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點晚了,不過還沒忘更新,原諒!)
老蔡死了,倒也其所。
人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蔡交待的那幾件事,我鐵定是脫不了干係的。照顧海子這個莽夫,我還能做點什麼,幾句話便可以讓他安靜下來,可至於因精神崩潰昏迷的麗麗醒來時,我卻只能看著她伏在老蔡身上哭得天昏地暗,束手無措了。
老蔡的死,有很多疑點,可警方的調查卻一開始便陷入了僵局中,因為現場遺留下的證據少得可憐,而當事人之一的老蔡已經死了,麗麗精神崩潰,記憶混亂,不能提供任何有幫助的線索。唯有現場路口的監控上留下了肇事車輛的影像,可追查後才發現那是輛外地掛失的車子,隨著車子的消失,案子再也查不下去了。
最後,警方還是以交通事故逃逸結案,成了一件懸而未絕的案子。
老蔡三天後火化,追悼會上,道上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就算不能來的,也都送了花圈以示憑弔。想不到龍四爺也親臨,在老蔡靈前唏噓不已,手中枴杖狠敲地面,大歎天妒英才,聽了心中著實難過。
想不到,龍四爺在小龍女的扶持下剛走,虎太爺這位同樣身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也大駕光臨。那是一位長著大絡腮鬍子的老人,人已不在年輕,鬚髮花白,可精神頭卻很足,而海子一等人在他面前更是連個屁也沒敢放,可想而知這位虎目圓睜的虎太爺在道上的聲威並不弱於龍四爺。
「奶奶個熊,你小子是走了,可害苦了俺,警察二十多年都不曾登門造訪了,就因為你小子這點事,差點讓我俺又去蹲號子,這不是害俺嗎?不過,你放心,俺老虎可不是記仇的那種人,再說了,人死為大,俺今兒來也不是找事的,海子,你大哥有什麼未了的事,跟俺說,只要俺能做到的,一准給你辦了。」
「虎……虎太爺,我大哥沒交待什麼事?」
「不可能,從車禍到死,他醒過來七八回,你這麼說誰信呀?」
「不是,虎太爺,大哥是醒了幾回,可頭腦一直不清醒,連話也說不清楚,您若不信,去問那天當班的條子,他們可都看在眼裡的,若有什麼話留下,他們一准也知道,您老要是不信,那也由得您了。」
「奶奶個熊,還敢騙俺,你當俺是幹什麼的?」
高下之分,一看便知,虎太爺的火爆脾氣,比海子有過之無不及,可奇就奇在虎太爺外表給人粗獷豪邁的感覺,可偏偏心思敏銳堪比女人,每每說話都讓海子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我實在忍不住了,上前插言道:「虎太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虎太爺盛怒之下,隨口罵道:「奶奶個熊,你是誰,這裡那有你說話的份?」
海盜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道:「虎太爺,這是我們老闆,還請您擔待。」
「你老闆?」虎太爺聞言,神色這才有所緩和,上下打量了我,神色不屑道:「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什麼劉少傑?好吧,有話就說,俺不喜歡跟人拐彎摸角的說話。」
打人不打臉,虎太爺這話便若是在抽我的臉,好歹我也是一個人物,靈堂內外,幾百號子人要看我臉色行事,這若傳出去,以後我還怎麼混?心中有氣,冷笑了下,含沙射影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直言了,有人說蔡大哥的死跟虎躍集團有關係,是您在背後指使的,我就是想問問,這是謠傳還是確有其事?」
現場,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靈前的麗麗也止住了哭聲,向這邊張望,也就是說,整個靈堂裡,除了我自己外,那些在道上混飯吃的人,都在看著我,連虎太爺也不例外。我看到他臉色突變,嘴角上揚,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我。
「您看,本來還想跟您私下裡的談一下的,誰知……」掃視眾人面面相覷的表情,我心中冷笑,可臉上卻佯裝出一付受驚的樣子,拱手道:「虎太爺,還是那句話,可否借一步說話?」
虎太爺神色冷下來,倨傲不減道:「你奶奶個熊,今天俺算是來著了,你小子也別藏著掖著的,有話當著道上的朋友說個清楚,免得改過天來,這個黑鍋俺老虎就背上了,說,是那個王八蛋說的這話?你給俺說清楚。」
「虎太爺,您也別生氣,這話是誰說的,我不說,您也心知肚明,是誣陷也好,是誹謗也罷,總之不是空穴來風,您說是吧?」我淡淡的道著,語氣轉冷道:「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天下沒有人不犯錯誤的,早晚此事會有公諸於眾的那一天,屆時,天下自有定論。」
寒意逼人,因為虎太爺身上散發著森森寒氣,虎目中更是殺機湧現。只是,我無懼,我已看透了虎太爺只是虛有其表而已,他來此,也只是想置身於事外罷了,可之所以我要將他也扯進來,無非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以黑制黑。
山雨欲來風滿樓,蔡大頭的死也許只是一個引子。可無論是誰在背後使黑手害了蔡大頭,若想再動其他人,勢必要過虎太爺這關不可,若成功,則虎躍鐵定脫不了干係,若道上有什麼風吹草動,虎躍為了平息眾怒,自會出來干預。
