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如我上周預感的那樣,大漲。
近中年時分,仍在冥想之中,被一陣話鈴驚起,卻是大山打過來的。這傢伙,不無敬意也就罷了,張口竟大放厥詞,旁敲側之後,這才得知,老小子做事太謹慎,只將手頭上部分資金入市,眼見股市大漲,便開始後悔,前來問招。
「傑少,花籃你也收了,賀詞你也領了,給個說法吧?」
「大山,你跟我玩虛的,人沒到場,就想蒙我,我要跟你割袍斷交……」
「別介,兄弟,哥哥這邊給你作揖了,這還不行,要不這樣,改天,我約了林蕾蕾那極品妞去喝咖啡,你裝做道左相逢出現,好歹再認識一下,怎麼樣?兄弟,你就答應了吧,今天公司人事改革,我得趕著給人當孫子去,實在走不開,所以人才沒能到場,你就原諒則個吧……」
「林蕾蕾?哎,大山,你還別說,那妞可真夠靚的,你是怎麼泡上她的?」
「兄弟,我那有那福氣,是她找的我,有一次參加朋友的派對,也不知那妞怎麼了,不理會大公司的老總,卻對我情有獨鍾,剛開始還以為我走桃花運了,他***,誰知那妞是為了躲別人,拿我搪塞呢,說真的,哥們可從沒吃過這虧,費盡周折的讓她投了一百萬,就這麼認識了。」
「日,我怎麼從沒遇到這種好事?」感慨著,暗罵老天不公,讓大山這種雜碎撿了個寶,罵道:「死大山,聽好了,明天股市雖有起伏,便大盤走勢仍強,估計風險不大,你揀盤面大的就可以了,但要記得及時拋了,不然血本無歸我可不管。」
「得令,兄弟,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聽著大山那發騷的聲音,我真想抽他,這個老小子,平時不來巴結,一到快要抓瞎了,便開始撲騰。不過,那傢伙最大的優點便是會來事,什麼事到他手中,壞事也能變成好事,是公司的一寶。
掛了電話,腦海中不禁又浮現林蕾蕾那妞一路走來款款生情的媚樣,確實讓人心癢難熬。說實話,女人有千般美,清純讓人憐惜,嬌艷讓人生情,成熟讓人狂野,可是那種媚進骨子裡的『騷』,卻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林蕾蕾,麗麗,便是這種女人。
不過林蕾蕾與麗麗這兩個女人又別具異相,麗麗是以濃得化不開的女人味引人入勝,不經意間,便讓男人失魂落魄,而林蕾蕾利用女人的美與媚,合而為一,且無所不用其極,舉手投足間將女人的柔,浪,嗔,喜……表現的淋漓盡致,讓人欲罷不能。
真要是有一天,能上了這兩個女人,身為一個男人,那將是莫大的成就。不過,這種事想想也就罷了,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看不上我的極品交際花,即便我想,恐怕也沒這個機會。更何況,家有數個卻不弱於人的美女圍著我轉,那還有閒心去沾花惹草?
收拾心情,起身,伸著懶腰,打量時間,這才發現,已過午時,心中納悶,感覺只是片刻時光而已,誰知卻已是一個多小時了,難道是我練功走火入魔了,要麼就是他娘的,我睡著了。
「老闆,有人來送花籃了。」一個小兄弟從門外探頭探腦道。
我心中不樂,難不成有人來送個花籃也要我這個老闆親自迎出去?正想訓訓門外的小子不長眼色時,腦海中卻意外浮現老李容光煥發的樣子,心中不禁喜出往外,拉開門便向樓外奔去。
「李哥?真是稀客,稀客,裡面請……」衝出辦公樓,便見老李守著兩個大花籃笑意盈盈的望著我,不禁心下感動,他腿腳不便,可還是親自到場,此情此義,是決不能忘的。
「怎麼,只請我一個人?」老李沒動窩,笑道。
一怔間,這才看到在老李身邊還站著一位美女,銀行人事部的徐小姐。這才意會,原來是老李賢伉儷雙雙到場慶賀,這可真是喜出望外之事,隨口叫道:「不好意思,想不到李嫂隨夫大駕光臨,小弟未能遠迎,罪過,趕緊請進,小弟奉茶向兄嫂謝罪。」
「去你的,沒大沒小。」徐小姐嗔道。
我皺眉道:「暈,李嫂,沒有你這麼回絕的,李哥,家教好像有點不嚴呀?」
老李開懷大笑,這才道:「臭小子,以為你風光了,會變個樣,誰知你還是那個沒正經的小子,行啊,現在水漲船高,上海再也沒有比你風光的了,不知將來你李哥退休,能不能在你這混口飯吃?」
「哎喲,李哥您這可折殺小弟了,要不是當初你當頭棒喝,我也不會奮發自強,我今天能有眼下的出息,可有李哥的功勞。」想起那日在田氏公館,老李對我怒斥,至今未敢忘,那便是我前進的動力,不勝唏噓道:「李哥,我這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想什麼時候來都行,不如,嫂子一起過來幫小弟,怎麼樣?」
老李,望了眼身邊的美女,神色間多了一絲滄桑,苦笑道:「兄弟,李哥跟你開玩笑的,金融投資,我可不在行,我只會玩玩槍桿子而已,好了,閒話少說,禮我們已經送到,你貴人事忙,我們這就走了。」
「走?別介呀,中午我做東,如何?」我道。
