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換作旁人恐怕早就不耐煩了,可小池那鳥人的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慢條斯理道:「中國有句古話,人不風流枉少年,今夜良宵吉時,美女相伴,晚些時候歸家,又有何妨,老爹,您說呢?」
辦個妞也無需多少時間,盡情盡性便好,小池的意思說的便是這般。麒麟是個男人便會有想法,點頭便能享盡艷福,不過,我對小池深懷戒心,若被他算計了,輕則身敗名裂,重則死無葬身之地。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知何故,大雄突然插言道:「劉老弟,盛情難卻,你不妨答應了吧,就算今晚不能一親芳澤,也好先培養一下感情,若談得來,等下次再來時也好一續前情,想來老爹不會反對吧?」
老爹聞言隨即笑道:「說得也是,小子,那你就看著辦吧。」
想不到大雄與老爹臨陣倒戈,讓我有四面楚歌之想,不過這台階卻剛好讓順坡下驢,因為我心中的確很想見一下那個女人,便沉吟了下,道:「如此看來,那美人是不見也不行了,既如此,那小弟就不恭了。」
「好,來人,去請櫻花過來。」
小池揚聲落地,門外自有人答應,少頃門被拉開,一個垂首的盛裝合服美女盈盈舉步而入,我還未看清那女人模樣,便聽室內噓聲一片,就連懷裡的女人似乎也有幾分嫉妒,不依的掙動了下,纏緊了我的腰,更有甚者還將頭貼在胸口。
心,怦然而動,倒不是因盈盈跪倒身前的女人有多驚艷,而是她確實有幾分與小鳳相似,只是我不能確定那是否就是她,竟鬼使神差的探手過去捏住了那女人的下巴,緩緩抬起,眼神在聚集中,心神不禁輕顫。
「小鳳?」
心中輕輕念叨,面前的女人卻似乎並無異樣,只是含羞的看了一眼,便扭轉了目光。女人與小鳳有七八分相似,就連眼神也像,可她的神情反應卻讓我不敢肯定。不過面前身著合服的她卻艷麗非凡,讓人情不自禁的著迷。
「今朝有酒今朝醉,諸位,請舉杯,為劉先生與櫻花的秦晉之好乾杯。」
「請……」
恍惚間,酒杯被送至嘴邊,卻是櫻花雙手持著酒杯遞送過來,且看她神色含羞眼神如波,拒絕似乎是不可能的,便一仰脖將懷中酒液悉數吸入口中,本待嚥入腹中,卻突然感覺後腰被輕輕擰了一把。
「有意思,莫不是這個小妞妒嫉了?」心中暗自好笑,興致一下子上來了,索性低頭印在懷中女人的小嘴上,破唇而入之際,將口中酒水轉送於她,那女人顯然沒料到我會這般作弄她,起先還有所掙扎,可不知為何轉瞬間卻反應強烈,甚至雙臂緊了我的脖子。麒麟
「小心,她想害你……」
困惑,小池欲用美人計相害,這是我所能預見到的,只是卻被懷中女人一語道破,這不能不讓人感覺驚異。抬頭之際,懷中的女人微微喘息,神色嬌羞,且衣領大開,大半酥胸裸露,格外的誘人,那神情似是已然情動,不過,我卻知這一切,未必是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來你我也是有緣。」凝視懷中女人,欣然而語之際,我舉目看向小池,笑道:「小池君厚賜,小弟沒齒難忘,這兩個美人讓人一見傾心,想放手都難,不知可否攜美而歸?」
「哦,劉兄想帶她們出去過夜?」小池神色一怔,若有所思的望了過來,流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意會於心的微笑,道:「哈哈,有美相伴,不外如是,不過我卻不能替她們做主,只要劉兄能打動她們的心,去留隨意。」
「日,小池,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招。」略一試探,小池便露出了馬腳,帶
小姐開房間這事每天都有上演,可小池錯在太漫不經心,試想他若在意櫻花的話,怎會送得這麼輕易?當下,我笑道:「有小池君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兩位美女,意下如何?」
「一切聽先生安排就是了。」
不經意間,兩個女人同時道來,立時讓室內的氣氛曖昧無比。不過,這種氣氛對於男人來說,卻便若是潛龍歸海般自在,就連老爹也不楚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當然,還有他適可而止的惱怒。
「老爹,您就放心好了,我會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的,保管不會打翻倩兒的醋罈子的。」目視老爹,我不無調侃,目光掃視廳內,話鋒一轉道:「幾位,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好時光豈可斷送,是以小弟有幾句話想說,不知可否?」
「哦,劉兄弟有話儘管說,只要在理便好。」張廳長目光炯炯的道。
遙望張廳長,我淡淡道:「那好,小弟就妄言了,眾所周知,走私利潤豐厚,讓道上的朋友趨之若鶩,不過,獨霸天下之局卻不可取,且易招惹禍端,便若現時的上海灘,龍氏,虎躍,青龍三足鼎立,多年來雖紛戰不息,卻是屹立不倒人才倍出,由引可見,競爭是大勢所趨,換言之那就是生存法則決定一切。」
