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遠比我想像的還要油道,且車子起步又快,我雖在速度與方向上佔先,可老爹卻還是在短短幾秒鐘內完成了不可思議的逆轉,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我的惡意擦撞,片刻後又是領先的局面。
「滴……」
警車嗚笛響成一片,無數剌眼的燈光由遠及近,似乎路面上行駛的全是車頂上閃著警燈的車子,見狀,我可是快要樂瘋了,前面老爹的車子也已有減速調頭的趨勢,想來警車的圍追堵截讓他一籌莫展。
「老大,前面的車子停了,不會是那老頭想棄車逃跑吧?」
「不可能吧,他可是……」
儘管心中詫異,可眼中看到的,屏幕上顯現的,老爹的車子速度確實在減慢,更有甚者向路邊駛去,看樣子是想要停下。一時間,我對老爹的舉動甚感不安,忙鬆了油門駛過去,想看個究竟。
可讓人想不透的卻是,老爹非但沒事,還推開車門上地與從警車中奔出的警察打招呼,那樣子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不見的好友般熱情,怪異的比老爹中風還要怪上百倍,以至於數輛警車急剎車將車子團團圍住,我這才醒悟過來,有可能是中了老爹的計了。
「對不起,你涉嫌超速危險行駛,請出示駕照。」
「駕照?」
聞言,我不禁怔了下,因為我的駕照,早在就被弄進M科技中心時不知被美女博士扔哪去了,沉吟著,且看前面老爹伸手入懷,似是在掏證件,看他神采依舊風揚的氣勢,我這才知被他陰了。
「老大,別理他們,讓他們抄牌好了,保管讓他乖乖走人。」
「為什麼?」
「因為車牌號是外交部的,外事用車,且看那些警察怎麼辦?」
「啊?被你們害死了,超速,假車牌,是不是還有惡意拒捕?」低聲埋怨,可事到臨頭,也只好先這般了,搖下車窗,努力裝出一付很拽的樣子,道:「哥們,不就是超速嗎,儘管抄牌扣分好了,用不著再多事了吧?」
車外那四五個警察,神色莫不是惱怒有加,看來是快被我氣瘋了。不過,有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倒還很『聽話』,悶哼著走到車頭看了眼,而後,車燈照射中他的臉色便有些變化了。
「哼,別以為吃公家飯,就敢胡作非為,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收隊。」
「頭,怎麼,不查了?」
「還查個屁,你沒看人家都不吊咱們……」
暈,我知道這年頭當警察不容易,可還沒見過警察頭當街罵娘的。不過,被罵後的感覺卻很興奮,究其根源,可能還是應了那句老話,人*衣裳馬*鞍,披上了官家的外衣,做起賊來心也不虛。
且不管車頭的車牌號是什麼了,正心裡暗笑時,卻見老爹神情愉悅的從警察中間緩步走出,走到副駕車門之際,看他意思是想上車,忙探身為其將車門打開,怔怔的老爹坐進車中。
「老爹,您的車子不要了?」
「沒關係,暫且讓條子們稀罕幾天好了,走時再把它弄出來就是。」
「老爹,您……您是不是在耍我?」
「哈哈,小子,你總算開竅了,明天全上海灘都會知曉今晚的事情,那些公子哥,千金小姐們便知道我張老爹來給他們送車子來了,如此一來,車價自然要飆升,試想今晚就算你我擺那些傢伙一道,趕明兒,他們照樣還會像狗一樣來巴結你我的……」
服了,趕情張老爹一家子全他媽的是我的剋星,可愛迷人的小情人張倩是,那狗屁大舅哥張嵐也是,現在再加上其奸似鬼的張老爹,我不被他們一家人玩死,好像就對不起他們似的,要麼就是我上輩子跟他們有仇,要在這輩子還他們。
很受傷,卻又無可誇何,只得恨恨的白了
眼張老爹,暗道這老狐狸做事六親不認。不過,憤恨之餘,卻又對他做生意的『邪門歪道』,甚是欽佩,很少有人能把走私生意做至這種地步的,不愧道上尊他為皇。
不經意間,我卻又笑了,因為我想起龍四爺給張老爹的那句評語,始終擺脫不了生意人的頭腦。龍四爺看得太準了,張老爹雖在道上聲名遠播,可較之龍四爺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若是這般,張老爹縱使想染指南盟寶座,會對我形成一些阻礙,可他業已暴露出來性格以及行事上的弱點,讓他知難而退還是有可能的。心情,莫名便好了起來,不再計較被老爹利用。淡淡而笑,將車子啟動,在警察還未散場的警察『側目』中調頭,向今晚的目的地駛去。
「小子,看你笑得這麼開心,莫不是有什麼喜事不成?」
