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甄走上前,笑說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迷,我都聽糊塗了。」她便走到赫連玨跟前,同樣看著蘇沫,到是把跟著的雪嫻擠了出去。
蘇沫瞧著這種情形,臉上就冷了冷,淡然一笑說道:「我哪有時候打什麼啞迷,這些百姓剛領了過年的物資,我還得挨家挨戶去看看,他們還少些什麼,你們幾位就隨意可好。」
話完,她就退了出去,完全退出這奇怪的圈子,一個男人幾個女人,她看著當真扎眼的很。
「蘇沫,你等等,反正我也沒事,不如就陪你一道去吧。」赫連玨眼裡透出熱力,心裡存著什麼事都先擱一邊去,幾日不見才體會何為想念,如今看著了人,卻總覺著多了什麼隔著總是過不去,蘇沫……你與我到底怎麼呢?
蘇沫轉頭笑著推拒,「那到不用,你看那不是秦芳嗎,有護衛在跟前,做什麼都挺方便的。」要時時都靠你這種『忙碌』的大少爺,我還能做什麼!
秦芳是從府裡過來的,看著蘇沫便低聲道:「小姐,府裡出事了。」
「跟我來。」蘇沫臉上一沉,就朝平安巷裡走,赫連玨聽聞秦芳的話,鳳目中的才染上的不快立即轉換成憂色,盯著蘇沫越顯單薄的背影,竟是一時移不開了眼睛。
「她的事可忙得很,你在意著什麼到是,這會兒便選送本宮回府吧。」安甄對赫連玨說道,又看著雪嫻冷笑了眼,一絲都未打上眼的意思。
赫連玨聽聞,臉上淡了淡笑,「我看長公主有護衛跟隨,今天我又並非一人出府……」
「算了,不送拉到,我自己回府。」安甄高傲的駁回他的解釋,離開時冷刺了眼雪嫻,她看錯了麼,他竟為這個丫頭而拂了她的心意。
赫連景兒匆匆跑到他身邊,氣呼呼的指著雪嫻說,「大哥你竟為她得罪公主殿下,這段時間你到底是怎麼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哼!」同樣氣著瞪了眼雪嫻,便跟著安甄身後而去。
「少爺,我沒事,我們回府吧。」雪嫻輕輕的說道,清冷的臉上透出一絲歡喜之意,赫連玨帶她到馬車旁,便交待了車伕,「我還有事要做,你送她回去。」
「少爺,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可好?」
便聽到了她下馬車的聲音,赫連玨轉身看她,面上沉了下來,「我有我的事要做,不方便帶你,還是回去吧。」
疏離的冷意,對她猶如是看著陌生人。雪嫻清美的小臉一滯,便含笑的說,「那好吧,我便先回去,只是少爺要何時回府,若是老夫人問起,我也好為你說說話。」
他卻轉身就走,「我去哪裡沒習慣向誰交待,你也不例外。」
雪嫻直看到他所去的地方是蘇沫離開的地方,這才慢慢轉身上車,面無表情的陰冷,竟讓老實厚道的馬伕驚得不小。
「站在那裡作什麼,沒聽到少爺講過嗎,現在立即回府。」
赫連玨根本沒有找到蘇沫,聽阿青講才知道她是回府了,待他再趕到蘇府時,正碰到來請蘇沫去相府吃飯的劉子謹。
前幾天劉夫人差下人來喚過蘇沫,但她因慈善會的事不能來,今天她已向平安巷派完了物資,又是左相大人休息日子,劉夫人在平安巷時忙完了,這回府了才差了劉子謹親自來叫蘇沫。
「她不在府裡?你可知她去了哪裡?」來接見他們的卻是好妹,這都黃昏了,她到是要去哪裡?
