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離傷姐姐嗎,真是巧,竟然在這遇上你。」
聽到有人叫什麼自己的名字,離傷緩緩的抬起頭,看了看不遠處,風姿卓然的陰柔玥身著貂皮羽衣款款的往他們這邊所站的位置走來。
說到這個陰柔月,她心裡不禁有些計較,因為自從生陰媚兒的事後,陰柔玥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大家的眼睛裡,她每天足不出戶的呆在陰府,甚少接觸人,也禁止一些親朋友好的探訪,偌大的陰府,就像一個被孤立的國家一般,只靠她一介女流之輩在支撐著,而最近因為東皇砜湆的事,困擾了自己很久,如果不是在這遇到她,離傷還真的有些忘了她。
不過,一想到那件事,她就不禁有些膽寒,陰柔月,絕美的容顏上一直上一副柔弱的表情,從初次見面時,自己就知道,這個女人,極為聰明,聰明的讓人有些害怕,但是她卻懂的隱藏鋒芒,更是擅於偽裝,捉摸不透的讓她根本無法提防。
事後想想,陰柔玥這個女人心機之深沉真是連自己都有些感到膽寒的,要說開始注意到她且開始提防,那是在陰媚兒那件事上。
開始,她也以為,這個女人非常的聰明,懂得察言觀色,有些心機,其他的到也沒怎麼在意,只覺得這人還是少接觸為妙,保持一段距離總是沒錯的,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如此的狠毒。
自從陰家陰將軍的事後,陰媚兒就不知所蹤,而皇上既然承若了此事交給東皇繇喑來辦,對這個事自然更加的不聞不問,更何況他日理萬機,後宮佳麗三千,區區一個罪臣之女陰媚兒,又怎麼會讓他牽掛太久。
當陰媚兒被交到東皇繇喑手裡時,每個人的心裡都知道,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奇的是,身為妹妹的陰柔玥竟然都無動於衷。
果然,沒過多久,陰媚兒的屍體就在軍營的軍妓群裡被現,那時的她不但容貌盡毀,而且連舌頭也被拔了,死狀更是淒慘。
那時她並沒有在意,只當是東皇繇喑下的命令,也沒想太多,可是,漪芮不經意的一番話卻突然醍醐灌頂般的提醒了她,由記得當時旁邊的漪芮說了這麼一句:「這陰媚兒死的還真奇怪,好像是在極度高興的狀態下死亡的,臉上竟然還是含笑的。」
這句話讓她起了疑心,一個容貌盡毀,舌頭被拔,被扔於軍妓營的女人為什麼在臨死前為什麼會有這樣出乎常理的反映?竟然連死都是含笑的?著不是很奇怪嗎?當時唯一的解釋是她認為自己有得救的希望時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可是她卻沒想到,她看到的不是希望,而且死神的鐮刀。
雖然讓她有這種希望且毫無防備的人,自己想到的只有陰柔玥一人,但是,快的被自己暗暗否決掉了。
因為她怎麼夜沒法想像,那個柔弱美麗的溫婉女子,竟然能痛下殺手殺害自己的親生姐姐。
所以,她也只是暗地裡派人進行調查這件事,只是也沒忘記派人盯著陰柔月,暗暗探訪那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結果卻讓她非常的吃驚,因為,在她派人秘密探訪過後才現,那幾天,就在陰媚兒出事的那幾天,陰柔玥竟然秘密的出過陰府,行蹤不明,有人甚至見到過她竟然在陰媚兒出事的地點,那遙遠的邊境地帶出現過,因為她一直呆在陰府甚少出來,不要說別人,就連離傷,也差點忽略掉了她,如果不是樣樣證據都顯示陰柔月的不尋常,恐怕自己也會被糊弄過去,只是,看著屬下回來的稟告後,毫無疑問的,陰柔月成了自己被懷疑的對象,這個懷疑的種子就一直在自己的心裡落下了一個陰影。
只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真的是陰柔月下的殺手,這個理由是什麼?她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親姐姐?而且,她又如何得知自己的姐姐陰媚兒被拋在了邊關的軍妓營?
