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茶樓,也就是我與輝少去見龍四爺未果,與小龍女邂逅的茶樓。首發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與龍四爺相識,而後便被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所折服,心境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也就是從那開始,我不在滿足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而是一個披著合法外衣,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商人』。
九點半趕到小雨茶樓,想必那是龍四爺交待的。身為晚輩自然沒有理由遲到,是以招呼大家上車,急急火火的驅車便向茶樓奔去,經過近半小時的折騰,總算趕在九點半之前到了那裡。
國人駕車,有個不好的習慣,尤其是在停車位不足時,總愛將自己的車子隨便停放。而這種習慣在今天尤為突出,還未接近路口便見前面車滿為患,且一眼望不到邊,路口還有交警在疏導交通。
「糟糕,難不成他們是為了昨晚飆車的事情追到這兒了?」
看到警察,我心中不免嘀咕,生怕那是警察的設下圈套。可看上去卻又不像,因為路口雖有交警值勤,可更像是在勸阻來往的車子調頭,且周圍也並未見嚴陣以待的警車,猶豫了下,便駛了過去。
不想,我的舉動還是引起了路口兩名警察的不滿,竟揮手示意讓我停*在路邊。不知就裡之下,我也只能乖乖就範,且先看看警察的口風。再者說了,車上有齊大小姐押陣,我也不怕警方刁難我。
「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這條街道暫時封閉,請繞道而行。」
自認除了昨晚跟老爹鬥氣耍了交警大哥們一次,這輩子就沒再做過對不起交警同志的事情,就算是報應也不會來得這麼及時,是以我硬著頭皮跟那兩交警套近乎。可誰知那兩哥們就沒正眼瞧我,只是不耐煩的揮手讓我調頭離開。
「繞得?對不起,有位長輩約我在小雨茶樓見面,您行行好,讓我過去行不?」
「你這人真是的,死心眼呀,看不出今天這街上有事嗎,不想惹事的就趕緊調頭走人,免得讓我們哥兩個為難,要是頭怪罪下來,非扣你分不可。」
「有……有事?」
恍惚間,我這才察覺周圍情況的確不太妙,似乎除了不遠處的小雨茶樓還開門營業外,街道兩旁的店舖竟都已關門歇業,看情況,確實像有事情發生,可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竟連警方也驚動了。首發
「傻瓜,是龍四爺讓人把街封了。」
可能是我的太無知了,要麼就是沒見過大世面,坐在副駕的齊鳳忍不住出聲提醒。扭頭望著神情不乏嚴謹的齊鳳,我總算有點頭緒了,可能龍四爺在茶樓裡召開黑道峰會,遍請道上有頭有臉的朋友,還順便招呼了交警過來維持秩序。
「難不成龍四爺這是要跟道上攤牌了,糟糕,看來這次又要唇槍舌劍了?」心思電轉,曉得即將面臨的難處了,心情難免有些走樣,看了眼車外那兩警察,我沒好氣的道:「兩位大哥,小弟是龍四爺的晚輩,若不想他老人家等急了的話……」
能被上頭派出來執行如此艱巨的『任務』,自然是有些眼色的,那兩警察變色之際,陪著笑讓開去路,得以讓我繼續駛入。可沒駛進多遠,我心裡卻已是驚掉了下巴,因為停*在路邊的車旁莫不是煙頭遍地,或是有人站在車外三五成群的閒聊。
從那些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很容易便可將他們定位於整日陪著大佬們出入的保鏢,紋身,傷疤,耳釘,粗若小指的金鏈子,叼著煙的動作,冷漠的眼神……而他們守護的車子每一輛都是市面上讓人貴得咋舌的名車,其中不乏是難得一見的世界級珍藏車型。
想不頭痛都難,看來此次
黑道峰會,遠比我想像的還要隆重的多,有可能那些久未拋頭露面的大佬也被龍四爺請了出來,為的就是要向他們把我介紹出去,為的就是給我鋪路,若我表現的不夠好,那龍四爺的聲威勢必要跌了。
讓人稱奇,街道兩旁停滿了車子,可茶樓門前的空地卻還寬綽,心知那是為道上超級大佬們預留的車位,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停車的。可問題在於,我來得實在太晚了,眼見無處停車,也只能咬牙一頭紮過去了。
「那個堂口的,沒長……哎喲,劉爺是您呀,龍爺交待了,讓您來了後就上去。」