「您瞧出來了?呵呵,那小子也就不瞞您了,我與龍四爺之間的關係,想必您也能猜到一二,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可是,您知道嗎?如今,我已算是他老人家的半個兒子了,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以龍四爺的性格,他是絕不會讓南盟寶座易姓的。」
「哦,你是說,你有把握?」
「不,坦白說,現在我仍是霧裡看花,不曉得最終的結局會是怎樣,可是,我與龍四爺的利益是相同的,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他人登上南盟寶座,任何想染指的人或是勢力,都將成為我的敵人。」
張老爹神色頓時陰沉下來,冷笑間,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只是笑,與老爹對視著,絲毫不理會前方便是一個十字路口,對亮起的紅燈也視若不見,對路口來往穿行的車子更不加以理會,眼中,只有老爹。
「臭小子,你……你……」
眼見車子便會越雷池駛入車水馬龍之中,老爹終於變色,伸手之際便抓方向盤。只是,我怎會讓老爹如願,右手閃電般擒住老爹的手腕,心中卻默念,命令車子改為自動駕駛,隨即車子便帶著尖銳的嘯音急剎車停在了路中,與一輛橫向駛過的車子只差毫釐便相撞在一起。
「老爹,您自己也說過的,人生得意需盡歡,今晚將會是一個不錯的夜晚,有酒,有女人,還有一群奉承您的朋友,您老也該知足了吧,若覺得悶,可以常來上海玩,我跟倩兒自會竭誠相待,當然,帶些車子交些朋友也不錯,您覺得呢?」
絕不願與老爹兵戈相見,因為他是倩兒的父親,因為他是不錯的老人,因為他在道上的聲望……因為太多的緣由我不能與之為敵。可是,他的行止已對南盟寶座構成了巨大的威脅,俗話說,長痛不若短痛,若能說服老爹,那自然皆大歡喜。
可若老爹執迷不悟,非要在上海灘掀起風浪,阻礙我或是借自己在道上的聲望別家,那我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也許,將老爹的走私王朝連根拔起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但建立一個與之相抗衡的集團,我想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好小子,你果然有股狠勁,嘿嘿,看來龍四爺這一寶還真押對了。」
「龍四爺?老爹,您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小子,吃驚了吧?告訴你,這是我與龍四爺玩得雙簧,早在三天前我便已先一步抵達上海,安排車子到達的一切事宜,甚至還在龍宮下榻,現在,知道你的情報工作太不過關了吧?」
「您是說,您根本不想當南盟之主?可是您……這是為什麼?」
錯愕,驚呆了,不明白張老爹那話中意思究竟何指。就算他早三天前到達上海,就算他安排事宜,可他必定知曉龍四爺的退隱之心,若他能說服龍四爺強強聯手,進面全
力他,成為南盟之主,恐怕不是一件難事。
「唉,小子,說句實話,那個位子,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沉默間,老爹輕拍著我肩,不無惆悵道:「可正如你說的,龍四爺絕不會讓南盟之主易姓的,任何人想染指,都要經他點頭才可,若非是他信得過的人,他肯嗎?」
點頭間,我有些明白了,想不到,一切還是被龍四爺給算計了,他在試探我的決心,想看我是否如他所想的一門心思想在道上混,若試驗通過了,他自會想盡一切辦法我,可若我連張老爹這關都過不了,那結局想來已是昭然若揭。
「老爹,我突然覺得您像一個人。」
「哦,是誰?」
「小子的岳丈大人,哈哈,說笑了,感謝老爹出手試探,可以說,您的投入激起了我雄心,同時也讓我曉得無論是龍四爺,還是您,都對小子特別的鍾愛,簡直是視若子侄,若非如此,又怎會愛護有加?」
「臭小子,那你剛才還想送我們一起見閻王,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哪有了,老爹,您這是嫉妒。」
「嫉妒?呵呵,還真他媽的說對了,我就嫉妒你怎麼了?臭小子,快開車,再囉嗦,今晚玩日本妞的事情就要泡湯了,我可是答應了小老婆要早點回去的,晚了的話,以後都沒好日子過了……」
「不會吧,老爹?」
「聽你意思,你也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