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到自己被一群兇猛的餓狼追趕,我四處躲藏,卻還是沒有逃脫它們的圍堵,它們把我撲倒在地,撕咬著我的身體,我拚命掙扎,卻無法逃離。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我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穿衣服起來,洗漱完畢,拿過公文包,在詩雅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道:「老婆,我要去濱海出差,三天後回來。」詩雅一動不動的蜷縮在被窩裡,整個晚上都是這個姿勢,像一隻受驚的小兔。也不知道她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有沒有聽見我的話,不去管了,時間來不及了,站起身,扭頭走出了門。
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給老五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汽車站等我,我去接韓鳳。車到老大家,韓鳳抱著明明已經站在了大門口,沒想到老四也在。原來這小子一大早就過來了,我讓韓鳳上車,隔著車窗對老四囑咐道:「今天多給家裡幹點活,自己不行就把老三叫過來,中午晚上的讓老三從店裡面叫些好菜,一定要讓兩個老的吃東西!」老四紅著眼圈看著我和韓鳳,道:「放心吧二哥!」
車到汽車站,老五已經買好了三張車票,趕緊往候車室走,剛一進去,旁邊椅子上站起一人叫道:「李經理這邊!」我一看,是小丁。這傢伙來的挺早啊。小丁看著我男男女女一大幫子,有點愣,道:「李經理,您這是?」我安排大家坐下,扭頭對他說道:「幾個朋友,正好去濱海辦事,順便一起來了。你別叫什麼經理了,挺彆扭的,叫我鋼子吧。」小丁點點頭,眼睛溜到韓鳳身上,頓時亮堂起來,看來這小子也是個吃肉的主兒!老五看他眼神不善,流氓警察的脾氣上來了,直接拿眼珠子朝他一瞪,嚇的小丁連忙扭頭,再不敢亂瞟。
上了車,韓鳳坐我旁邊,老五和小丁坐在我們前面。車一開動,韓鳳就皺了一下眉頭,我低聲說道:「嫂子,你暈車?」韓鳳點點頭,對我說道:「沒事,就兩三個小時,忍忍就到了。」我把乘務員叫過來,對她耳語了幾句,一會功夫,乘務員遞給我一貼傷濕止痛膏,我又交給韓鳳,韓鳳莫名其妙的盯著我,我小聲說道:「把它貼到肚臍上,很管用的。」韓鳳臉蛋一紅,短途大巴一般不配廁所,雖說只是露個肚臍,但是在我這個半個小叔子面前,還是有些難為情。韓鳳把止痛膏往旁邊一放,道:「現在還沒事,等受不了了再貼吧。」我也隨她。低頭看著她懷裡的明明,小傢伙睡的正香,眉宇之間有幾分老大的影子,想著這孩子這麼小舅沒有了父親,心中一痛,對韓鳳說道:「嫂子,讓我抱回,你休息一下。」韓鳳點點頭,我張開手把孩子接過去,手指卻無意中碰到她高聳的,只覺的沒戴,裡面應該有一層薄薄的背心,手指擦過一顆硬硬的小豆,我心頭一跳,偷眼看了一下韓鳳,她也是臉色微紅,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我暗罵自己:這是老大的老婆!胡思亂想什麼!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小傢伙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沒張開,咂咂手指頭,繼續睡了。
老五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和黑懷裡的孩子,道:「二哥,到了濱海,我先安排你們住下,你們去哪給我說一聲,我給你安排車,濱海的出租車比較亂,外地人胡亂宰的。」我笑道:「不用,那邊公司會安排的。你他媽一警察居然說這樣的話,你是幹什麼吃的?」老五撓著頭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刑警,又不是交警,關我啥事。」小丁一聽說老五是警察,更加老實了,腦袋靠在椅背上裝睡,大氣也不敢出。
車出臨海,兩側都是綠油油的麥田,景色倒是宜人,只是路況不是很好,省道屬於二級公路,雖不至於坑坑窪窪,但是偶爾也會顛簸幾下。韓鳳臉色有些白,手捂著嘴,頭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不時眨動幾下。我看她難受,趕緊湊過去問道:「是不是不舒服?貼上吧!」韓鳳睜開眼,有點不敢跟我對視,輕聲問道:「真的管用麼?」我笑道:「當然管用。我們跑業務的,經常備這個。」韓鳳「哦」了一聲,從身旁拿出止痛膏,偷偷看了我一眼,我趕緊正襟危坐,眼睛盯著前方目不斜視,餘光卻看到她慢慢撩起衣服,肚皮上一片雪白。前面老五也是個愣頭青,扭頭正想跟我講話,一眼看到韓鳳的樣子,楞了一下,馬上臉紅脖子粗的又扭過頭去。正在這時,明明醒了,眨巴著小眼睛,小手在我胸前抓摸了幾下,估計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小嘴一咧,哇哇大哭起來。韓鳳張開手說道:「我來吧,這是餓了。」我把孩子遞給她,對她說道:「這小子一歲多了還吃奶啊!」韓鳳一臉幸福的看著懷裡的兒子說道:「正在慢慢斷,也餵奶粉,每天必須喂一次,否則奶粉都不吃的。」
