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終於還是慢了下來,並停住。
張倩,使勁的扳著我的手,喝道:「喂,色房東,鬆手,到地方了。」
我暈,我還以為張倩要帶著我去死呢。
媽的,我發誓,若不是急事,以後再也不坐這個瘋妞直通地獄的單車了,就算有人拿槍逼著我,我也不會再這麼傻了。
態度惡劣,是張倩一向所為,我也沒有太在意,可在我聽話的鬆開她的腰,跳下車時,才發現張倩的有點不對頭了,她的臉紅通通的,嘿嘿,想是被我那樣用力的摟著,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倩見我壞笑,惱了,喝道:「笑?笑什麼笑,色狼。」
我聳了下肩,沒理會張倩的取笑,看向路邊的建築,卻是一家野外生存訓練的俱樂部,明白了,一定是張倩想外出野營了。
我心中大喜,終於可以暫時擺脫這個瘋妞的折磨了。
張倩不滿的白了我一眼,揪著我的衣服道:「跟我來,幫我扛東西。」
不就是扛東西嗎,神氣什麼?
我不樂意的在張倩的拉扯下,走進了俱樂部裡。
張倩,似乎對這裡挺熟悉的,跟前台的服務員打著招呼向樓上走去。
在一個門前,張倩停了下來,示意我在外面等她,然後她進入房間裡,接著,我聽到了裡面傳出了對話的聲音,沒過一會,張倩笑著走了出來,肩上還負著一個常見的野營包,看張倩有點吃力的樣子,估計裡面塞滿了東西。
張倩在門關上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板起臉來對著我,將背上的背包卸下扔到我腳前,命令道:「好了,現在它是你的了。」
我會意,為了能早點回家,我沒有囉嗦,扛起背包就向樓下走去。
媽的,背包死沉死沉的,壓在肩上,感覺很不爽。
張倩,則一臉輕鬆得意的在後面跟著,嘴裡還輕輕的哼著歌,甚是寫意。
我日,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回到家中,張倩一聲虛情假意的『謝謝』,就將我打發了。
這個結果,我已然想到了,幸好我早有預見,要求她先帶著我去逛了小區裡的批發市場,買了點菜,錢自然由張倩出了,她說要吃紅燒肉,嘿嘿,也就是這樣,我才不至於虧本太厲害了。
我在廚房裡洗肉,外面是張倩與何熒熒兩人嘻嘻哈哈的聲音,出來一看,差點沒暈過去。張倩這個瘋妞,竟然將我的起居室當成野外的營地了,一個小帳篷紮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我不悅道:「張倩,趕快收起來,聽見沒有?」
張倩對我的要求,向來是當作耳旁風的,根本沒有理會,何熒熒倒是想動手將帳篷收起來,卻被張倩推開,衝我嚷道:「小氣鬼,這裡這麼大,佔這麼點位置又能怎麼著?」
把我家的空間隨意支配,還說我小氣,我火了,上前就想動手把帳篷收了。
張倩用身體當住了我,嗔道:「喂,傑哥,別動,人家有用處的,求你了。」
我不悅道:「有什麼用處?佔地方不說,晚上摸黑出來撞上怎麼辦?」
我的話,讓兩個美女嬌笑不已。
張倩忍著笑,道:「那有這麼嚴重,人家過幾天要與朋友一起出去野營的,可我又沒住過帳篷,你就讓我感覺一下好嗎?」
「多長時間?」我問。
張倩喜道:「一星期,就一星期怎麼樣?」
我看著張倩迫切希望的表情,心中一動,道:「可以,不過這一星期的碗你洗了,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把帳篷收起來。」
張倩見我又想動手,服軟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洗碗嗎?我包了,去,去,快去切肉,下鍋,我已經餓了。」
我被張倩推著回到了廚房,她衝我笑了下後,又跑回了起居室。
收拾了下心情,我開始切肉,可能是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的心總是不能靜下來,一雙鞋的影子老是時不時的竄出來,干擾我的視線。
媽的,終於還是出錯了,切肉的刀,斬在了我無辜的食指上,血,一下子湧了出來。痛,是慢慢的察覺的,深入的,火辣辣般。
我沒有叫,呆呆的看著手指上的血順著我手掌往下流著,心中卻很平靜。
何熒熒出現在門邊,看到了一切,驚道:「血?張倩,你快過來,傑哥切著手了。」
「不會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張倩埋怨著跑進來。
我並不想嚇著誰,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而已,看了眼身邊兩個表情迥異的女人,我淡淡的道:「別大驚小怪的,只是一個小口子而已……」
張倩兩眼放光道:「哇,還小口子呢,流了這麼多血。」
「張倩?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快去找東西。」何熒熒不悅道。
張倩吐了下舌頭,轉身去找東西了。
我想追出去,告訴張倩急救品放在那了,卻被何熒熒揪了回來,她擰開水龍頭,用手粘了點水,小心的洗著傷口周圍的血跡。
我呆住了,何熒熒的表情讓我心虛。
何熒熒輕聲問:「痛嗎?」
痛,自然是痛了,可我怎好說出口,我搖了下頭。
何熒熒看了我一眼,臉紅了。
「找到了,找到了,讓我來,讓我來……」張倩興奮的嚷著,又出現在廚房裡。
我暈,張倩竟然拒絕了何熒熒的幫工,一個人承擔下包紮我手上的小傷口的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只為了熟悉一下剛學會的野外急救知識,而我這個一不小心殘害了自己手指的罪人,則要一邊聆聽著她的嘮叨,一邊享受著她拙劣的表演,還有她故意的重壓。
我吃痛,慘叫道:「噢,我跟你有仇呀,輕點。」
張倩抱住我的手,制止住我的妄動,嚷道:「別動,馬上就好了,教練說過了,重壓可以制血的,你流了這麼多血,自然要重一點嘛。」
我差點沒被張倩的話噎死,若是這麼點血也算多的話,那女人每個月例假時流出的血,就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了。
我日,我怎麼想到那個種事上了,真是夠猥瑣的了。
傷口,包好了,可我相當不滿意。
看著比原來粗了數倍的手指,我慘笑道:「張倩,你不是把我家的紗布全用上了吧?那換藥時怎麼辦?」
張倩一愣,然後,她的俏臉紅了。
何熒熒不冷不熱的道:「傻了吧,讓你逞能。」
張倩吐了下舌頭,嗔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技術不行,下次,你來好了。」
我暈,還有下次?
