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能束手無措的看著被悲傷情緒侵佔的東皇砜湆,眼睛裡充滿了濃濃的擔憂,這樣雙重的打擊,小七怎麼受得了,以前一直以為他的母妃是被他們害死的,可是他又沒辦法對他們進行報復,所以他才能一直背著這個仇恨活到現在,可是,現在一切的真相都被捅破,他又怎麼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正當大家都感到無比沉悶、束手無策的時候,莫離傷疾言厲色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而且言詞非常激烈,絲毫沒留任何的情面,語氣甚至冰冷的猶如寒冬,因為這次的她是真的生氣了,非常非常的生氣,當初找到楚風,聽著小李公公的回想概述,進而瞭解到事情所以的前因後果之後,她只覺得一股悶熱的氣直往胸腔裡鑽,這個東皇砜湆,真是太不珍惜自己了。
「你都已經是二十八歲的大人了,而不是當年那個才二十一歲什麼都不懂的少年,只知道洩只知道埋怨,每個人鬧彆扭也總要有個限度,難道七年前的那個血淋淋的教訓你覺得還不夠嗎?還沒學到教訓嗎?你這個笨蛋,難道你還沒瞭解到,皇宮,它並不像民間,在它裡面,是一個天下,一點點的小事,都不會在是你一個人的事,是關係真個天下蒼生的事,而後果都將會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這般不遺餘力的維護,你當真以為在當時你能那般一直風淡雲清的離去?而把悲傷留給被留下的人?讓他們來承受?你一直以為在他們的面前自己是個局外人,認為你是被他們遺棄了的那個人,因為你已經盲目的感受不到了他們的關心,你自會自私的用傷害來阻止別人的接近,阻止別人對你的關心,這樣,你會認為自己被保護都很好,一步也不跨出去,那麼,就沒有人會傷害到你,可是,你是不是真要看到每個人和柔妃一樣的結局你才甘心?才滿意?一個挫折就把你打到,只會在那怨天尤人,柔妃去世時,你甚至有過一段時間的一蹶不振,那段時間,離開皇宮的你每天只知道借酒消愁,打架,鬥毆,洩,你還有哪樣沒有學會?我實在想不通,你這是在折磨誰?鳳太后?皇爺?還是你自己?如果想看到他們每個人痛苦,那麼你是如願的看到了,就因為你的不成熟以及不明智的想法,你讓關心你的大家整整的痛苦了七年,而你自己呢,也纏在自己的愧疚感中差點把自己溺斃。」
一番話,說的大家都是怔愣不已,當然,也有些是用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東皇砜湆,畢竟,傷到重創的他,是那麼的脆弱,而看著明顯情緒波動的莫離傷,不禁都會感覺有些詫異,原來,那般淡定的人,也會有如此激動的時候嗎?
「一切的一切,不是都應該隨著柔妃的仙逝而煙消雲散掉嗎,偏偏就你還執著於當下,執著的不肯放下,你這有有什麼意思?只是苦了活著的人罷了,依我看,你簡直幼稚的可以。」她說的話確實比較重,教訓人來也與眾不同,大家都看著一副三娘教子姿態的莫離傷,除了有些震驚以外,其他的感覺竟然都是覺得好笑。
是的,東皇砜湆的母妃沒逝世前,仗著大家的放任和寵愛,活潑的他簡直是個混世小魔王,調皮搗蛋沒有一樣是不拿手的,就是柔妃去世之後,也因為眾人的愧疚想彌補的心態,哪個不是想急於的給予他補償,更是隨便他鬧的縱容他,這還是第一次,他就這樣乖乖的坐著被人訓。
抬起可憐兮兮的臉,東皇砜湆擺出了七年前一副小可憐的姿態,那俊臉上猶掛著的那一抹淚珠,還真容易讓人心軟,連聲音也是可憐巴巴的,甚至帶了點撒嬌,七年前的那個小七,似乎又回來了,「傷兒,人家…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你不但不安慰人家,還….還這樣說人家,我…我….」聲音還一直的在抽搐,聽著著實讓人不忍,看旁邊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
不過離傷皆視而不見,就是因為這樣,每次都是因為這樣,只要他擺一副這樣可憐兮兮、彷彿被大家都遺棄了的表情,每個人都會因為愧疚而縱容他,才會讓他變得越來越過分,「既然覺得自己可憐,那麼就不要讓自己自怨自艾,這樣不會得到別人的關心,只會得到同情和憐憫,這是心高氣傲的你可以接受的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只能由自己承擔,怎麼能不負責任的把這一切推給別人來承受。」
「柔妃的事,你一時很難接受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七年來親人間的互相折磨還不夠嗎?或者說,難道你還要像七年前那樣折磨自己?折磨身邊的人?如果你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只能說,東皇砜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說到最後,離傷的語氣有點失望,還帶了點薄涼。
而當她說到最後時,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再出聲講話,每個人都不再出聲,低頭的低頭,思考的思考,氣氛靜的連空氣也讓人為之窒息。
靜靜的低著頭,東皇砜湆就這樣靠著牆角,不一語,昏暗的牆角,投下的一片陰影,讓他的表情變的忽暗忽明,對眾人集聚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視若無睹,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幽魂般的站起,沒有任何思緒的臉色一片死寂,緩緩的,慢動作似的環視一圈,他看了大家一眼,直到定制在鳳太后那雙有些年歲而蒼老了的眼睛上。
從何時開始的?原來,當年那個意氣風的後宮之主,此刻原來經過歲月的洗禮,而沒了以前的張狂和凌銳,也如此的溫和了嗎?那個當年在鸞鳳殿被自己巧戲的母后,那麼倨傲的一個女人,驀然現,原來他們竟是這般的陌生了嗎?