「陰小姐。」離傷客氣有禮的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對於莫離傷的冷淡,陰柔玥好像絲毫不在意,依舊笑的燦爛如花,親熱的一直喊著離傷為姐姐,「離傷姐姐怎麼會在冷哥哥的校場?」那柔柔的知書達理的表情確實讓人無法對她起任何的疑心。
「家兄正是冷將軍的屬下,所以離傷今天時來校場探望家兄的。」她用詞精簡,絲毫不願多談。
真是陰柔月像是刻意的視而不見,依舊親熱的說道,「原來離傷姐姐還有兄長在京都的啊,還在冷哥哥旗下做事,我還以為都被遣送回鄉了,姐姐的命就是比妹妹好,妹妹的父親到現在還被關押在天牢裡,親姐姐更是慘死,姐姐卻能得到這麼多貴人的相助,真是吉福。」
而離傷並沒有應她的話,陰柔玥接著說道,「還是姐姐魅力大,不但皇爺肯為姐姐出頭,一直護著姐姐寵著姐姐,沒想到,連行蹤詭異,消失七年的七王爺,一回京也跌破眾人眼球的出手幫助莫府洗刷冤屈,更是為莫伯父東奔西跑的,真是讓柔玥羨慕啊。」
「冷將軍不也是對柔玥小姐照拂有嘉?」冷將軍之父和陰科算是八拜之交,對於陰柔玥,自然像小妹妹那般疼愛,無怪乎她能暢通無阻的出現在冷府的校場,而且對冷將軍冷哥哥冷哥哥的叫的親熱。「而且,我相信,柔玥小姐的未婚夫在遠方肯定也一直為柔玥小姐擔心的。」
一說到她的未婚夫,陰柔月的笑容有些變味了,像是強制撐著的一張面具,「擔心?姐姐說的是姐姐自己還是柔玥?姐姐應該也有所耳聞,現在的京都大街小巷上都在謠傳著,姬少主對你情有獨鍾的說法了把?未婚夫?呵呵,柔玥怕是沒這福分要的起。」
見這個不知是什麼名頭的女人話說的這麼犀利,雖然說說的客氣,但是隱隱的,句句話中,都含著對小妹的刺兒,好像有意的針對小妹似的,愛妹心切的莫雲自然是看不過去了,「傷兒,這人是誰?」沒想到這個美麗的女孩,看上去如此柔柔弱弱、端莊嫻熟的,說的話兒竟然含酸帶諷的。
「昔日陰科陰大將軍的么女,也是罪妃陰媚兒的親妹妹。」
「哦,就是那個入罪在天牢的陰科?聽說她姐姐以罪妃的身份被送到了軍營當軍妓。」
聽到軍妓二字,讓陰柔玥的臉色開始變的有些陰晴不定,始終微笑的臉開始變樣,貝齒咬著嫩唇,眼睛裡狠厲之色一閃而逝,不過她聰明的未表露出來。
「正是陰媚兒之妹。」
「不是說陰媚兒慘遭人害了嗎?而且死狀頗為淒慘,不過,大家都說這個陰柔玥無情的很,姐姐慘死,竟然連一滴淚都沒流,不知道是不是卻有其事啊?如果對自己親姐姐慘死都無動於衷的話,那這個人還真是冷血了。」好像還嫌不夠,莫雲有意挖苦,「我聽說,好像那會兒太后大宴時曾被賜婚給了姬少主,哦,不對啊,好像聽說姬少主推辭說自己事業未成難以成家的,那是黑少主把?也不對啊。」莫雲這話就說的夠嗆了,不但暗指她陰柔玥一女指二夫,還明著挑明了兩人都不要她。
「我」泫然欲泣的表情頗為惹人憐愛,如果不是離傷有些瞭解她的本性,當真會被她如此精湛的演技給蒙騙過去。
陰柔玥的臉色蒼白一片,強撐的笑臉隨著莫雲的話崩塌,兩行清淚掛在那嬌媚的容顏之上,離傷看著莫雲,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刺激陰柔玥,畢竟,這個女人,非常的難對付,還是不要與之為敵才好。
「離傷姐姐。」柔柔的嗓音,帶著破碎的銀華,「今日柔玥好意過來和姐姐打招呼,更是和你哥哥無冤無仇的,沒想到卻遭你哥哥在此如此毫無道理的羞怒於我,這口氣,柔玥實在是嚥不下去,」說完這句話,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雲後就甩袖而去,離去的背影散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正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離傷顯得有些擔憂,那雪地裡的白色身影幾乎和雪白的白雪融成了一片,深深淺淺的腳印瞬間就被飄揚的大雪覆蓋住了,「四哥,陰柔玥這個女人心機相當的深沉,你這次這樣羞怒她,依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她想的不無道理,這個女人,太過陰毒了,種種跡象都顯示,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下的了手,她怕她會對四哥不利。
「這個女人,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看上去溫柔善良,一副天使臉孔,心腸卻如此歹毒,本來也與我無關,可是,你跟她無怨無仇的,竟然把矛頭指向你,把氣撒在你身上,那我就看不過去了。」他自然聽過離傷對陰柔玥的猜測,剛依他所見,那女人的所作所為確實**不離十了。
「算了,寧願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她安撫,「沒想到陰柔玥和冷將軍的感情會如此好。」
「也算不上好把,只是出於對故友之女的照顧。」對於冷炫辰的性格莫雲還是有些瞭解的,冷將軍嫉惡如仇,明辨是非,是天朝鐵錚錚的一條漢子。
點點頭,轉頭看著不畏寒雪在那校場操練的士兵,「雪更大了呢,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早啊。」雙手懷胸,竟然突然覺得有了些冷意,令她有些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