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一聲聲的哀戚,一道道的吶喊,沙啞,而嘶竭,華麗大床上的離傷滿頭大汗的自噩夢中驚醒過來。
雨,依舊,淅淅瀝瀝的,敲打在竹窗上,出一聲聲扣人心弦的聲響。
而離傷的人,則是直挺挺的坐起,茫然的眼睛,緩緩的轉向旁邊一臉鬍渣、神情萎靡的東皇繇喑,她的眼,蓄滿了淚水。
「子兮,子兮呢?」她激動的抓起床沿上的那雙手,語音未啟,聲哽咽。
子兮,子兮,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他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一切,明明都好好的,為什麼?
而她,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他受傷,看著他墜入山崖,天啦,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悲痛欲絕的莫離傷,東皇繇喑的眼裡,也是百感交集。
懸崖上,莫離傷昏倒後,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畢竟,她毒素剛清,而被姬子兮這個一劫,身體根本還沒有恢復過來,非常的虛弱,再加上淋雨,以及打擊太大,他還真怕她又有什麼不測的。
懸崖邊,那個雨中悲泣的人兒,是那麼的彷徨無依,昏倒的剎那,東皇繇喑的心,彷彿也被提到了喉嚨邊。
大病初癒,再加上現在這樣的打擊,對於離傷來說,無疑是殘酷的。
還有那個眼睛一片死寂的黑墨焰,也讓東皇繇喑難得的善心大,沒有立刻處決了他。
「姬子兮受了如此重的傷後墜崖,估計凶多吉少!」雖然看著她那悲傷的樣子讓人不忍,但是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事實。
「不可能,我不相信,肯定還有救的,是不是?是不是?」猛搖著頭,好像這樣,就可以把他的話要出耳外,假裝,其實,那個人是在的。
「傷兒,你清醒點,你心裡明明知道希望非常的渺茫。」他制住她的肩膀,殘忍的點破事實。
聽到他的話,像是無力,離傷不再掙扎,而是雙眼茫然的盯著遠處,臥倒在床上,精神萎靡,連氣息,都是似有如無。
是啊,在受了東皇繇喑的重傷後,中箭墜崖,怎麼可能還會生還?自己簡直是癡心妄想。
可是,又有什麼借口安慰自己,這一切,是個噩夢?
是啊,噩夢把,上天,好殘忍,奪走了小七的驕傲,現在,又奪走了子兮。
而床沿的東皇繇喑,眼睛裡則滿是擔憂的神色,只是,那溫情脈脈,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他溫柔的看著這個自己愛的心痛的女人。
姬子兮,沒想到,你已經在傷兒的心裡佔了這麼重的位子了嗎?他陰沉暗思。
「好了,你受太大的刺激了,這樣下去,自己會堅持不住的,人死不能復生,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為上策。」他輕輕的拍扶著離傷的後背,蜿蜒安慰。
而看到這樣陌生的東皇繇喑,離傷卻是有點不適應。
眼前的東皇繇喑,好陌生,自己很不習慣這樣的他,他不是應該意氣風的不可一世嗎?高傲霸道的要求她這要求她那的,而不是像此刻般,如此溫柔。
心裡,緩緩的劃過一道暖流,在姬子兮逝世的打擊下,勉強支撐自己的一股力量。
現在的她,已經提不起任何的力氣,去維持她的堅強,原來,她也是需要溫暖對待的。
「累了不?要不要在睡一下?」輕輕的詢問,帶著一絲不確定,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呵疼的,讓人心疼。
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淚珠綿延。
「黑墨焰呢?」
一聽到這三個字,東皇繇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看到離傷擔憂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壓下自己的厲芒。
「好了,看你,又開始擔心起這個擔心起那個了,這麼婆婆媽媽的傷兒,還真不是我熟悉的呢。」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在她面前,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不再以本皇相稱。「黑墨焰只是暫時被我關押起來了,我不會為難他的,這樣你放心了把?」他承諾。
聽到他的話,離傷點了點頭,總算是放心了,保全黑墨焰,也算是給子兮一個交代,因為她相信,東皇繇喑雖然個性上有時會有所偏差,只是既然對她做出了承諾,他肯定會履行的,「東皇繇喑。」話還沒說完,卻被他打斷。
「以後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了,叫我九兒把。」這是專屬於她才有的特權,只她一人。
聽到他的話,莫離傷果然怔了怔,有些猶疑,又不些不確定,九兒?「這」會不會太親暱?
「快,叫叫看。」一想到傷兒叫自己九兒的模樣,他就有點迫不及待,連連催促。
被東皇繇喑這麼一鬧,原先的悲傷似乎稍稍的消淡了一點。
看著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離傷一滯,呆呆的說道,「九九兒。」
雖然不是很嫻熟,甚至相當的生硬,但是,這卻足以讓東皇繇喑笑開了顏。
「以後就這麼叫我把。」他果斷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