何熒熒被張倩沒良心的話逗笑了,張倩也笑了,是為自己不負責的話,不好意思的而笑,我也笑了,是苦笑,下次,千萬別是我呀。
雪兒回來時,我已經帶傷做好了飯,那兩個女人對吃都很有一手,尤其是張倩,她是非常挑剔的。可是兩人對如何做紅燒肉,卻僅限於耳聞了,何熒熒想代勞,可是她的動作讓我難以接受,只好自己上陣了。
家裡突然多了一頂帳篷,無論是誰也要大吃一驚的,雪兒在見到帳篷時,還以為是走錯了門呢。看著她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我心中苦笑。
雪兒奇道:「傑哥,這……這是做什麼?」
我指了下正偷吃紅燒肉的張倩,低聲道:「是那個野女人的,她想過原始人的生活。」
哦,我不該用手指的,這讓雪兒看見了我的傷。
雪兒驚道:「傑哥,你的手怎麼了?」
張倩吮吸了下手指,代勞道「還能怎麼著,當然是用刀砍的唄。」
雪兒的臉色立即就變了,閃過怒容,逕直的走到張倩跟前,冷喝道:「張倩,我問你,是不是你做的?」
張倩一愣,問道:「我做了什麼?」
「是你把傑哥的手弄傷的,是不是?」雪兒質問道。
張倩的眼神在雪兒和我之間來回轉移著,最後定格在我的手指上,嬌喝道:「我才不會那麼野蠻呢,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哼,要是我的話,我非把他的手指剁下來不可。」
我日,這麼恨我,想把我的手砍下來。
雪兒疑惑,看向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關張倩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好了,好了,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張倩,叫何熒熒出來,開飯。」
我招呼著,將雪兒與張倩分開,生怕兩人再發生什麼磨擦。
四人圍坐餐桌旁,準備吃飯。
瘋搶紅燒肉,這應該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可張倩剛被雪兒冤枉了,心情很不好,手縮在桌下,撅著嘴,盯著對面的雪兒。何熒熒察覺到了桌上尷尬的氣氛,將伸進盤中的筷子收了回來,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無奈,輕輕的碰了下雪兒,示意她向張倩個道歉。
雪兒臉嫩的很,扭捏了下,用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在張倩的碗中,輕聲道:「張倩姐姐,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都說女人生氣會長皺紋的……」
「撲哧……」張倩笑出了聲,前仰後合,指著面面相覷的我們,嬌笑道:「哈哈,我才沒生氣呢,我是騙你們的,看,你們都上當了吧,嘻嘻,我是不是很有表演才能?」
我暈,竟然拿我們開涮,真是罪不容赦。
我,何熒熒,雪兒,不約而同的把筷子伸向盤子裡,在張倩得意的笑聲中,瘋狂的掠奪起令人垂涎欲滴的紅燒肉來。
「喂,喂,你們住手,給我留幾塊,哼,我真的生氣了……」張倩惱了,用手中的筷子拔打著我們的『武器』,最後見實在沒辦法同時對付三個人的瘋搶,急了,扔掉手中的筷子,一把將盤子搶了過去,這才保住幾塊肉。
桌子上一片狼籍,到處是從盤中濺出的湯汁,每個人身上也有用筷子挑飛的油花,好在我們三個人的碗裡都已經堆了數塊肉,而張倩捂著盤子氣鼓鼓的看著三雙筷子停在她的手上,那樣子可笑極了。
在停了數秒鐘後,幾人同時大笑起來。
唉,這是自青青走後,我所經歷過的最愉悅的一次晚餐了,笑聲,始終在桌上迴盪著,令我思潮起伏,三個美女熱烈的交談,更是讓我百感交集。
什麼時候,快樂又重新降臨到了我的身邊。
一時間,我想的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