「張哥,有勞了,我這就上去。」
在茶樓門口迎賓的漢子,是平日裡跟隨龍四爺出入的保鏢之一老張,且看他前倨後恭,我也唯有苦笑而已。推門下車之際,回頭看了眼隔斷內,小正小負偎依在一起已睡著了,小鳳與芳子精神尚可,但她們身份有別,跟進去不太穩妥,便著她們在車內候著。
倒是齊鳳,不用我安排自顧自的推門下車,很明顯,她是要跟我一同上樓。不過,老張的神態顯然沒想到我會與齊大小姐同行,訕笑著過來問話,卻齊鳳瞪了一眼,那七尺有餘的漢子竟趕緊陪著笑相讓,那神情讓人好笑。
且不管老張心中何想,生怕晚了讓龍四爺臉上難看,當下招呼著齊鳳與她並肩快步進入茶樓內。誰知,剛踏步樓內便見廳內座無虛席,錯愕間卻見席間有人起身抱拳問好,不知就裡之下,我連忙有樣學樣。
「喲,劉先生您來了。」
「哦,幸會幸會,不好意思,來晚了。」
「劉爺,您樓上請,龍爺著您上去。」
「好,諸位,龍四爺召見,小弟上去一下。」
「劉先生請便。」
廳內那些人我一個不識,可就衝著人家禮讓在先的份上,我也不好失禮。可正四下裡拱手之際,卻見龍四爺另一保鏢李旺興沖沖的從樓上奔下來,示意我趕緊上樓,忙不迭的說著場面話跟在李旺身後就往樓上顛。
「劉爺,您甭跟他們客氣,他們都是大佬們的貼身保鏢,讓他們在下面喝茶就行了。」
「保鏢?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多個朋友多條路,也不禮虧。」
只是敷衍李旺的話而已,誰知那漢子聞言卻停了下來,回頭道:「劉爺,不瞞您說,您這話我李旺愛聽,很多人都瞧不起我們這些做保鏢的,拿他們的話來說,我們是為了錢才賣命的,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在道上混,義氣為先……」
狂暈,想不到李旺跟我講起江湖道義來,不過我卻不好不聽,能在龍四爺身邊做事,那必定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就像大雄,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一個絕藝傍身的練家子,指不定眼前這李旺還有拿手絕活,是以小瞧不得。
「李旺,你話真是多,你就不怕龍伯伯等急了?」
「喲,光顧著胡扯了,忘了正事,劉爺,您別見怪,樓上請。」
齊鳳比我還急性子,不愛聽男人間的『胡扯』出言提醒也就是了,不想她竟一點面子也不給,嗆得李旺老臉泛紅。沒奈何,齊大小姐唱了黑臉,我怎麼也得唱紅臉,不然沒準李旺連我也恨上了,那以後見面多尷尬。
是以,我也唯有笑道:「得,李哥要是再這麼客氣,我可真就見怪了,我跟雄哥是鐵哥們,你們跟他這麼鐵,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們,一家人怎麼說起兩家話了,等過兩天沒事了,我請幾位哥哥喝茶。」
「喲,那趕情好,我們哥幾個一准應劉爺的場子。」
「停,兄弟比李哥年少,叫『爺』小弟受不起,叫名字就成。」
「那怎麼行,不合規矩。」
「自家兄弟,那有這麼多規矩,要不這樣,人
前李哥就屈尊稱小弟一聲『先生』,沒人時就叫小弟少傑,若太見外的話,那小弟可就翻臉了。」
其實,這些話無非就是些客氣話而已,一來照顧李旺是龍四爺保鏢的身份,畢竟是龍四爺身邊的人,總得要結交一下,二來我也很不習慣道上的那些稱謂,喊得生份了,讓人覺得死氣沉沉的,三來看得出李旺是個很講『義氣』的人,這種人萬萬得罪不得。
「劉……劉先生,好,就沖劉先生這胸懷,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事,我李旺一准到。」
「哦,李哥,我們上去吧,別讓龍四爺等急了。」
這次,倒不是齊鳳出聲催促,是我受不了李旺那信誓旦旦的氣勢,因為我說不出那種話,也做不到。可是我對那些遵從江湖道義的熱血漢子是很敬畏的,因為有了他們,這個江湖才有朝氣,才有希望,若有一日,他們的血氣被磨沒了,江湖也就完了。
男人間那種掏心窩子的話,格外能感染氣氛,在李旺毫徵兆的表態下,我有些吃不消,就連剛才頗有微詞的齊鳳也對前面走著的李旺有所改觀,上樓之際,忍不住指著李旺暗翹大拇指。
苦笑,我對道上的事情一知半解,能混到現在,就是因為我這人還算謙虛,不惹人生厭,若換作魏大那鳥人的脾性,張口即罵,就算有一群忠心的手下,也給他罵離心了。小心做人,是我的本分,待人誠懇,遠近有別,那是每個在道上混的人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