虎太爺怒目圓睜,足有半晌,這才冷笑道:「算你狠,看來若找不到那個兇手,這個黑鍋俺老虎是背定了,不過,俺醜話說在前頭,誰有本事就衝著俺來好了,俺倒要看看那個小子不長眼,嘿嘿……」
那還不知虎太爺話中那個小子,就是我,可我卻並不太意,低聲笑道:「前輩誇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您剛才不是也講了,連警察都登門造訪了,這說明我也並非出口無憑,若您是冤枉的,他日真相大白之時,我願按道上的規矩登門磕頭謝罪,屆時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晚輩一馬。」
「奶奶個熊,年輕人嘴上沒毛就是*不住,人不大,心機卻不少,少陪了。」虎太爺悶不吭聲的罵了兩聲,沖海子道:「海子,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小子要是夠膽色,就來找俺老虎的麻煩,哼,俺們走。」
說完,虎太爺不待回應,便率眾憤然離去。
看著虎太爺走遠,我站在門口未有言語,只是冷笑,聽著身後那些前來弔唁的道上的朋友紛紛起身告辭,心裡有些意興闌珊,這便是所謂的『江湖道義』,一見我與虎太爺爭持鬧僵了,便匆匆離去,想脫身事外。
唉,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就是這般了。
看著麗麗與海子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人,我悶不吭聲的走回靈堂中,打遠看了眼老蔡的遺像,心裡頗不平靜,今天的事,只是一個開始,將來會有更多更複雜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可若我忍了,是否有一天,也會像老蔡一樣被人用這種手段解決掉呢。
「唉,劉大師,您說過,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何事不可為,那我如此自保,也算是對得起天地良心了。」沉吟著,我向團聚過來的海子等人看了眼,示意他們出來,在門外一無人之處,沉聲道:「諸位,知道我為什麼要激怒虎太爺嗎?」
「老闆,你是不是要有大動作了?」大佛問。
我點頭,正色道:「蒙幾位大哥看得起我,既然要跟著我混,那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如今的上海灘,看似風平浪靜,其實不然,青龍幫與虎躍面和心不和,蔡大哥剛掛,虎太爺便急著出來想表白自己,便可見一般,不過,我不想給虎太爺這個機會,因為他若置身事外,那我們就要直接跟青龍面對面的硬碰了。」
「可是,老闆,我不明白,若我們跟虎躍結盟,不就可以……」車神道。
大佛搖頭,揣測道:「車神,我看虎太爺來的目的不純,就算結盟了,要出賣,不還是出賣?蔡大哥的下場,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覺得老闆做得對,要堅決跟虎躍劃清界線,那怕是敵對也好。」
我不無讚許的看了眼大佛,這個身材較他人有些削瘦的漢子,才智居首,不愧綽號大佛,道:「結不結盟,還另當別論,可虎太爺此舉無非是想說他與此事無關,我這樣做,卻剛好讓他的計劃落空,以後都脫不了干係,還能讓他不滿青龍幫的所作所為,我想他們早晚會因此事鬧僵的。」
「若真如此,那我們就可以從中漁利了。」海盜興奮道。
我搖頭苦笑,道:「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說不定那天,他們又有共同利益,又會互相利用,那時我們恐怕就要遭殃了,所以說,我們要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要想方設法製造事端,讓他們鬧下去。」
「我明白了,老闆,你有什麼計劃就說吧,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蚱蜢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腹蛇冷道。
「好,大家有這心,我就心安了,蔡大哥的事一鬧,警方高度關注,我估計最近幾個月內,無論是虎躍還是青龍幫,都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這是我們大展拳腳之時,我們要迅速擴張勢力,打破之前的計劃層面,把勢力擴展到全上海,你們長年在道上混,比我更清楚怎麼進行,我會給你提供運作資金的,不過,我有個條件,兵貴精,不在多,多吸收一些道上身手不錯的兄弟,那些沒前途,沒膽色的堅決要踢出去,別到時反過來被人利用,那就不值了。」
「明白了,我們會清理手下的小弟的。」大佛道。
「這就好,再就是這段時間要留意身邊的事,別讓人有機可趁,壯志未成身先死,那可就毀了。」低聲道著,我不無憧憬的道:「諸位,上海好比一塊大蛋糕,可要怎麼吃,才最爽快,那可並不是光憑實力就能解決問題的,有時候頭腦更重要,細嚼慢咽,才吃得長久,才吃得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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