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好可怕。請牢記」
「可怕?」
「剛才你說話的時候,眼神都變了,我這是第二次見到這種眼神了。」
「哦,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嗯,有五年了吧,那個人叫龍向天。」
望著面前神色不安的小負,苦笑中我轉移了視線,心中卻道:「可怕的眼神,龍向天?為什麼人們總是拿我與龍向天比較,虎耀,青龍,似乎也是這樣,不,我絕不能成為龍向天,絕不能……」
想罷,我怒力平息心中的煩燥,想拔打電話時卻又打住,目視小負柔聲道:「你回去吧,齊鳳正在上面等我,請代我向小正道歉,就說我並非是有意的,希望她能原諒一個男人的無心之失。」
小負怔怔的點了下對,沒有言語,退開幾步,手指在牆上輕按了下,牆壁便復原,而我也在那『光』的一聲中,抬腳沿著通道向上緩步而行,拔通了李曉姌的電話,開門見山的便道出實情。
「曉姌,今晚有毒品交易,有興趣嗎?」
「你也收到消息了?唉,我們正在全力部署,馬上就要行動了。」
「哦,地點在哪?」
「郊區。」
郊區大了,曉姌並未說清具體地點,可見她並不想讓我曉得其中太多內情,想來還是警察一貫的思維左右了她的想法。不禁沉吟起來,若我與曉姌掌握的情報有出入的話,該如何呢?
「若沒有其他的事,我要掛了。」
「唉,曉姌,我們來打個啞謎吧,我說你聽,只供參考,決定權在你,若有分歧,你可以自行斟酌,晚十一點,暗號是三長兩短,地點是……是……」
「廣海生態園……哦,你也知道了?」
我笑,苦笑,腳步停了下來,就那樣坐在通道的台階上,陷入沉思中,突然覺得這件事沒這麼容易。假若連警察都曉得確切的交易地點了,那說明這件事做得不怎麼樣,青龍集團暗中做毒品生意,在道上近乎是公開的秘密,可這麼多年來,卻鮮有被牽扯進被破的案件裡,這很能說明問題,一,警察內部有內線通風報信,二,保密工作做得出色,三,有能人在暗中打點一切,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可能了。
「喂,怎麼不說話了,急死人了。」
「回答我,消息得自何人?」
「一個跟青龍集團關係很密切的小幫派頭目。」
「大秋幫?」
「是,怎麼了?」
「明白了,我敢說,你們今晚行動必定會無功而返,而毒販子卻有可能有驚無險的交易走人,想聽我的分析嗎,大秋幫漏的小頭目據我所知是有一個,就是給我塞敲詐信的那小子,恐怕他現在是為了躲避海盜手下的搜捕故意犯事藏在號子裡了,結果被你們挖了出來,嘿嘿,想想吧,他怎麼可能知曉這麼隱密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呢?」
「李正峰?操,李曉姌呢?」
「廢話少說,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實很簡單,我估計那小子曉得一些內幕,畢竟大秋幫就是做這行生意的,可他並不是核心首腦,所知必定有限,就算是大秋幫的頭子被拘了,也輪不到他主事,那麼這一切都應該是有人在幕後操縱。請牢記」
「有道理,繼續。」
「好,你認為一個心思慎密的人,會讓自己的生意有曝光的機會嗎?這明顯是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造成你們人手空虛,我敢打賭,他們交易地點必定在市區,且是在你的轄區內的最繁華地段,而你們是否出動,將決定今晚的交易能否成實,現在,決定權在你的手中,李正峰,祝你好運。」
掛斷電話,大笑不已,震得整個通道都嗡嗡作響,真是太爽了。且不論今晚是否有毒品交易,是否能一挫青龍的銳氣,是否能讓我洩恨,只要能讓李正峰那雜種犯難落髮,就已經可以讓我很開心了。
「李正峰,你就好好思量一下該怎麼做吧,我才不信剛才那些瘋言瘋語不能左右你的思想,哼,最好是捅個大漏子出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找我麻煩,嘿嘿……」
一步三跳的踩著台階一路跑起來,頓感氣息順暢,連日來胸中的悶氣竟不翼而飛,想來還是想看李正峰出醜的心思佔了上風。人,就是他媽的這麼怪,剛才我還想給青龍一記狠的,現在卻只有這麼點小要求了。
「有什麼可高興的,大老遠都聽到了,小心出醜。」
齊鳳的身影出現在一道奇巧的小門邊,穿門而過時,卻見那竟是*牆的一個展櫃被推離後閃出的門戶。腳下別有洞天,自然不會再為一個實用的機關所驚,伸手便欲攬了齊鳳的小蠻腰,可她卻板著臉閃開了。
「哼,不回答,你別想得手。」
「想聽是嗎?好,不過我要親你的小嘴。」
「美的你,不過,那要看值不值了。」
「小負喜歡上了我,可是小正卻恨我入骨,你說我該怎麼辦?」
「什麼?不太可能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異性相吸嘛,就若我跟你一樣……」