好妹看他們也不是外人,便走到二人跟前低聲說出事由,「兩位少爺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如今這蘇府已是空殼子一個,這都是姑奶奶做手腳,她把府裡的財產全部轉移了出去。」
二人聽聞當真驚得不小,劉子謹便低語問道:「沫兒為何不說,她一人支撐著蘇府……」
「那現在是出了什麼事,她又是去了哪裡?」赫連玨焦急的問道,臉色猶為沉重。
「小姐本是要經過綠珠找出她要的東西,卻不想被姑***人識破,這綠珠才向小姐稟話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衝進房裡,嗚嗚……把把……把小姐劫走了,秦護衛已經追蹤上去了,只是這天都要黑了,小姐……小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嗚嗚……」
是蕭氏所為?
這是赫連玨與劉子謹同樣想到,但聽府中正有女人呼天搶地的哭喊,好妹立即就說,「那是綠珠,姑奶奶說丟了東西,正好綠珠經常去,所以……」
赫連玨只問,「擄蘇沫的人到底去了何方向?」
赫連玨與劉子謹一路跟蹤過來,這裡是城外野林之中,大雪紛飛的天地間,雪地上的腳印早就被掩過了去。
「劉子謹,我們分頭找人,現了人就以煙花為號。」赫連玨面上急迫,塞了個作信號用的煙火,便拔身朝一個方向跟進。
劉子謹也不遲疑,朝另一個方向尋著蘇沫,她會不會出事,她此時又在哪裡,沫兒你不能出事……
而蘇沫此時與秦芳正困於一個暗洞裡。
當時秦芳追得緊,那黑衣擄人跑不動,便把蘇沫丟落下來,秦芳心急救人,卻不想他們掉下來的地方正是一個很深的洞穴。
這裡四壁光滑寸草不生,洞頂上又被人用樹枝掩蓋了起來,雪下得很大,不時間這裡已看不出一絲痕跡。
黑暗裡,只聽得到彼此的喘息聲,秦芳急問了一聲,「小姐,你有沒有摔著哪裡,受傷了嗎?」
「我……我沒有受傷,」蘇沫檢查了一遍身體,回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小姐……你很冷嗎?」
「好冷呀秦芳,這裡面好像有水,都結冰了,我快凍死了,唔……」她實在凍得受不了,手上摸索著秦芳的腳面,一點點爬上他的胳膊,「秦芳,我們靠在一起取暖好不,不然肯定會凍死在這裡。」
秦芳心中雖有顧慮,但此時便也想不了這麼多,保護蘇沫是他的責任,現在是救命要緊。
靠著秦芳是暖和了不少,但身下至少有腳背厚的冰水,一股股寒氣直往身上躥。
「秦……秦芳,他……他是誰……誰……」
「對不起小姐,屬下不知。」
一段時間過去,感覺她凍得更抖動厲害,秦芳只說了一句,「小姐對不起了。」只覺一股大力攬她入懷,身子全被秦芳擁在懷裡,離開了那冰凍的洞底,從秦芳身上漸漸傳過暖意,卻逼得蘇沫捏緊了脖子,澀聲的哭道:「嗚嗚……秦芳,我們會死嗎?」
「不會死。」
「你怎麼確定,拿什麼保證,說謊的孩子會長鼻子喲……」
「屬下相信你不會死,上天會善待好人。」其實他一路追蹤,便已留下折損的樹枝作為暗號,相信有人一定能找到他們。
「我是好人呀……秦芳,你也是好人,我們都不會死……還要好多事等著我去做……我還沒有體會愛情的美妙,嫁人成親、相夫教子……不能再一次錯過……不能……」
秦芳聽著她迷糊亂語,手上摸上她的額頭,滾燒般的灼熱,這是……傷寒!
「小姐不要睡,快醒醒……」但是如何都叫不醒人,蘇沫感覺像睡在溫水裡,有他的體溫包圍,生了病的人,頭腦昏昏的睡得更沉。
「對不起了小姐。」秦芳只想救她性命,這持續高燒不出汗如何能行!於是手上利落扯掉了她外面已濕透的衣衫,他自己也脫掉外衫,張開臂膀緊緊擁著只著墊衣的蘇沫,秦芳嘴上像是唸經一般不斷的說,「對不起了小姐……對不起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