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兒可能有所不知,莫少凡已被暫時收押之事吧?」他突然轉變話題,戴著華麗朱艷寶戒的食指輕叩桌面,朱顏研美華貴,卻是面無表情。
離傷確實驚訝,二哥被收押了?看來自己在東皇府這幾日,家中已然有變,雖想不理那些事情,但既然已經知道,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了,而且爹爹也容不得她置身事外吧。「不知家兄現況如何?」
他輕漫悠笑,語氣不急不緩,「本皇還以為琊烯已告之此事。」
「這….」鳳琊烯一時無語,「屬下只知崔涵明昨日進出入過京都尹政府,並不確定所為何事。」
「京都尹政府?」離傷斂眉略加思索,「京都尹兆坤實乃嚴刑酷吏,手段陰險毒辣,為人陰殘,落入他手中免不了會吃些苦頭。」忽像想到何事,她抬起麗妍,清亮瞳眸陡**光,盯著鳳琊烯:「鳳公子剛才所言,崔尚書是昨日入得府衙?」
鳳琊烯有些不明所以,但也點頭照實說來;「是的,酉時才出的府衙。」
「酉時?」離傷心裡一個特噶,稍微有所放鬆。「已是傍晚,想來至現在也不過十幾時辰。」眉頭依然聚攏,雖說可暫時平安,不過尹政府衙非久待之地,時日一久,他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再加上梅妃崔涵明從中攪合,恐怕是凶多吉少的,倒時真是處境堪憂。
「怎麼,傷兒擔心?」懶懶的曲調卻是全然的漠不關心,認真聽來,只有玩味,對弈莫離傷的苦惱,他貌似只是在看一場好戲,而並不關心個人的安危。
莫邱燴和崔涵明那兩個老賊,一個貪得無厭,一個為虎作倀,如果真鬥起來,會有一場好戲可看了,再加一個梅妃從中攪合,這場戲將會是越來越精彩,現在連尹兆坤也牽扯進來,看來球是越滾越大了,他冷眼旁觀事情越鬧越大,必要時出手撩撥一番,不用他親自出手便有一番血腥殘殺,豈不快哉?他可好久沒見血腥了,人命之於他不過是供他欣賞耍玩的玩具。
只是,風華鳳眸掃視到眼前微崛秀眉的素雅人兒時,有了些停頓,胸口莫名有了片刻的悸動,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無蹤。
「莫少凡乃離傷二哥,雖不親近,擔心自然還是有的,不過,離傷心有餘力不足,也只心中焦慮而已。」進東皇府本就為二哥之事,雖不想管閒事,但畢竟血緣之情還是有的,能幫忙的還是上了一份心,以後如何她不管,現在既然事情已在眼前就容不得她不過問了。
「如果本皇說可保莫少凡一命,傷兒怎是回應?」
離傷訝然而直視華麗瞳眸,既然是從他口中出來的話,自然是不打折扣的,只是,他為什麼會想保二哥,只是因為想看到她怎麼樣的回應嗎?此刻的她更加猜測不到他的心思,救人?並不像他的作風,可是他確實能三言兩語就能報二哥一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自他踏入樓內那刻起,離傷便有所覺悟,那是麻煩的開始,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會以二哥為餌,吊的恐怕就是她的臣服之心,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些達官顯貴的興趣愛好,無非就是以整人為樂,想要的恐怕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記得初遇他之時便已聽他說過,他要的很簡單,那就是她妥協。
雖然知道他擅於權謀,知道他此時來她這裡多半是有陰謀的,因為以她所瞭解,東皇瑤喑不可能做無意義之事,但是二哥的事已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多想,「春節聯歡鞭炮響,元宵佳會花燈亮。清明時分風箏蕩,綠悠草叢皆牛羊。」退無可退,離傷反倒迎刃而上,清朗的聲音輕且緩,詩句隱然而出。「皇爺,對於二哥,離傷只有一詩送給皇爺。
「看來爺對這個莫少凡是非放不可咯?」鳳琊烯滿眼含著欣賞,他接了她的話茬,對著東皇繇喑說。
「哦?」他依舊明媚艷麗,珠叉搖曳,凝香風情無限。
「離傷小姐連說了了四個放,爺再不手下留情就太無情了。」他諫言,「春節聯歡鞭炮響,是乃放鞭炮;元宵佳會花燈亮,是放花燈;清明時分風箏蕩,放風箏;綠悠草叢皆牛羊,這是放牧。」
東皇繇喑縱聲狂笑,笑的張揚,笑的狂傲,金絲帶飛揚,更添俊艷與邪魅,「好利的口才,好玲瓏的心思。」精瞳迥然閃爍,眸瞳轉沉,掩不住的欣賞之心,笑語漸歇。「看來,這莫少凡命大,本皇倒少了一場好戲可看了。」他似頗為遺憾的一歎。
而離傷卻是笑意縱然延漫,啟唇一笑,清朗聲音醇潤:「謝皇爺。」
他只是揚唇扯畔,充滿莫測的神秘笑容,「今日本皇錯過的好戲,傷兒以後可要小心了,不要讓本皇失望啊。」霸氣言語猶在飄蕩,容顏卻已模糊。
離傷皆然長歎,玉面妍臉滿是無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著鳳琊烯搖頭無奈的苦笑一聲。