低語著,向前邁了一步,將齊鳳逼至角落裡,在她無力的推攘中成功的在她紅艷性感的唇上輕輕的印了下,而後後撤放過了她,面對不遠處一個攝像頭,我面帶微笑擺出勝利的手勢。
「討厭,不許你作弄人家。」
「哼,誰讓你先作弄我的,好了,有沒有興趣共進晚餐。」
「好呀,去哪?」
「當然是去齊大美女經常光顧的地方了,請。」
「討厭,油腔滑調,還假正經,噁心死了……」
齊鳳嘴上聲討男人的情調下流,可她的手兒卻背叛了她,伸過來挽了我的胳膊,一付行色匆匆的模樣向門口方向走去。而我則心滿意足的在她的扶持下,將頭枕在她的肩上,另一隻手卻再次對著攝像頭打出個『V』。
算起來,齊鳳屬於上海灘上流圈子的寵兒,經常去的地方自然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奢華之所,能與會的自然也是非富即貴,在那麼多名人富豪面前,我這剛在上海灘嶄露頭角初哥難免有『舉目無親』之嫌。
不過,妙就妙在齊大小姐有心遷就下,在服務台要了張角落裡的檯子。只是,在『溫馨港灣』吃西餐,可不是本人的愛好,只對桌上的紅得誘人的葡萄酒感興趣,以至於將那金髮美女侍者叫過來。
「先生,有何效勞?」
「有上年份的葡萄酒嗎?越老越好。」
「本店有1982年的法國干紅,1976年英國的……」
「我想要1912年的普敦堡莊園自產的葡萄酒,沒有,那空瓶子也行……」
「想不到紅極一時的劉大老闆,不炒股卻改行收酒瓶了,真是可笑,難道上海灘就真的沒有油水可撈了,真若是這樣的話,嘿嘿,那不若劉大老闆直接把紅遍天下投資公司改成舊貨行算了,如此一來,可謂一舉數得,哈哈……」
日,老子煞費苦心的說快被忘光的英語,得到的卻是那金髮美女的搖頭,頓時沒了興致,正想揮手將她打發走時,卻聽到有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語揭我的短,緊接著店內一陣噓聲響起,頓時讓人不禁惱羞成怒。
可就在我想看看是誰這麼拽,連我這龍宮座上客也不放在眼中時,卻見齊鳳一個勁的使眼色,驚異之餘,卻還是忍下這口氣,淡淡對身邊神情錯愕的金髮妞道:「今晚本人高興,告訴服務台,所有帳都算我頭上,請賓客今晚不要客氣,隨意點餐,另外每桌再送一瓶法國干紅,謝謝。」
「哦,好的,先生請慢用。」
微笑目送那金髮妞走開,我這才看向齊鳳,見她作歎氣狀,不禁好笑,伸手過去握了她的手,輕輕揉捏著,突發奇想的不理會她的嬌嗔翻轉手掌,看起她的手相來。只見紅潤溫暖滑膩的掌心佈滿了細碎的紋路,生命事業愛情三條線清晰可見,看得投入時竟脫口而出。
「生命線長了些,看來齊大小姐有孤老無依之險,事業線則太深刻了點,由此可見齊大小姐對工作用心過度了,小心得職業病,這愛情線……嘖嘖,分了好幾個岔看來……喂,還沒看完呢?」
「你很會看手相嗎?不若幫我也看看。」
「蕾蕾,你……」
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只聞其聲,只嗅其香,我也知是林蕾蕾那極品妞。由此推想剛才講一口流利英文的先生,便是對我恨之入骨的虎公子了,一想到那小子做的那些惡事,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拋開林蕾蕾與齊鳳關係不講,以她高傲的性子很少對我和顏悅色過,唯一一次例外,便是在火車站,可那次親密的接觸,估計也隨著『烏雲蓋雪』的事情化做秋風無痕,是以她這般毫不遮掩的走過來,除了向廳內那些名門商富賈們顯示魅力外,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想看我出醜了。
試想,我一個大男人,好歹有頭有臉,怎麼就肯當著齊鳳的面,任由別人羞辱呢?是以,冷眼瞅了下伸到眼前的那只纖細的玉手,一把抓了過來,在一聲情不自禁的輕吟聲中,動作粗魯的撫過林蕾蕾冰冰的掌心,目光緩緩上移,在那妞高聳的胸脯上停留片刻,這才落在那張令世人癡狂不能自己的俏臉上。
「林小姐手相出眾,尤其是事業線引無數佳人折腰,真乃人間極品……」
「你……放手了。」
話一出口,林蕾蕾便臉色大變,作勢欲將小手收回,卻被我牢牢鉗住,持在掌中。此時廳內議論聲早已終止,幾乎所有人都神色有異的向這邊張望,而坐在椅中的獨守空桌的虎公子更是臉上閃過怒容。
「怎麼,林小姐不想聽下文了嗎?這愛情線嘛,在相書上別有花名,叫桃花線,據說若這線生在男人掌上,便會走桃花運,享盡人間絕色,可是生在女人掌上,就有點……哦,我們還是先看生命線吧,林小姐此生將是一個漫長的生命歷程,因為你欠了一個人人情的,且一欠就是輩子,放心,那個人也是女人……」
淚水滴落手背,讓一心只想為惡的我難以為續,竟不忍再傷害林蕾蕾,改口中鬆了她的小手,準備硬著頭皮挨她一耳光時,可那女人卻未如所料的以掌摑人,而是深吸了口氣,矮身在耳邊說了句話,頓時讓我有痛不欲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