「算了,你忙你的吧,若有空,週六是李哥的好日子,過來趁下熱鬧,我就心滿意足了。」老李道著,作勢欲走。
我想攔,卻被神色有些異樣的徐小姐錯身擋住,正不知她是何意時,卻見她從手提袋中取出一個信封來,塞進我手中,搖頭苦笑了下,追上前面正快步如飛的李哥走遠了。
「劉少傑,你好,本不想打擾的,誰知還是寫了些字,讓徐小姐順便捎過去。對不起,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好嗎?好想聽你講的笑話,不過,這種機會,恐怕不會再有了,保重,祝你找到意中人……」茫然中,我取出信,卻見散發著淡淡幽香的紙頁上,了了數行字,心神一下子激起千重浪。
想不到,這竟是田媚兒的信,細細讀來,在苦笑中,靜靜回味此前與冰美人有三次意外相逢,心中喜憂參半。第一次在電梯外相撞摟作一團針鋒相對,第二次相見電梯中為博得美人一笑費盡周折,第三次田氏公館我與她錯情激吻之後揮手作別,三番情景歷歷在目,叫人拿得起,放不下。
「田媚兒,你何苦多此一舉,難道你認為還傷得我不夠嗎?」輕吟著便將想信毀去,卻又不忍,信裡那隱含歉意的道歉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思念,我怎能這般無視,苦笑著,將信折了,細細收好。
也許,沉澱經年之後,再取出時,重新翻閱懷中之信,想及那三番情景,心中那股怨氣,或許,會化成憂傷的思戀,媚兒,一個我這輩子都不能觸及的夢,儘管這個夢結局會是淒涼,但我願為你珍藏。
感傷著,目視冷清下來的門前,一地的彩紙,碎屑,一場聲勢浩大的開業典禮,就在如此狼籍中收場了。不知這是否應了那句老話,光輝過後,便是無限的黑暗,這滿地的碎屑,人間喜氣之後的附產品,卻淪為了垃圾。
可笑,花錢賣了一堆垃圾,還要沾沾自喜,奇怪的輪迴。亂髮著莫名其妙的感慨,我坐在門前的台階之上,望著不遠處大路上車來車往,行人如織,這些為生活忙忙碌碌的男男女女,就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唉,活著,有時,是很機械的,似鐘擺不間斷的重複自己,沒有靈魂可言。
活著,有時,是很無奈的,你不得不選擇一種活法,從此再不改變。
活著,有時,很累,不知下一個人生的驛站在何處停留。
「老闆,你在這呀,大家都在找你呢。」
「哦,找我做什麼?」
「會餐呀,剛才輝經理帶領大家去附近的酒店點了好多東西……」
「是嗎?那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對不起,老闆,我還有一些數據要重新核算一下,就先回來了。」
「工作出錯,是常有的事,以後注意就是了,去吧,會餐沒這麼快就結束的,說不定一會還有意外驚喜,別錯過的好。」
「哦,老闆你不去嗎?」
「不了,我在等人。」
等人,還有誰會來?
連我自己都不曉得誰會來,在小張三步一回頭疑惑的目光中,我靜靜的坐在台階上,享受著下午陽光的撫照,心中靜極了。這一刻,真是很難尋,也許,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再也沒有機會如此清閒了。
良久,我起身,在門前的花籃叢中尋覓,看看有誰到場祝賀,一一看來,我看到了很多名字,有熟悉的,有模糊的,有全不相識的……末了,一個看似普通,卻又有些別樣的花籃引起我的注意。
即使是在數百個花籃之中,我目視的那個,也有它獨特之處,因為花籃中的花,有紫色的鬱金香,那是我最喜歡的顏色,最喜歡的花,心中不禁一動,走上前,撫開花枝,在葉底看到一張小紙片。
「聞君開業典禮,只恨無緣與會,敬獻花籃以表寸心,望君事業蒸蒸日上……」
輕輕將紙片揪下,捏在掌中,腦海裡浮現青青的身影,也許,她此時已在醫院待產了,只是不知她如何聽聞我公司開業的,竟偷偷的塞個花籃進來,以為我不會在意,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了馬腳。
若我仍是數月前的那個劉少傑,說不定我會將花籃扯個稀爛,再狠狠的踹上兩腳,不解恨的恨的話,便放火燒了……可惜,我不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讓我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正如劉大師所言,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這才是我要追尋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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