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話,讓蘇沫只覺一盆清水從頭淋倒了腳,雖冷寒了身心,卻尋到了人生的軌跡,一個萬不能跳出格子的道路,便是她現在必需遵守的。
在不知不覺間,她確實耍過太多聰明,裡面有一時的感歎,也不排除虛榮的心態。
左相會鄭重提醒她,肯定她說的話和做的事……去角鬥場的時候,肯定有人認出了她,這時蘇沫只覺那當初擋著她的濃裝婦人,越顯得面熟的很,如此也不排除人家會認得自己,那麼……
吐了一大口氣,從今天開始吧,把以前的猛撞全翻過去,以後她一定做到小心謹慎。
用過早膳,本來與義母講好一起逛逛京城,可是出門時有個上孩子來送信,小孩穿得破破爛爛,有點像小乞丐,蘇沫也是細一打量才現她竟是個小姑娘家,問她是何人送的她卻只搖頭,可送完信了這小丫頭也不離開,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就瞧著蘇沫。
劉夫人走近看著她,便突然笑道:「我就覺這小孩兒面熟了,原來長了雙和沫兒一般的靈動大眼睛,又黑又亮活靈活顯的,呵呵……」
劉子謹兄弟也一看,果真覺的像的很,於是嘴裡都念著像像……而小丫頭好妹卻繃著臉,立即就駁道:「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與一個低劣的乞丐相似呢。」
「呃……細一看也不怎麼像了,呵呵……」劉夫人幹幹笑兩聲,自覺適才下意識的笑話干人的很,不過見蘇沫並未在意,到也恢復了笑臉。這也是不是她親生親養的,相處起來,自然是多了一重小心在裡面。
蘇沫到沒有對這種事多愁善感,只奇怪的問著小丫頭,「你還有什麼事沒說麼,怎麼站在這裡不走了,還是覺得姐姐有什麼問題,為何一直看著我呢?」
小丫頭也就三四歲模樣,聽蘇沫還這麼問,立即就小嘴一撇,含糊的控訴道:「他說送了信,大眼睛姐姐就會給我吃的,可是你沒有…沒有給我……嗚嗚…他是個騙子……」
「呵呵……原來是餓著了,」劉夫人叫管家,「快給她拿點吃的來,別把孩子餓壞了。」管家立即就去弄吃的,小丫頭眼饞的跟著那大管家轉,這小模樣到還機靈的很。
劉子謹緩步走到蘇沫跟前,這會正套好馬車要去城裡逛逛,就不知道給蘇沫信上寫了什麼,卻見她溫笑的小臉立即肅了起來。
他沒來得及問,蘇沫就先問劉子謹,「大哥今日有空的對麼,能不能陪沫兒走一趟。」
蘇沫與劉子慎回了左相府,夜裡在相府住下了,這話傳進赫連老夫人耳朵裡,難免又尋了事罵人,夜裡了,下人們同樣稟上說赫連玨也沒有回府,這下老夫人直覺這二人一同去了左相府,竟然滿屋子就照起燭燈,怎麼也不歇息,還是赫連將軍晚間回來聽聞了,才好語相勸把老夫人給勸住。
而赫連玨在凌辰的時候,才與高義興沖沖的回了府,二人面上都神采奕奕,老夫人聽聞,立即就傳人進了房,此時赫連玨才知蘇沫不告訴他一聲竟然就離開了,當時激動的神情立即就壓下了臉,只對一直說教的老夫人,有些不耐煩的道:「她昨日走的,今日肯定會回來,若不然我去尋她就是,孫兒這會有些累了,想回房歇著去,奶奶那我先告辭了好不?」
赫連玨一起身,老夫人便話頭一轉,立即就喚起雪嫻,「玨兒一夜未回,肯定沒歇息好,你差了小丫頭煮些細粥給他,這會兒幫奶奶照顧著他歇著去。」
「是,老夫人。」雪嫻輕聲回道。
赫連玨沒有異意的轉身離開,身後的雪嫻立即會意的跟上去。
雪嫻準備妥老夫人交待的一切,回到房間時卻不見赫連玨,於是問起院中的小丫頭,「少爺呢,你們可看到過?」
見兩個丫頭猛搖了頭,雪嫻回身進小廳裡,見著托盤上正在冒著熱氣的細粥,眼裡猛一縮,手一揚便要打翻了去,卻被人哎一聲抓住了手。
「姑娘,這是怎麼呢,有氣也不能撒在食物上呀。」高義一面說,一面丟開她的手,也不管人家是什麼心情、臉色,一手端起那細粥就喝了起來,一邊還不停叫著燙得很。
雪嫻冷冷看他一眼,眼裡的火光暗隱了下來,轉身正要步出去,就聽高義含糊不清的道:「他肯定去找記掛的人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就為她一句話,他昨夜可翻遍了兵庫找材料,這壞東西,拉著我也一宿未睡……」
若不是高義有軍銜在,昨天晚上他二人就被當小偷拿下了,那些兵部的老傢伙,一聽赫連玨要改造利害的弓箭,全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甚至昨天開始一些人都在打賭,賭這個愛打賭的人赫連玨當真做的出他說的弓箭,於是高義也投賭了一把,當然是賭赫連玨能做的出來,呵呵……也沒看這小子是為誰拚命不是。
這玩劣的小子心儀人家就愛唄,沒成想竟這般嚇人的執著!
卻也因為高義說什麼是蘇沫提出的條件,赫連玨才拚命搏美人歡顏,故而在兵部裡引起那般不小的轟動,一個女人家,怎麼配有那般見識,再有她的身份,兵部裡那些老傢伙又會是什麼猜測,於是左相大人才會在昨夜暗提醒了她,做人,做一個女人應該要守本份,不然隱匿的危機,可真真是會要人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