喉嚨像是哏到了鐵塊,灼灼的,有些難受,又有些沙啞,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口而出,卻是灼痛感嚥了回去。
終究,一切歸於了寂靜,流動的空氣都帶著沉悶,拖著沉重的步伐,他一步一步的往宮門走去,在大家的注視一下,蕭條的背影,不禁讓人鼻酸。
看著孤寂的那抹背影,東皇碧落想要說話,卻被東皇傲的眼神攔阻了下來,「皇姐,此刻的小七是需要安靜的空間讓他可以平復下他的心情,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讓他自己慢慢的走出來不是更好?」
風雨過後,是否真有彩虹?他茫茫然然的想著,眼睛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期盼。
房間裡沉悶的氣氛的快要使人窒息,楚風神情有些黯淡的看著離開房間的東皇砜湆。
看著楚風的表情,離傷輕輕的靠近了他,「覺得遺憾嗎?」她輕柔的的嗓音鄒然在楚風的耳邊響起。
楚風有些吃驚,抬起頭,當看到旁邊的莫離傷後,有些緩釋,和離傷一樣看向那到身影,「如果他們真能冰釋前嫌,我也很開心,婉柔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這個女孩,真不簡單啊,雖然,七皇爺離去時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房間裡的每個人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確確實實的簡簡單單的幾句就開解了東皇砜湆七年前來的心結,化解開了他們七年來早已成為死結的這件事,更讓他佩服的事她竟然猜測到了七年前的事,而憑著猜測,竟然就果斷的以書信讓遠在江南的赫連漪芮幫忙找出遠在邊關的自己,這份氣度,這份從容,他想,皇宮裡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做不到,就連年輕時的鳳蕊皇后也沒法做到她這般把?更何況現在。
「我想柔妃娘娘如果真地下有知的話,她肯定不會瞑目。」離傷總算收回了她那雙一直直射的眼睛,出奇認真的盯著楚風,眼睛裡閃爍這一抹奇異的光彩,「楚大俠,其實,最放不開的,應該是你把?」
「呵。」聽到她的話,楚風笑了一下,笑的很清,淡淡的,「看來,還是瞞不過你那雙眼睛,其實我早就知道根本瞞不過你這樣的聰明的人,是的,我不否認,我放不開,甚至還一直在執著。」他看著東皇砜湆的眼神有些莫名,「就是因為他,婉柔才不願跟我走,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可是,你卻並沒有想取他性命的意思不是嗎?當然,以楚大俠的身手取他性命相當困難,可是,如果你真的恨他的話,你其實可以不必過來跟他們解釋七年前的事情,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是更好?」
「莫離傷,我有時覺得,你真的可怕。」楚風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著東皇砜湆說著另一端話,「你這個孩子,太聰明了,聰明的可怕,眾人皆以為東皇繇喑殘忍嗜血,像個魔鬼,非常的可怕,其實嚴格說起來,你才更讓人膽寒,你透視人的的心裡可以將他們的想法分毫不差的猜測出來,可是你卻聰明的從不露鋒芒,韜光養晦,這不是非常的可怕?七年前的事也好,七年後的展也好,對你來說都可以無動於衷,但是,要是事情脫出了你掌控的範圍內,你就不會再保持那副風淡雲清的表情了,你要把事情歸為原位,這樣方便你不沾上任何事,可以無事一身輕的站在旁邊看熱鬧,不參與任何的是是非非,我的事不就是如此?」
對於楚風的話,離傷只是淡雅的笑著,根本無動於衷,好像聞所未聞,楚風接著說到:「放心,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我不會破壞了這條平衡,你大概也早料到了把,所以才來跟我說這麼一段話,湆兒,依舊是湆兒,東皇砜湆,天朝的七王爺,誰也改不了的事實。」
「如此甚好,楚風,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明說,對他們之間的恩怨,我本來不想參與的,但是,如果繼續鬧騰下去,那麼對我來說,只會更不利,因為,東皇繇喑和東皇砜湆,不管那個受傷,都會打破這個平衡,這不是我所樂見的,一旦平衡被打亂,那個我最不願看到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所以,楚風,天朝這兩位皇子誰也不能有損傷,不然會有很多麻煩。」
「放心,這個我自有分寸。」
冷硬硬的回答顯示他們之間的談話就此結束,但是氣息卻早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