小傢伙不用媽媽動手,異常熟練的把韓鳳的外衣撩起來,雪白的肚皮中央貼著一塊膏藥,看樣子有些滑稽。韓鳳紅著臉,配合著小傢伙的手掀起外衣,裡面果然有一條白色的純棉小背心,估計是怕奶脹漏奶,並沒有戴。此刻左邊小背心的一角已被掀開,一團碩大的雪白跳動著出現在我的眼前,頂端那粒暗紅色的櫻桃正滲出微微乳液,還沒等我看仔細,小傢伙的小嘴已經噙了上去。
喉嚨有些干,我伸長了脖子嚥了一下口水,想想這樣不好,怎麼可以盯著自己的嫂子給孩子餵奶呢,趕緊硬生生的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坐在位子上,像個安心聽講的學生。老五扭過頭,再次張了張嘴巴,看到韓鳳的樣子,眼珠子都快綠了,血氣上頭,頃刻間紅到了脖子根,比剛才還嚴重,乾咳了一聲,飛快的扭過頭,坐姿比我還端正。這廝,算好時間來的,每次想講話都是別人不方便的時候!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正是袁華的號碼。「鋼子,來了沒有?姐姐可是等著呢!」這話怎麼聽怎麼曖昧!我呵呵笑道:「在路上呢。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我跟一同事,還有我一個兄弟,和我嫂子…不是不是,是有自己的事情…不麻煩了吧?…那好吧…一般就行,真的,姐,太高級的咱住不習慣,睡不踏實…哈哈,你兄弟就是這賤命,好地方給我住就是糟蹋了!…平安酒店?好,聽這名字就滿意!…不用不用,我兄弟在濱海上班的,不用安排…哈哈,過會見!」
掛上電話,我對韓鳳說道:「那邊公司給安排了住宿,下了車先把東西放下,中午一起去吃個飯,下午老五帶嫂子去部隊一趟,看有什麼手續要辦,我先去一趟濱海鋼材,有時間我就去找你們。」老五點頭說道:「你那朋友還真會辦事,這酒店離老大的部隊就一站路,近的很。」「估計是趕巧了,他們也不知道。」我應了一句,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抿嘴大吃的小傢伙,這小子,飯量挺大。此時韓鳳已經用衣服把自己的胸前給遮住了,可是還是能從小傢伙的嘴邊看到一部分雪白的,我掃了一眼,把目光移開,對前面的小丁說道:「小丁把儀器準備好,下午先看看他們的樣板,達不達標。」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湊過去一看,這廝居然真的睡著了。
下了車,跟著人潮走出出站口,遠遠看到袁華站在馬路對面,旁邊聽著一輛豐田房車,很細心的女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我打量了她一眼,上身是一件白色翻領短袖襯衫,是黑色緊身制式裙,頭完成一個髻,露出脖子上一圈粉白的。很隨意的裝扮,卻比在臨海的時候多了一份女人的嫵媚。「袁姐。」我叫了一聲,袁華回過頭,驚喜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麼從我後面出來了,我還到處找你呢!」我呵呵一笑,道:「看你找的那麼用神,沒好意思打擾。」袁姐抿嘴笑著打了我一下,打開車門說道:「還是那麼嘴貧!先上車再說!」
上了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幾個隨行的人,袁華先把老五送到了城區派出所,然後才帶著我們奔赴平安酒店。我坐在袁華的旁邊,韓鳳和小丁坐在後面。袁華稍微側了一下腦袋對我說道:「等會先把行李放到酒店,簡單吃到飯,晚上好好聚聚,你趙哥從昨天就開始念叨了,這次非要和你好好喝一次,今天要不是廠裡準備工作還有些手尾,他也要來車站接你。」我哈哈笑著說道:「我說你和我哥這麼客氣幹嗎?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都是自己人搞這麼隆重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袁華搖頭說道:「你第一次來濱海,肯定要讓你玩個盡興。這幾天開完會姐陪你四處逛逛,好好招待招待你。」我心說你真想好好招待我晚上就陪我睡覺!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臉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姐,這次真的沒有時間玩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接我大哥會臨海,比玩重要的多。」
袁華笑道:「你大哥多大的人了,還用你接啊?」話一出口看到我和韓鳳臉上都有些低沉,趕緊住了嘴,小聲問道:「兄弟,怎麼了?這是姐的地盤,路子比較熟,你大哥是哪個單位的?或許有什麼難事姐能幫的上!」我歎了口氣,道:「袁姐,你聽說過蕭猛這個名字嗎?」袁姐聽到後臉色大變,把車子往旁邊一停,轉頭問我:「一個人感動一座城的蕭猛?他是你大哥?這個是他的愛人?」什麼一個人感動一座城的,我不懂,不過看她的樣子,說的肯定是我老大,我點點頭,袁姐看著我的眼神變的很複雜,扭頭看了眼圈紅紅的韓鳳一眼,喃喃說道:「我是上輩子積了德了,竟然認識英雄的朋友!」
我不是英雄,我也從來沒想過做英雄,但是我一直崇拜英雄,敬重英雄,只要做出別人做不出的善舉的人,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