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玨少……」吳王燕崢急匆匆的追上二人,安甄公主的生辰宴會已到一個段落,剩下的便是安甄與親母華榮長公主,及燕皇、太子等最為親近的人相伴,估計今夜還有得磨。
「吳王殿下。」蘇沫走上前輕輕施一禮,身後便是赫連玨,這時他們剛走到府門口上,燕崢幾步趕上,他笑著道:「哎,你犯規了哦,剛才是如何稱呼我的?」
「這……」蘇沫瞧了眼四周進出出的賓客,只說,「朋友相交故然在於真誠,但是此時此地不同,蘇沫豈能妄故禮法,讓別人笑話不是。」
吳王點頭含笑,「那好,下來時,咱們可就是朋友相交,你可記得清楚了。」蘇沫嗯一聲,兩人說著便走到了蘇沫的馬車旁邊,赫連玨已上了馬,沉著臉候著蘇沫。
「吳王殿下,我與玨此時便要離開,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蘇沫知道赫連玨不高興與吳王相交,應該說如此這局勢,他們與哪位王爺都不能過於深交,只是這位吳王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今日球場上對她的照顧,確實在面子上不太好拂了他的好意。
吳王示意了身後護衛達魯,立即就見有下人拉上兩匹駿馬上前,一黑一白,毛色純正,身姿矯健挺拔,這便是燕皇所說的汗血寶馬,據說這種馬奔跑起來,流下的汗水會是血紅的顏色,是良駒中的極品。
汗血寶馬來自西域,在燕國也是少之又少,當今皇上到是有一匹四處爭戰的汗血寶馬,於是民間有流傳,這種寶馬也稱為「帝王馬」。
「殿下,我不是說過了嗎,玨已送我一匹溫馴的小母馬,這種極品良駒,我實難接受了。」「帝王馬」,就聽這稱呼,她豈敢沾染。
燕崢眼光流轉,深笑了下,「父皇早有言明,這是今日勝出的采頭,雖然你自謙推拒,父皇也說過,這匹追風便借於你正月比試所用,我想你不會再拒絕才對吧。」
「這個……」蘇沫遲疑的頓了下,便是轉頭詢問赫連玨的意思。赫連玨昂著頭,黑眸充滿了幽光,一絲火焰漂出眼底。「她不懂馬,既不太會騎馬,又如何能夠照顧馬,依在下看,吳王殿下不如先將追風養於御馬場,待到正月時沫兒再來牽最妥。」
蘇沫的手心是汗嗒嗒的,自嘲苦笑著說,「對對,殿下,這馬太寶貴,甚至比我都要珍貴,呵呵……若在我手中有所閃失,蘇沫豈能負得起責任,所以現在我是怎麼也不敢養它的,呵呵……」
燕崢深看了赫連玨一眼,會意的笑著又說,「你若不與它相處而培養出極好的默契,我想這正月比試,蘇沫定會以這汗血寶馬而丟更大的面子,所以我想,既然追風與逐日是兩匹極親和的良駒,不如這段時間我便與你一起練馬,蘇沫你意下如何?」
「呃……這個……」蘇沫看了赫連玨的臉色,自是黑到頂點了,一副轉身欲走的模樣,蘇沫想這也是吳王的一番好意,再拒果真有些不像話,於是便僵硬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殿下了,我可是對騎射都不在行,你可是收了個很笨的學生,呵呵……」
吳王燕崢立即露出明亮的笑容,讓人很疑惑了,難道原先那個凌厲的王爺只是幻覺了不成。
「沫兒……」這時劉子謹與劉子慎,以及一大批賓客都出了府門。
蘇沫小臉微微靜了靜,面越來越淡漠的劉子謹,她似有一種無法適從的感覺。「大哥,聽你說身子還未好,是……是先前的傷風引起的嗎?」
「已無大礙,多勞妹妹擔心。」劉子謹苦澀的搭了下眼,掩過眼中所有心事,吳王燕崢卻看得分明,有意無意的瞟了眼赫連玨,果然這人臉上更加冷肅,不過讓人詫異的是,卻瞬間又恢復平常的慵懶神情,聽他說,「既然劉兄身體不適,不如與我們一道回府。」
劉子謹驀的一抬臉,與赫連玨一個對視,又立即繞開了視線,對著蘇沫淡笑說,「我有子慎一道走,就不與你們同行了,你……路上小心點。」
蘇沫點頭,勾了勾笑,「好啊。」透著淡淡的澀然,劉子謹的轉變似乎與她有關,有什麼東西生了,她看到過,卻只從她眼前一晃而逝了。
這時一群寒門新貴出府來,有說有笑到是歡喜的很,卻也是,安甄公主的生辰,燕皇卻只邀請了他們這些朝堂上任職的官員,可想而知聖上對他們的寵信是不言而喻的。
特別是這卓一然,燕皇似乎隨時都帶在跟前,儼然已成為燕皇的貼身秘書。
「卓先生……」蘇沫心中微一計較,便長聲喚起人,幾步就走到那群人的前面,大眼含笑的說,「好久沒見到先生了,不想今日卻在這種場合相見,先生卻已今非昔比,沫兒可還未恭賀你入仕為官,已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呀。」
卓一然淡然笑了下,「幸會,蘇小姐。」有些生硬的招呼著蘇沫,但面對眼前明艷的笑顏時眼上卻閃了閃,憶起往昔眼裡便多了層深意。
蘇沫不以為意,只說,「先生也是要回了嗎,你現在府坻是在什麼地方,可否告知學生,有空學生好去拜訪老師呀。」
卓一然不好拂去她的好意,於是把現在的住址也告訴了蘇沫,並說有空便上府裡玩樂,帶上劉子慎一道過去。
蘇沫當然是笑瞇瞇的全應諾下來,她看得出卓一然的獨立其身、不沾事俗的為官準則,但才從吳王那裡學了這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招數,拿來一用果然是妙不可言,這塊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她豈有不巴結交好的道理。
劉子謹注視著蘇沫離開,目光一直送著她的馬車消失無蹤了,他卻仍立於當場一動未動。背後寒風直往後背上灌,冷顫的身體卻趕不上心中之一。
劉子慎看著大哥,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為何如此,對她你為何如此……」
他說的話,哥倆都會意懂得,劉子謹一再的迴避蘇沫……對蘇沫的心意,表現的果真很明顯,知情之人,怕就蘇沫會懷疑劉子謹的心意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應該回府。」
劉子慎卻不容他躲閃,一把抓住劉子謹的肩膀,「你在怕什麼,閃什麼東西,關心她有何不對,你沒看到吳王殿下的舉動麼,他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與她相處,而你為何不能,她就算是定了親,卻也未成親不是?」
「子慎你不懂……」
「確實,我不懂,我一點也不懂……」劉子慎生氣的轉身先離開,未看到滿面痛苦的劉子謹,似乎連身形都有些站不穩。
他也不想懂,不想管外面的糾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