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玨手指輕輕抬著她的小臉,安甄不自覺的在他的注視裡、靠近他的氣息中,蒼白失血的小臉微微紅。
赫連景兒詫異的看著這一幕,這個大哥……自從昨夜他回了赫連府,與父親談了一宿,今日一整天就是酒不離身,對她也是冷言冷語,對安甄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不來看她一眼。
「可是晚了,安甄。」他輕輕的吐出幾個字,鳳眼微瞇冷笑一閃,手上便放開了她,「我便先信你是為太子才會要我的承諾,但此事已被皇上盯住了,你的好父皇三番四次的找過我,甚至是找過我父親,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對你負責……」這一聲他咬得恨,眼上倏得泛冷,一股戾氣直衝安甄。
安甄小臉立即一白,失盡了所有血色,為他最終要與自己對立而難受,更被他此時的厲顏所攝,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與他會失和相對而站……此時,安甄心跳如雷,腦子裡立即閃過近來所有片段,似乎她……早就過了赫連玨的底錢了,若換成以往,對他如此耍手段的人……聰明如赫連玨,應該早有覺悟,若不是她,恐是早就出手……
「哥…哥哥……」赫連景兒從未見過一股嚴肅、全身散著冷冽氣息的哥哥,不安的喚了他一聲,正伸手過來時,立即被赫連玨閃躲了開,看她的眼神,猶如對一個陌生人,冷酷、漠視。
赫連玨再看向安甄,若不是父親探透皇上之意,他豈會如此對她,他繼續沉聲道:「或者說的確切一點,皇上想讓我毀了與蘇沫的婚事,但似乎並不是讓我娶你,你說……呵呵,你這一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一點,如今他的意思,很有可能會傷害我愛的女人,此時我豈能離開你,下面還要玩什麼?咱們繼續,你說怎麼樣呢,安甄公主?」
「赫連玨,你聽我解釋,父皇那裡,我一定能去說清楚,還有蘇沫……我幫你向她解釋好不好?」安甄會軟語相求,多一半是因為不願意看到他對自己冷然以對,不想他就此與自己決裂,不管是對她還是太子來說,得罪赫連玨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當初她是怎麼呢?撞邪了才會算計上赫連玨……
赫連玨冷笑一聲,便轉身離開,隨手抓起桌上才喝了一半的酒壺。解釋?用不著,他自己的女人,他比誰都清楚,但就是清楚,才不能讓她執身事非之中,若當真皇上一意如此,他寧願她恨他,也不要她瞭解事實的黑暗,讓他為她遮擋一切陰暗。
蘇沫的慈善會與蘇府,短時間裡變得好耀眼,耀眼的一般男人都配不上她!但赫連玨認定了蘇沫,就算將來的路再難走,他寧願自己傷害她,再奪回她,也不許有人拿什麼逼迫她,她要的安定舒適的生活,他會給,只是換成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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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蘇沫想起蕭氏母女說要過來,於是早派人去請了朱春艷來,如今蕭長亭的親娘也出來了,看來是了卻朱春艷心事的時候。
在等蕭氏母女過來時,蘇沫便忍不住問道:「你當真選擇他呢?就不再考慮考慮?」朱春眼抿著唇笑了笑,顯得有些愉悅,「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是每個人幸福的定義都不同,我就想自主的生活,但是現實不允許我常常拋頭露面,甚至像你一樣把自己的事業做出大成就,所以說白了還得靠男人,一個真正能夠給我自由的男人,我相信除了蕭長亭,這京城內外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呵呵,你倒是把他看得高。」蘇沫也會意了,便笑說道:「你是看中了他唯娘適從的奴性吧,可也許這男人的觀念根本不會改變,娶了妻子後,說不定他比別的男人更迂腐守舊呢,那你豈不陪了夫人又折兵?」
朱春艷笑道:「他不會,我會成為他新的靠山,簡單說就是衣食父母,他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書生,不靠別人給他生計,他還有什麼出頭之日?」
「得,還是你看事情比我透徹,我是比不過你了,不過仍得提醒你一句,婚姻生活不是買賣生意,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不是你看他是什麼便是什麼,變動挺大的,你還是自個兒琢磨著做吧。」
朱春艷咯咯笑起來,與蘇沫在一起時,她常常這樣肆無忌憚大笑、大鬧,蘇沫便想呀,與她也算接觸的多了,不然她當真會認為朱春艷也是穿越而來的友人,不然怎麼就這麼想追求自主和獨立呢!
蕭氏母女來了,蘇沫與他們講了朱春艷的意思,雖看蕭氏母女有些老大不情願,估計還在怪朱家當日聯合蘇沫揭穿她的詭計。但二人又見蘇沫大加支持,便也不好說,總不能以此為借口拒絕吧,怎麼說今天也是來請蘇沫原諒的,順便說說她們的心事。
「嗯?姑媽,是要接走長亭表哥?」蘇沫倒也沒有詫異,早想過他們肯定會來接人。而朱春艷也想到了,早就轉告蘇沫不要放人。
朱春艷聽聞便看了蘇沫一眼,蘇沫立即又說,「長亭表哥一直呆在後院裡,怕也是習慣了,又有貼心的丫頭和婆子伺候著,我看就讓他住在蘇府裡吧。」
「這不好吧,沫兒。」蕭氏立即泣眼說道,「長亭眼看就成*人了,若再娶了妻,與我這個當娘的豈不更生份了去,所以我還是想接回他怎麼樣,畢竟好長時間了,我都沒有見到這個兒子了。」
卻也是,自從蕭氏母女出獄過後,很奇怪的,這蕭長亭卻連後院都不出了,整天就像是藏在了後院裡,連下人都不常見到他。
「那行呀,就問長亭表哥自個兒的意見吧,若他願意,你們今天就領回去。」自個兒的話聽來倒越像說孩子了,但這死孩子可是個要臉面的主,光從他閉不出門,不見這坐牢回來的母親和大姐,蘇沫敢斷定,蕭長亭肯定不會跟蕭氏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