「好一個生存法則,有道理,有見地。」張廳長聞言神色轉冷,語氣冰道:「可就是不知劉兄弟對眼下張老爹與劉老爺子之間事情有何高見,可別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那不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也只是讓道上的朋友恥笑罷了。」
張廳長的話,頗有幾分道理,不過,卻在我預料之中,扭頭看了眼依舊跪在身前的櫻花,笑著將她拉過來,與懷中的芳子一左一右的摟了,這才道:「此事,其實說難不難,若劉老爺子自認無法掌控上海灘走私市場的份額,老爹取而代之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萬龍沒好氣道:「見鬼了,你倒說得理直氣壯,那劉老爺子豈不是兩手空空?」
依次在懷中兩個美女嬌美的臉蛋上香了下,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萬龍,續道:「七哥,您也太忒性急了,若劉老爺子手段高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上海灘便是劉老爺子的囊中之物,又何必庸人自擾?」
「那劉兄弟的意思,是不是要我與大哥合作?」劉老爺子陰陰柔柔的插言,先是不以為意的掃視了下我,這才看向老爹,目光流轉間又轉了回來,冷道:「劉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與大哥昔日歃血為誓,此生此世再機見也不過路人而已,合作之局,嘿嘿,免談。」
老爹隨即怒道:「呸,叛徒,誰要與你合作了,自作多情。」
且不管老爹與劉老爺子之間究竟有何恩怨這般水火不容,眼下卻是我的一大劫難,若不能擺平兩個倔老頭,今晚勢必會不歡而散,老爹的生意雖未必就是鎩羽而歸的結局,可縱有收穫,說不定也會兩敗俱傷,而我的損失卻是不著邊際的空談,讓人不足以為信。
「哈哈,兩位前輩,何來這麼大的火氣?」一陣大笑過後,依次掃過對面的萬龍等人,最後停留在小池臉上,我不禁笑道:「小池君,你我算來都是生意人,理應曉得做生意講究公平,那您是否為了上海而要捨棄兩廣呢?」
小池神色輕怔,皺眉道:「劉兄,此話怎麼講?」
「老爹經略兩廣多年,是地道的地頭蛇,生意之大,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數。」時間直指午夜,我的斂財大計能否成實便在今夜,實在不想繼續糾纏下去,是以我決定打破廳內僵局,道:「以上海為紐帶,南通兩廣,北指冰城,如此大的生意,幾位就不動心嗎?嘿嘿,我欲從中周旋,
做兩位前輩的中間人,不求幾多利益,只求和氣生財,若應允那自是皆大歡喜之局,若談崩離席,我看便各行各道的好,畢竟在道上混的,還是要用實力說話的,各位以為然否?」
廳內立時陷入沉寂,眾人莫不低頭沉思,想來是被我適才言語所驚,接受與否,卻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不過,這卻是我的真實想法,要做不若做大做強,有張廳長大開方便之門,有老爹和劉老爺子從中設計,再加上小池的貨源,這並非是不可實現的。
難就難在,要讓成見頗深的雙方拋開彼此的恩怨,精誠合作才能達到強強聯手之勢。我相信這合則兩利的事情,廳內眾人會在權衡之後為之點頭的,至於配額如何分配,那卻不是今晚的議題了。
沉吟半響,未見對面三人有何反應,大雄卻率先笑道:「好,劉老弟所言極是,多年來上海灘的朋友莫不想打開北上之路,可一直未有寸近,想來還是我們自己人不能團結起來,今次劉老弟一語道破,讓人不禁歎服,由微見廣,若日後上海灘由劉老弟話事,那真是上海灘道上一件天大的喜事,相信龍四爺對此提議也會讚賞不已,張兄以為呢?」
扭頭凝視,欣然而笑,大雄話語中意思已很是明瞭,更妙的是他恰如其分的表達了對此提議的意見,又將龍四爺的心思『揣摩』了,若說此話不能左右對面三人,打死我也不信,現在就看他們如何決斷了。
良久,張廳長才幽幽道:「此事牽扯甚廣,我不便做表態,萬公子,你的意思呢?」
「我?」萬龍神色不乏愕然的白了眼張廳長,苦笑道:「張大哥,我本不想多嘴的,因為我也沒這資格,那就談談其他吧,我與傑少是大學時的哥們,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說句不好聽的,那時的他簡直一無是處,垃圾的一塌糊塗,不過,他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不說空話,好了,話到此為止,劉老爺子您看著辦吧?」
一時間,我還真沒聽出來萬龍那話是褒是貶,不過劉老爺子的神情卻有了變化,且看他沉吟著望過來,淡淡而笑之際,竟發現那老傢伙眼中閃過驚異之色,心中暗自稱奇,難道是我那裡露出『破綻』不成?
「劉老弟,敢問您可曾與一位自稱是劉伯溫的老者相識?」
「劉大師?」
「正是。」
「相識,我曾親受劉大師教誨,怎麼,您也識得劉大師?」
「識得,唉,怪不得,見面之初我便覺得您有些眼熟,原來您是劉大師的高足,幸會,如此說來,你我還有同門之誼,且看劉兄弟的修為見識,比我強上百倍,想不到,實在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