸一下,卻又不知怎的僵在空中,停滯了好一會,才輕輕拾起一縷她的長髮,握在掌中,心裡一片平合。
「蕾蕾,唉,如果你不是上海灘的極品交際花,那該有多好,可惜……」
心思。
在那一刻被輕觸。
我卻無能為力。
只因,我不想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愛,迷失在情慾之中。
我選擇,悲情的守望,結束這一切。
可是,我能嗎……
心亂了,不願去想,捨了林蕾蕾取過枕邊的手機,掙扎著下了地,來到窗前。凝視窗外漸黑的天色,凝視眼中那片繁華的都市,即將步入如綿的夜生活,我心潮澎湃,遲早有一天,我將擁有這片夜空。
「蝦米?你們馬上到人民醫院,在重症監護室找一個因車禍入院的傢伙,他是魏大派出來殺手,不過被我廢了,但我現在不想讓他落入警方手中,把他弄出去藏起來,記住,要小心行事,門口可能會有警察,不要留下讓人追查的線索,明白嗎?」
「老闆,我明白了,我們馬上過去。」
聽到電話裡蝦米乾脆利落的聲音,我心情放鬆,還好有這哥幾個為我做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能否在這場交織著陰謀與詭計的遊戲中繼續下去。現在,就看誰更狡詐誰又能掌握事態的發展,誰才能最終笑到最後。
「你……你想對付魏大?」
「你都聽到了?唉,林小姐,有道是禮尚往來,魏大不仁,我也可無義。」
「你別傻了,就算那人是魏大派來的殺手,可你無憑無據的,誰會信呀?」
回首,望著神情不乏關切的林蕾蕾,心情有些壓抑。說到底,我在她心目裡,不過是道上一個剛冒尖小人物而已,儘管我搞定了小龍女,搞定了一大幫兄弟,盤下了一堆生意,可終究得不到她的認可。
我不想遊說一個對我成見深深的女人,更不想左右她或是讓她幫我,我只想按照我的計劃做下去。就算那傢伙與魏大半點關係也沒有,可為了以後上海灘的『長治久安』,我也有必要把魏大除去,重要的是,我要做的天衣無縫,無論誰看,都會認為那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歎息,因為女人的猜疑,我道:「蕾蕾,給我兩天時間好嗎,等那傢伙的NA鑒定出來了,如果他與當初撞死老蔡後被遺棄的車子裡的人體樣本不一致,我馬上讓人把他放了,給他一大筆錢,給他看病,他想去哪就去哪,這總行了吧?」
林蕾蕾皺眉道:「那要是一致呢?」
「哼,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血債要用血來還……」冷笑間,卻見林蕾蕾的神色有些走樣,心知她雖是上海灘上流社會的寵兒,卻不是道上混的,對這些血腥的事情自會感到害怕,忙道:「蕾蕾,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這些事由警方出面便可,我不會插手的,更不會傻得去殺人……」
林蕾蕾喃聲道:「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呢,你差點殺了那個人。」
很想用警車失控來搪塞,可心知那樣說,只會讓林蕾蕾對我嗤之以鼻,面對她朦朧的淚眼,我無以面對,唯有背轉身,將視線投向窗外的黑暗,低聲道:「蕾蕾,我並不想找理由敷衍你的問題,我可以選擇不愛你,卻不能看著你受到傷害,尤其是你躺在手術台上等著血漿救命,而我卻只能為你默默祈福,不,我做不到……」
「難道這就是你問我血型的緣故,可是
,你怎麼知道我會受傷急需輸血?」
「預感,每逢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時,我總能預感到,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走到今天,唉,說實在的,連我也很很納悶,為什麼會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已經厭倦了去追究這個問題,因為我怕輸,輸了,便會一無所有,我的財富,我的女人,及至我的生命。」
輕語著,背後沒了聲音,想來林蕾蕾也對此有很深的感觸。
在道上混,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失敗者會被掃地出門,否則就只能是自尋死路。我不是龍向天,有龍四爺為其遮風擋雨,我是一個在各大勢力糾葛中力求尋找一個平衡點的棋子而已,一旦平衡打破,我又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我便完了。
是以,繼續雖然是迫不得已之舉,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抽身而退,別說龍四爺不會答應,就連魏大也不會輕易放過我,以虎公子的心性,勢必也會趕盡殺絕,以防留下後患。所以,我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繼續走下去,且要成為最終的勝者。
「傑,我們來做筆交易好嗎?」
「交易?」
「是,從現在開始,我可以不過問你的事情,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甚至還可以幫你組織一場精彩的拍賣會,還可以為你搜羅各種各樣的寶物,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否則,我會不留餘力的搞破壞,讓你的計劃不能得逞。」
「不留餘力?唉,怕了你了,可我又怎知你不是想讓我退出這場遊戲?」
「放心,我才不會自作多情,我只會讓你做你能做到的事情,且對你也無甚害處,可對我卻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嗎?」
「唉,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